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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的確第一次動了廢后的心思。
秦墨川眼眶也紅了,他恨自己來晚了,成了那些人的幫兇,他害怕有些事來不及彌補。
納蘭慕晴被秦墨嫣和杜美人攙著走出慈寧宮,李德安已經備好了轎子。
“貞小主上去吧,這是皇兄的吩咐,沒有人敢說什麼。”秦墨嫣看出了她的猶豫,一邊勸一邊扶著她上了轎子。
“長公主殿下,讓齊大人跟著吧,奴才得進去伺候陛下。”李德安看納蘭慕晴的神態,就知道嚇得不輕,害怕太后還有什麼陰招,就讓齊達跟著了。
秦墨嫣點了點頭,忙吩咐人去凝霜殿。
凝霜殿內,幾人扶著納蘭慕晴躺在床榻上,秦墨嫣喚來了太醫。
納蘭慕晴坐在了床榻最裡面,雙手抱著膝蓋,低著頭,不斷地抽泣,身體也在發抖。
婷芝和梅芝看著心疼,紛紛跪在床榻前,“小主,奴婢知道您傷心難過,但是您好歹讓太醫看看啊,您不能不顧您自己,奴婢求求您了。”兩個小丫頭在床榻邊磕頭,凝霜殿裡的其他宮人也跪在地下磕頭。
納蘭慕晴一直在搖頭,沒有看他們一眼。
“好了,都下去吧,本宮和杜美人陪陪你們主子。”秦墨嫣看著心疼,讓銀春和銀秋把婷芝和梅芝扶了起來。
秦墨嫣和杜美人坐在床榻邊,除了讓納蘭慕晴看看太醫也不知道怎麼勸。
秦墨川大步走來,再也沒有剛才在慈寧宮的怒氣,臉上是擔憂,是焦慮,是不知所措。
秦墨嫣一看皇兄來了,點了點頭帶著杜美人退下了,但是兩人也是擔心,梅芝把她倆請去了偏殿。
秦墨川小心翼翼的靠近納蘭慕晴,把她摟在自己的懷抱裡,“晴兒,對不起,朕來晚了。”
納蘭慕晴在帝王的懷抱裡,哭得放肆,哭得撕心裂肺。
她從來就沒有這麼失態過。
也從來沒有人敢在秦墨川面前這麼失態過。
為什麼要剝奪了她成為母親的權利?
為什麼要讓那麼多奴才羞辱她?
為什麼要給她灌那種髒東西?
為什麼所有的刀子都要衝著她?
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卻成了罪人?
她委屈嗎?她當然委屈。
她心痛嗎?她當然心痛。
她明明決定了陪他走這一程,可是這才剛開始,她就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淚水如泉湧,全部落在了帝王明黃色的朝服上。
秦墨川知道,這淚水,全是因為自己而流。
“好了,好了,再哭嗓子就該疼了。”秦墨川紅著眼眶,哄著他的寶貝。
“陛下,您抱著臣妾,抱緊一些。”納蘭慕晴依然在害怕。
“好,朕抱緊你,再也不會放手了。”
納蘭慕晴小心翼翼的問出那句話,“陛下,倘若臣妾真的不能生育了,您會不會放手?”
秦墨川沒有猶豫,“不會,晴兒,你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來到朕的身邊,帶給了朕很多溫暖和快樂,朕怎麼捨得放開你的手呢?”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好想讓時間停留在此刻。
沒有繁雜的事務,沒有後宮的算計,只有相濡以沫的兩個人。
納蘭慕晴許是太累了,在秦墨川懷裡睡著了。
秦墨川躡手躡腳的把她放下,喚了自己的御用太醫郭太醫來給納蘭慕晴診脈。
“陛下寬心,那避子湯雖然藥性猛,但是小主服用不多,微臣開些方子,不出兩個月便可調養好。”
秦墨嫣和杜美人站在一邊,長舒了一口氣。
“不,避子湯藥性過猛,貞美人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了。”秦墨川攥著納蘭慕晴的手,一滴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
“是,是微臣無用,調理不好貞小主的身子,但是臣還是會給貞小主好好調理的。”郭太醫俯身在地,明白了帝王的意思。
納蘭慕晴就在這時候醒來,聽到郭太醫的話,臉上又泛起了淚光。
郭太醫退下後,秦墨川扶著納蘭慕晴起來,又讓秦墨嫣拿來兩個軟枕給她靠著。
“晴兒,這次恐怕還是會委屈你……”
納蘭慕晴知道秦墨川的難處,現在,“失寵”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直到納蘭慕晴點了頭,秦墨川才吩咐秦墨嫣和杜美人帶著人出去做戲。
半個時辰,貞美人被灌了避子湯,再無生育的可能的訊息,傳遍了整個皇宮。
太后被秦墨川氣得不輕,一聽這個訊息,臉上再也沒有了怒意。“還是皇后的主意好,除了哀家的心頭刺。”
皇后正在幫太后按摩,此時也是一臉喜色,“能為母后分憂是兒臣的福氣。”
“左右已經不能生育了,皇帝還能寵多長時間?”太后繼續說。
“陛下之前還寵著白氏呢,現在不還是連見也不見,江山社稷和一個女子,陛下知道孰輕孰重。”皇后冷笑了一聲。
這一局,她終於贏了,就算陛下再質問她,納蘭氏也不可能再得寵了。
秦墨川陪了納蘭慕晴將近一日,晚膳之前才回了養心殿。
秦墨川還有一肚子火沒發,“你和齊達當差失職,都去掖庭領二十板子。”秦墨川看了一眼在一邊伺候的李德安。
“皇兄三思。”秦墨嫣連忙跪下來替他們求情。
“嫣兒,朕之前就交代過,你和晴兒出一點兒事,李德安就不用當著御前大總管了,現在你問問他和齊達怎麼給朕和晴兒交代,二十板子都是便宜了他們!秦墨川知道,秦墨嫣想護著的人是誰。
“李公公和齊大人畢竟伺候皇兄多年,請皇兄開恩。”秦墨嫣怎麼可能讓齊達受皮肉之苦。
“長公主殿下,是奴才辦事不力,奴才不讓陛下和您為難,奴才自己去吃板子。”李德安知道秦墨嫣護著的不是自己,表現出很卑微的樣子。
秦墨嫣立刻朝著李德安吼道,“不行!”
“怎麼?你還想管著朕的人不成?”
“齊達是你的人嗎?”秦墨嫣站起來,質問著自己的哥哥。
“齊達忠於您,以至於您都忘了,齊達是我師兄,是悽煌門唯一的繼承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齊達是為了我才成為暗衛首領的,一個人在短短半年之內就能成為您身邊的暗衛首領,可見他的才能,您明明知道他想要什麼,卻從來沒有給他也永遠不會給他。”
“您喜歡貞小主我可以理解,但是您不能這麼衝動,連自己貼身伺候的人都打呀,您這麼做,對貞小主有好處是嗎?如果有好處,那今兒這二十板子,我替我恩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