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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呢。”
“所以我才來問你願不願意去嘛。”東方柚頓了頓繼續說：“你姐不是在帝都嗎，以後你們就可以不用這樣聚少離多了。”
“野望……我之前不知道，原來兩年前你答應跟我一起去紐西蘭是放棄了一個升職的機會，你怎麼沒告訴我呢。”
如果東方柚事先知道，她也就不會找景野望跟自己一起了。
對此，東方柚心裡是有愧疚的。
景野望伸手拿起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汗：“沒關係，本來我也不是很想要那個機會。”
“為什麼？”
景野望並沒有解釋，轉移了話題：“調去帝都的事情，容我考慮考慮吧。”
東方柚頷首。
她站起身子，想了想又說道：“野望，不用勉強的，如果你不想去或者是有其他的想法，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
當初帶他來到天啟城時，便沒有人問過他的想法。
如今他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或許他從來都不想在天啟城呢。
景野望抬睫凝著東方柚，抿唇點了點頭：“我知道。”
“好。”
兩人簡短的聊天之後。
東方柚便離開了訓練室。
景野望丟下汗巾， 又開始練拳起來。
練了大概半小時之後，他坐在地上喝了水。
訓練室寂靜的很，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喘氣聲，蓋上水杯，景野望視線看向訓練室的大門。
而後又巡視了一圈訓練室裡所有的器械設施。
在天啟城的這麼多年，這些東西是陪伴他最久的東西。
每一個器械上都有他使用過的痕跡，如果他離開了天啟城，想必很快便會有一個新的人代替他在這裡訓練。
他坐在地上，良久才緩緩嘆氣一聲。
去帝都的這次調職，或許是他這輩子只會遇到的唯一一次徹底脫離天啟城的機會。
天啟城很好，這裡被他當成第二個家。
若是他不知道萊森對他姐姐的預言，或許他會選擇在這裡一直任職下去，因為他一直守護的人也在這裡，但是很可惜上次去哥倫比亞的時候，萊森對他預言了姐姐的孩子，會出意外去世一個。
景玉是他的親姐姐，生下的兩個孩子是他的親外甥。
在帝都的時候，景野望看到了兩個外甥，他們都很可愛。
他在天啟城守護了十多年的女孩兒已經有了歸宿和美好的一生，但是這十多年他跟景玉本就聚少離多，如今知道了孩子的事情，要做到坐視不理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離開天啟城。
但是或許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
翌日。
東方柚被權妙邀請去家裡做客。
一進屋便是入目可見的電子智慧。
有自動給她遞拖鞋的，也有給她端茶倒水的，還有居家保姆機器人給她按摩。
東方柚婉拒保姆的按摩。
權妙很高興東方柚能夠來家裡做客，以前是大小姐，現在是兒媳婦更喜歡了。
“柚柚，想吃什麼就給它說，你知道怎麼用的千萬不要客氣。”權妙穿著家居服拿著一兜子清洗過的水果過來。
東方柚連忙擺手說：“權姨，不用不用了。”
權妙聽到她的稱呼，立馬擺臉色了：“怎麼還叫權姨呢。”
東方柚回過意來，精緻的臉上閃過片刻的滯愣然後開口：“伯母？”
權妙走到她身旁坐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你啊，以後遲早要喊我媽的。”
“…嘿嘿。”
接著，權妙對東方柚推心置腹的說：“柚柚，早就想跟你好好聊聊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這次讓你在家裡來做客主要是想要問問你跟阿世…有沒有進一步規劃的打算呢？”
“一晃你們也在一起兩年了，在紐西蘭多虧你照顧阿世，有你在他身邊我才放心呢，柚柚啊阿姨從小就喜歡你，想一想以後要成為婆媳關係就更加喜歡了。”
東方柚沒想到權妙叫她過來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是母子，權墨行前些天還問過自己。
東方柚現在有理由懷疑是不是權墨行讓他媽媽來逼婚的。
她說：“伯母，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
“關於結婚的事情，我跟阿世也談過，我們商量的是等我從哥倫比亞回來之後再開始商量之後的事情，我這邊親戚比較多，您也知道，所以辦個婚禮沒有這麼簡單的。”
權妙一聽他們是有這個打算的，笑的眼睛都眯起來：“好好好，你們有這個打算就好，倒不是阿姨催你們了，就是想著你們從小認識，早點把這件事落實下來會更好一些。”
東方柚：“……嗯。”
接著，權妙跟她聊起其他事情。
“對了，柚柚，你畫的那個漫畫我也看了，畫的真好呢！”權妙對她豎起大拇指，有點驕傲的即視感。
聽言，東方柚有點驚訝。
“您也看了？”
“漫畫不是還沒有在亞洲地區販賣嗎。”
權妙：“是嗎？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那一本，是你爸送我的。”
“啊！？”東方柚怔了一下。
爸跟二叔到底買了多少？
難不成…他們買回來自己看了還不算，還送人了嗎！
在權妙這裡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東方柚第二天就在白堡見到了容祝丞，在他這裡她得知了，通政司似乎已經人手一本了。
對這件事，東方柚何止一個震驚。
合著她發行之後的銷量，自家人買了一大半吧！！
既然遇到了容祝丞。
東方柚也免不得祝賀他兩句了。
“容隊，還沒祝賀你訂婚。”
在東方柚這一次回到天啟城之後，她就聽說了容祝丞即將結婚的喜訊，容祝丞的年紀不小了，對此，東方柚也對他的未婚妻有點好奇，也不知道會是誰最後把他拿下了呢。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天啟城城中一個博士的女兒。
聽說，兩人認識已經很久了，還有一段美麗的故事，是容祝丞在幾年前的一次任務中受傷昏迷，陰差陽錯被她救了，就此兩人認識。
這算是一個美麗的開始吧。
東方柚跟容祝丞相識很多年，年紀小的時候也沒少跟他一起玩鬧。
在得知這件事她肯定還是要送予祝福的。
容祝丞在結婚這件事上拖了很久，嚴格上來說，應該是在東方柚沒跟權墨行在一起之前，他從未想過要結婚，但是現在他年紀也不小了，聽聞權墨行那小子可以為了她交付生命。
那麼他也應該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年輕的時候，心氣高同樣也裝了很多事情，比如家族仇恨，比如爬的更高。
時間流逝，雖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但是年紀大的最大好處便是內心深藏多年的執著，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放下。
在東方柚去紐西蘭的這兩年，時間沖淡了許多事情。
他還是那個善於權衡利弊的人。
這一次訂婚，算是對自己的交託了。
容祝丞聽到東方柚的祝福後，俊美的臉上淡淡勾勒出一抹笑，輕言：“謝謝，還沒問盛世手的傷勢怎麼樣了？”
東方柚靠在護欄上，點了點頭：“挺好的，只是一些後遺症還是會有，不過以後多注意就好了。”
容祝丞頷首，心裡有點淡淡的遺憾。
不知何時，他跟這個看著一起長大的丫頭也變的疏遠了不少。
“好，那我先回通政司了。”他示意了一下大門的方向。
東方柚應了一聲。
容祝丞轉身便離開，東方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穿著軍裝的模樣是無可挑剔的帥，想到了什麼，她又喊了一聲：“容隊。”
容祝丞轉過身：“嗯？”
東方柚俏皮一笑：“沒什麼啊，只是想問問，以後還能跟你一起去抓姦細嗎？別忘了，我還是通政司的實習生呢。”
這不長不短的一句話，瞬間打破了兩人之前稍微沉重的氣氛。
容祝丞聽到她這話，也忍不住低沉笑了一聲。
他張開雙臂：“通政司隨時歡迎。”
“好啦，走吧走吧！”
東方柚擺了擺手。
*
在天啟城的幾天裡。
東方柚又跟權墨行去賽馬了。
去學校教練蠱，去林中玩樂，無憂無慮的玩了好幾天之後，權墨行準備動身離開天啟城回英國。
東方柚送他離開後。
景野望給了答案了。
他同意了調去帝都。
晚上。
東方柚在白堡後院，抱著幾壺酒，跟景野望敞開喝了一次，給他餞行，景野望別看不經常喝酒，但是他的酒量可真行！
東方柚喝著喝著，就趴在黑崽的身上揪著它的耳朵，淚眼婆娑的有點哭意：“野望，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這一次，就真的是分別了哦。”
“你在帝都要好好的，萬事一定要優先考慮自己的安全。”
“時間過的好快……嗝，不知不覺，我們都長大了。”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給你做的蛋糕吧，我現在做的可好吃了。跟爾雅學的，有機會的話，還想再做給你吃一次……”
她紅著臉趴在黑崽的身上，頭靠在另一邊，像是在對一團空氣講話，但其實景野望坐在她的另一邊。
景野望聽到東方柚的這些話，也紅了眼眶，他抬眸看了一眼月亮。
這一別，恐怕再次見面也就真的不知道是何時了。
離開天啟城之後，受工作因素，以後真的就不能經常見面了，一個月四天的工假，兩人都有各自奔赴的人生，說起來，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
景野望陪著東方柚走了一段路，這段旅程很美，足夠他回憶一生。
東方柚斷斷續續又說了很多，但是聲音都很小，斷斷續續抽抽嗒嗒的，四壺酒，她一個人喝了一壺，其他的都被景野望喝了。
景野望整理了自己的心情之後。
走了過去，攙扶起東方柚，卻聽見她蚊子音在說什麼。
他湊上去聽。
聽出她是在說：“野望…對不起。”
“……”
這聲對不起東方柚想了好久，很多次都想要說，但是總是沒說出來。
對不起的是，因為她害的他的手變成了這樣。
對不起的是，其實東方柚一直都有感受到他在背後的默默付出。
可是她真的除了給予他一個繁花似錦的前程之外，無以為報。
聽到東方柚的話，景野望的心在霎時間如一根針似扎進去，一滴眼淚從他右眼尾滑落下來。
他看著東方柚的臉，伸出手拭去了她臉上的淚珠。
當手指挪到她的唇瓣上時，很快收了回來。
輕輕的說道：“沒關係哦。”
他從來都沒有怨過她。
一直都希望她能夠好，能夠過的幸福。
本來想要保護她一輩子，但是現在看來，只能到此為止了。
騎士最後一次抱了他的公主。
在將東方柚放在床上之後，他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黑崽走了過去，對著他的腿蹭了蹭，就像是它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他。
景野望蹲下來，摸了摸黑崽的頭。
“幫我好好保護她好嗎。”
“嗷嗚～”
…
本應該是第二天離開天啟城的。
可是景野望怕自己忍不住，便在半夜坐上飛機離開了天啟城。
當第二天東方柚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告知景野望提前離開了。
她恍惚了一瞬。
倒是什麼也沒說，拿出手機翻出了他的號碼。
編輯了很長一段時間，刪了又刪，改了又改。
本來想愉快一點。
傳送：「好啊，臭野望怎麼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走了，等著我去帝都揍你吧！」
可是想了想她還是隻傳送了一句話：「前程似錦，日後帝都見。」
傳送完簡訊之後，東方柚起床。
開始日常做起自己本應該做的一切。
看起來好像是什麼都沒變，但是她自己知道，改變了很多。
越長大，身邊離開的人好像就變多了。
隨著自己長大，老爹二叔舅舅舅媽們越來越年老，身邊親近的哥哥姐姐都走上了自己的正軌，如今陪伴自己在天啟城時間最久如影隨形的人也離開了，一切都在變好，但是這可能就是成長的代價。
在景野望離開的第二天。
東方柚告別了老爹跟二叔，坐上了飛往哥倫比亞的飛機。
這一行兩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