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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謙幾步走出餐廳接通了電話，電話裡特別嘈雜，對方亮著大嗓門使勁兒說著什麼。宋謙皺著眉又往前走了幾步，確定不會被其他人聽到，壓著聲音回了一句，“我去不了，有重要的宴請”，電話那邊嗓門更大了，聽得出來急切又興奮，好一會兒宋謙才說話，“碰壞了東西，照價賠雙倍，回頭賬單發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
楚玄馳是被小么從機場撿回來的。從群裡約酒開始，小么就忙得不可開交，把下午的選品會挪到了中午，一邊吃飯一邊開的會。下午三點多才接到上面批准調整直播時間的申請，總算徹底騰出來時間來。給楚玄馳打了電話才知道人在機場……
一輛很豪的保姆車停在了楚玄馳旁邊，自動門拉開，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夥兒笑得甜甜的，伸出白淨的手朝楚玄馳勾了勾，“這位帥哥，搭車麼？”
楚玄馳長腿一邁，跨上了保姆車，單手按住了小夥兒頭晃了晃，坐下來順手摘了口罩。
“誰啊這是，白得直晃眼。瞅瞅你這車裡造的，後面是垃圾堆麼？邋遢的毛病一點沒改啊，是我兄弟沒錯。”楚玄馳脫了大衣，扔在前面副駕駛座位上，在堆滿後座的瓶瓶罐罐裡翻了半天，找出來一袋風乾牛肉吃了起來。
坐上小么的保姆車了，楚玄馳才感覺到有點餓。
“造夠嗆啊你，這面板狀態不行啊，我給你郵的面膜呢？”小么是兄弟裡面幾個長相最清秀的，175的個子，很瘦。長得白白淨淨的，像只可愛的小白兔。
“糙老爺們兒貼什麼面膜？趕緊給我整瓶水，牛肉乾太鹹了。”小么在座位底下摸了摸，掏出來一瓶蘇打水遞了過去。
兄弟倆有年頭沒見了，坐在車上好一頓海聊。小么這幾年是賺了大錢，但是人也被綁得死死的，現在正經是小有名氣的主播，也有自己的公司和團隊。小么給楚玄馳講了講公司運營的情況，還不忘刺激一下某人，“這幾年忙得都快黑白顛倒了，但是很值。我的目標算是實現了，你呢？”
當初寢室的兄弟們，一起聊過人生目標，小么說的是30歲之前，日進斗金，財務自由。而他說的目標是什麼呢？又有什麼意義呢？
到了賀曼，已經也七點開外了。西瓜點了一堆乾果小吃，酒碼了半桌。鐵兄弟好不容易開葷，西瓜和小么必須好好奉陪。
小滿樂顛顛的跑過來打招呼，“二少，又有年頭沒見你了。”
楚玄馳拍了拍小滿的肩膀，“得喊滿經理了吧，小崽兒都能獨當一面了。”
小滿靦腆的笑著，“二少你寒磣我，什麼總不總的，就愛聽你喊我小滿。嘉哥前天就跟老爺子出遠門了，要不早過來招呼你。”
“忙你的，往後我常來”楚玄馳推著小滿，讓他去招呼客人，這些年賀曼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個行業人員就是流動性大。小滿是跟著嘉哥最久的，也是以前那幫小孩兒裡最勤快最上進的。這麼些年也鍛煉出來了，直接升了店長，嘉哥不在小滿就是賀曼裡外一把手。小夥子心實也能幹，迎來送往熱情又得體。
照例往群裡扔了一張照片，三個人就熱熱鬧鬧的喝起來。情緒到了，酒喝得就有點狼。兄弟幾個裡，城子和西瓜是最能喝的，然後是楚玄馳，齊笙和小么倆人就是扔貨。但兩個人菜得各有千秋，小么不躲酒單純的不能喝，齊笙就比較招人煩，一張破嘴不停的輸出，自己不喝勸別人喝。桌上的酒下得很快，西瓜讓人又上了一遍。第二桌酒下去的時候，小么終於熬不住趴桌子上。
“有進步啊，小么居然能陪半場了。”西瓜舉起杯子跟楚玄馳碰了下。
“沒看他喝酒前拆的那個小袋子麼，估計是解酒的，真是難為他了。”楚玄馳一向很細心，小么這一晚上除了喝酒就是吃他自己帶的那些個玩意兒。
“聽你這意思是徹底回來了？事先怎麼一點口風沒透？”西瓜問。
“等齊老大回來再說，先保密。過完年就能成立專班，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畢竟是本單位牽頭的一項工作，楚玄馳獲取資訊有便利條件。
小滿跑了過來，貼著楚玄馳耳朵說了幾句話。楚玄馳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有一桌七八個人，咋咋呼呼的喝得挺嗨，掃了一圈都不認識，沒當回事兒。“沒事兒，別瞎操心，趕緊上酒。”也跟不聽小滿的勸，就把人打發走了。
小么的電話響了兩遍了，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西瓜拿起來手機，一臉惡寒的遞給楚玄馳，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抱抱”。“抱抱”是什麼鬼，夠肉麻的。楚玄馳搖了搖小么的肩膀，這貨哼唧了一聲換了一面繼續趴著。
“抱抱”第三遍響起來，楚玄馳接了電話，話筒裡傳來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寶寶，怎麼才接電話?怎麼這麼吵？你在哪兒？”楚玄馳讓這句寶寶雷得差點倒地不起，清了清嗓子說，“你的寶寶喝多了趴著呢，我是他兄弟”。電話那端片刻沉默，問了句“老三？”
“對，老四也在。”楚玄馳報了地址，那邊讓他照顧好，半個小時之後來接人。
西瓜一臉呆滯的看著楚玄馳，又看了看小么，想了半天才整明白楚玄馳說的是他和自己。楚玄馳年齡排第二，但是老二有梗，他堅決不允許別人叫他老二，叫二少可以，或者直接叫老三。小么物件，男的，要來接人，倆人面面相覷，怎麼有點興奮呢。
結果，還沒等徹底興奮起來，就讓一杯酒給澆滅了。
這人走路有晃盪，高高的舉著個杯子走過來，走到跟前好像被什麼絆住了，一杯酒揚了出來。楚玄馳是背對著這個人，正說著話呢，西瓜突然蹭地站起來他朝後面喊，“你幹什麼，怎麼走路呢”。
西瓜吼完，楚玄馳就感覺脖子一涼，後背溼了一片。得，新穿的白毛衣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