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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君心似我否(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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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他也有一丟丟的私心,他們將軍的廚藝那真的是沒話說的,能借著何相的蹭一蹭那簡直血賺。

他十二歲從軍,跟霽寒霄一個營,那個時候霽寒霄跟他一樣只是個預備役而已。沒人知道他後來會成為寧州主帥。

不過是和李飛一樣大的年紀,一樣高的個頭,霽寒霄的廚藝就已經好的驚人了,沒有說是遠近聞名。

不過讓李飛印響最深刻的,就是管他們的那幾個兵,營裡一些長得雄壯的,他們常常糊弄霽寒霄去負責伙食,原本是挺好的差事,只是他們的行經太過於明顯欺負人了。

李飛不禁陷入了這一段回憶,他那個對霽寒霄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對,弱小,所以總是聽到他被各種人刁難欺負。

李飛拿了自己和弟弟的錢,立刻把一半都上交給了上司,一個單身三十年的老光棍,他們都叫一聲趙哥,也是負責帶他們的人了。

“趙哥,我弟弟年紀小,不太懂事,平時還要靠您多關照關照,這點小心意還希望您不嫌棄。”他現在甚至不記得了,他當時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才多大的年紀,就一副媚態了。

“這群人裡你也算懂事省心的了,放心吧。”

李飛剛鬆了口氣,就看見黑夜裡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那種注視讓他感到慚愧和不安。

“我的那份不要了,你把錢還給他。”

李飛一愣,看著那雙眼睛的主人從黑夜裡走出來,那個少年瘦弱的身軀,彷彿只需一拳就能將他打倒。可在天的夜裡,沒有月光,只有微明的火光。

那少年的神情是那麼的嚴肅,他擲地有聲的語氣,更是讓人莫名的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竟然會覺得,這個看似少年的男孩,其實已經很成熟了。

趙哥被他這麼一說,也是愣了一會,等反應過來,臉已經黑了。

“不僅你這個月的銀子沒了,下個月的也沒了沒大沒小,敢這樣和我說話。”

“隨你。”少年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成功就激怒了趙哥,當即踹了他一腳,這一腳用力極猛,但少年站的穩如泰山。他始終盯著李飛,看的李飛心裡都有些發毛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在心頭蔓延。

“把你的錢拿回來。”少年看著他,就這樣冷冷的說了一句。

李飛不知怎的開始有些害怕這些少年了,但照做是不可能的,那可是趙哥啊,他深深知道如若不討好這個人,不僅他和弟弟永無出頭之日,而且什麼時候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懦夫。”

少年說完就走,趙哥都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李飛弱弱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一個弟弟要照顧的……”

他的聲音很小,但少年回了頭,顯然是聽見了的,他神色淡然,一言不發的走了。

那個時候,少年沒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小四,這是個很不吉利的數字。

他第一次見這個少年,和平日聽到的都不一樣 ,這個少年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毫無生氣,像索命的黑白無常,自帶一種壓抑感。

第二天一大早,他剛出營帳就聽聞小四被因為箭沒射好被打了。

他帶著好奇去圍觀了,可那個小四和他昨夜見到的小四好像根本不是一個人一般,眼神中都帶著一股清純,和昨夜裡敢和趙哥叫板的那個少年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明白,可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不能繼續做一個懦夫了,他的機會來了,這個叫做小四的少年絕對不是一般人。

此後他總是留意小四的各種舉動,發現他不是在被欺負就是在被欺負的路上,他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彷彿那天夜裡只是他的幻覺罷了。

“小四啊,你去休息吧,明天的粥我來煮吧。”

一個成年男子走到小四面前,小四點點頭,回去睡了。男子待他走後,便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李飛躲在暗處都看的傻眼了。

忽然他感覺背後被人拍了一下,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想做一輩子的懦夫嗎?”

緊接著,他看見小小的少年從黑夜中走出來,輕而易舉就打暈了男子,他看的目瞪口呆。

那一刻李飛好像鬆了口氣,他算是堵對了。

“我不想。”

“刀給你,去殺了他。”

那是李飛第一次殺人,他不害怕,只是手腳都抖的非常厲害。

最好那少年好像是等的不耐煩了,拿走了他手裡的刀,手起刀落,鮮血濺到了他臉上 ,顯得格外陰森。

而這時一個帶刀侍衛悄然無聲走到了少年身後。

“小將軍,人來了,比您想的要多。”

少年依舊面無表情,“哦,知道了,我的劍呢。”

侍衛聞聲立刻遞上一柄寶劍,看都沒看一眼就抽刀走入了密林中。

李飛再傻也想到了,這是有人想要團麼新兵。

可是就那樣一個少年,一柄劍,他要面對的是多少敵人呢?

他不禁看向那個侍衛,他抱著手,絲毫沒有要幫的節奏。李飛不理解,他方才聽到他喊少年小將軍的,想來也應該是什麼重要人物才對。

“你不去幫幫忙,萬一他一個人打不過呢?”

“我只負責傳達任務,不負責保護小將軍。”

“……”

李飛想也沒想,就提起來自己的刀想去幫忙,這段時間他也學了很多了,剛剛手抖只是個意外,一想到弟弟,他有非衝不可的原因。

他還沒衝出去,侍衛就提住了他的衣領。

“你最好安分些,這是小將軍的作業。”

“……”李飛這回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了,這得什麼人,才能教出小四那種看著不正常的少年。

約莫半刻鐘後,侍衛像掐著時間一樣衝進了林中,背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來已是半死不活的狀態,此刻仍在喃喃不語。

“解決了,證據也夠了,牽連人名單我背下來了,你回去稟軍師吧。”

侍衛愣了一愣,終於有些人性的笑了。“小將軍,屬下會帶您一起回去的,這是何將軍交代的。他說是死是活,總要扛回去。”

那少年難得的笑了,只是那笑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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