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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心裡一驚,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人眼神如此銳利,一眼就將自己的坐姿看穿。
他不是專業的碟子,就算是當逃犯也談不上合格。
他只是一個在某些方面有一點天賦的普通年輕人。
因為某種不能說的原因,逼不得已的走上了逃亡的道路。
從渭城離開後,他一直不斷的告訴自己。
低調一些。
在低調一些。
最好是就當沒有自己這個人一樣。
可畢竟他沒有受過系統的訓練,也沒有在錦衣衛這種情報部門培訓過。
哪會做的那麼好。
他自己知道只要不讓別人發現自己與那死鬼師傅有關係,別人就不會懷疑到自己什麼。
可今天只不過是書院開學的第一天,便被一個看著像女人的男人發現了自己的不同。
安寧此刻心裡難過極了。
其實安寧還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大唐的所有路人。
在大唐。
像顧良仁這種人並不多,書院的教導,又是在這種每天與碟子打交道的部門任職,自然會有一些職業習慣伴隨著他。
“菸灰不要亂倒。”
安寧心頭微微一慌,聲音卻是沒有一絲變化,對著顧良仁認真說道。
顧良仁笑了起來,撿起了剛剛被自己扔到地下的菸灰。
對這個小門房產生出了強烈的興趣。
這是一種很玄的感覺。
明明兩個人第一天相見、相識。
但是卻有一種默契無形的滋生在兩個人之間。
彷彿是屬於同一種群體。
顧良仁不願意別人探查自己的秘密。
同樣,自己也不願挖掘其他人心中的齷齪。
“把基本功練成這樣的人不多了,除了軍伍裡的那些兵卒,沒想到你一個門房也喜歡這些東西。”
顧良仁看著安寧,撓了撓頭,整個人靠在鐵門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安寧看著他。
一來心裡想著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不回答,顯得自己太怪。
他並不清楚這個人是做什麼的。
二來,他那一雙並不大的眼裡,一直看人識人都很準,在他看來,這個披著黑斗篷的男人,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
“我不知道我練的是什麼,只是從小到大練習慣了。”
安寧搖頭說道。
顧良仁看著搖頭的安寧,頓了一下,然後伸出一隻手。
“顧良仁,朝廷鷹犬。”
隨後加重語氣說道:“如果給朝廷看大門也算的話。”
安寧愣了下,也笑了起來,伸出手和對方握住,自我介紹道:“安寧,書院門房····”
兩個人的手穿過鐵門的柵欄握在了一起,顧良仁挑挑眉梢說道:“有點像去大理寺探監的感覺”
“看樣子我是被關在裡面的那個。”
“也有可能是我,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找你聊天。”
顧良仁向著安寧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慢慢走來的女子,離開了校門。
進入馬車內,顧良仁又躺在了地毯上,開口說道:“盯死那個草原上的明珠,我不管她要幹什麼,也不在乎她想在書院獲得什麼,總之盯死她。”
“是!千戶。”
顧良仁將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釋出了下去。
忽然低聲說道:“查一個人,他叫安寧,很特殊的姓氏。”
“恩?要上報麼?”
“不用,個人興趣。”
“遵命!”
安寧並不知道剛剛見過面的男人已經開始調查自己的底細,只是平靜的看著面前走過的女子,心裡有些希望對方能看自己一眼。
可惜,帶著黑色兜帽的張月茹似乎在想著什麼事,低著頭走出了校門。
壓根兒沒發現有一個男子在期望著自己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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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顧良仁和安寧分開已經五天了,看著手中的卷宗。
漂亮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
一張白紙麼?
作為一名優秀的錦衣衛千戶。
本能驅使著他對一切帶有不確定性的東西進行深究。
一個從渭城退伍下來的兵卒,回到了長安,從事著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疑點。
“渭城麼?很偏遠的地方啊,可惜卷宗上的內容太少了,可怎麼又和張月茹同路來的書院?這麼明顯的漏洞,看來不是同行呀。”
錦衣衛自建立以來,一直為了更好的監察天下,暗中的碟子無數,鄉村野史,朝中密文,有很多機密的卷宗不是能隨便檢視的,如果觸犯了這種禁忌,依然會被推到菜市口,不管你是任何人。
因為錦衣衛監察天下的同時,在他們的上面還有一本律法叫做【唐律】。
唐律在無數年裡,早已深入人心,一個帝國,沒有規矩,是無法長久的。
簡單來說,誰碰誰死,無論身份,地位,背景。
“小爺我竟然找到一個如小白兔一樣的男人,孃的,寂寞了這麼長時間,總點結交幾個知己好友不是?”
顧良仁說著他自己酒後都不會說出的話。
將漂亮的臉埋進雙臂裡,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又將關於安寧的卷宗點著。
這是安寧唯一的一份卷宗,以後將不會在有人能看到這上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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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抱著一堆球狀物體,大汗淋漓的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一面抱怨那位教習對著旁聽生的歧視。每次下課後,總要自己去歸還教具。
距離他成為書院的門房已經過去了半年,在捐助了一筆教具費之後,終於獲得了旁聽生的資格。
書院並不介意這個似乎有點積蓄的退伍兵卒,成為課堂裡的一員。
有教無類麼,前提是你點讓書院看出你的價值。
他每日除了飢渴的學習自己感興趣的傀儡知識外,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晚上在後門的茅草屋裡誰一覺,起來清掃一下後門的校門口。
一切好像又彷彿回到了渭城的那座小城,
唯一的變化。
身邊沒了總是喝多了的師傅,但是多了一個同樣喜歡飲酒的朝廷鷹犬。
“你他媽```怎麼又來了?”安寧看著將飛魚服穿成麻袋片的顧良仁,腦子意亂,差點沒把手中的教具扔出去。
“是緣分讓咱們又一次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