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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雀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一看到顧湛那陽光的笑意,不知怎麼,他就開不了口了,不想掃了他的興。
程雀後知後覺的有些懊惱,他輕輕歪了一下頭,很是不解,為什麼,他會下意識的對顧湛寬容一些呢?
明明他從不在意別人的言行,因為所遭遇之事,讓他不得不豎起尖銳的軀殼,銅牆鐵壁。
可是對於顧湛,他好像總是有種熟悉感。
明明他們並不認識。
顧湛說幹就幹,好似怕程雀回過神來會反悔一樣,在程雀答應同居之後,車拐了個道,直奔程雀的住處去了。
必須現在搬,讓人來不及後悔。
車駛入鬱秋街,之所以叫鬱秋街,是因為一到秋天,樹葉泛黃,飄落凋零換新的季節,相比較其他街道,鬱秋街,每一天,整一個秋天,地上的火紅泛黃的樹葉就不曾停過。
別的街道或許是垃圾更多,而環衛工人來這條街收拾,卻是滿滿當當的樹葉豐收。
不過現在是冬季,兩旁的樹木像是經受不住風雪的折騰,變得光禿禿的,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雪,不至於讓車輛難以駛入。
車熄了火,程雀解開了安全帶,才開口:“那你等我一下,我東西不多,很快的。”
不成想,顧湛也跟著下了車。
程雀:“嗯?”
顧湛笑看著他,語氣明明的溫柔的,卻蘊含著一股強勢:“哥,我陪你上去吧。”
程雀無所謂,就讓他跟著上來了。
出租樓也就四層高,沒有電梯,只有老舊的木板樓梯,踩在上面會發出響聲,讓人不禁懷疑,裡頭是實木的還是鏤空的。
寬度也不大,兩個瘦弱的小孩子並肩還尚可以,兩個成年人就沒法了,更何況顧湛身高體寬的,只能一前一後的走著。
牆壁都脫落了,程雀開著門,笑著說:“可能有點簡陋。”
顧湛自然是不在意,他之所以跟著上來,是想看看他住的怎麼樣。
門一開,目睹著裡頭的場景,幾乎可以稱得上冷,空蕩蕩的,要說什麼都沒有吧,房間裡還有著一個行李箱,床上鋪著墊著,廚房也有冰箱。
可是要說能住,客廳空蕩蕩的,一把椅子都沒有,廚房的灶臺根本就看不出有人使用過。
程雀走在前面,進了房間,反正也是一個人住,他這房間都沒有門。
顧湛臉色沉沉的,因為走在程雀身後進門,程雀沒有看到他那陰鷙的臉色。
無知無覺的,一邊走向房間將衣服收下來,摺疊好塞進行李箱,一邊還說著:“家裡沒有椅子,你可以在床邊坐一下,我很快就好的。”
說著就埋頭收拾。
顧湛站在房門口,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隔壁的廚房,趁著程雀一心專注,沒注意他,顧湛閃身進了廚房。
開啟了冰箱,裡面空空如也。
顧湛握著冰箱門的手猛地收緊,死死的,用力到指間都泛著白。
程雀過得什麼生活,可想而知。
顧湛心裡難受又生氣,閉了閉眼睛,來回呼吸了好幾次,才堪堪將心裡的戾氣壓下。
程雀就是這麼對自己的?
顧湛知道,以程雀的工資,能夠將自己照顧的很好,住個好的公寓,傢俱一應俱全,甚至再買輛車都綽綽有餘。
可是他卻是這麼對待自己的。
顧湛覺得自己呼吸都很沉重。
想去問問程雀,又害怕這樣失態的自己嚇到他,只得站在原地緩了又緩。
整理好自己,才拐進了房間。
程雀正好也拉起了行李箱的鏈子,提起了把手站了起來,看向他,淡笑了一下:“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顧湛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將程雀手裡的行李箱接過,而後牽起了程雀的手。
“走吧。”語氣有點沙啞。
程雀沒發覺他的不對勁,關了門下了樓。
房子是按月租的,這個月的錢已經交了,下個月就不交了。
雖然也不知道這段假結婚的關係會維持多久,反正找房子還是很容易的,畢竟程雀不挑。
即使現在,他依然只是覺得,他就算去顧湛家暫住,也不會很久。
車上。
程雀看著窗外,車流劃過,時不時灑落下來的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了程雀身上,他看著一望無垠的天邊,冬日的暖陽那麼的溫柔,似乎把這個世界犄角旮旯裡的黑暗都給抹去了。
給人以一種,這雜亂的生活,悲寒的人生,都是錯覺。
可是程雀知道,錯覺終究是錯覺,假象就是假象,永遠成不了真的,他的痛苦不會因為陽光的溫暖,而變得好過一點。
相反......
襯得他很是不堪和罪惡。
開過大橋,兩旁空空,頂上的陽光映入程雀的眼裡,惹得他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睛。
程雀移開了目光,看啊,即使是柔陽,也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壞人終究就是壞人,而他卻試圖救人來贖罪。
顧湛的話讓沉浸在冰冷裡的快要溺亡的程雀回了神。
“哥,你平時一個人都吃什麼呢?”
程雀反射弧有點長,眼睛輕眨著,好一會兒才接受聽清了顧湛的話。
“就......隨便吃一點,都是在醫院吃的,食堂的東西,也就那樣吧。”
程雀簡單的帶過。
顧湛點了點頭,動了動嘴,其實更想問,那你在家的時候呢?
可是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彷彿知道,就算問了,程雀也不會如實回答的。
程雀似乎很累,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顧湛轉頭,就看到程雀在副駕歪著腦袋睡著了。
也就現在,他才敢毫不避諱,不掩飾自己的情感,放肆的將目光停留在程雀身上。
他拿過自己的大衣,小心怕驚擾睡著的人,給程雀披上了,又掖了掖。
做好一切,顧湛卻沒有第一時間退開。
極近的距離,鼻尖都是程雀的氣息,那熟悉的氣味,他性感的喉結滾了又滾,似乎在作鬥爭。
終究,還是敗下陣來,顧湛對自己說,就一下。
柔軟的唇瓣,就碰了碰程雀裸露的額頭,停留片刻,顧湛才不舍的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