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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對面這個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喜歡抽菸斗的漂亮男人。
總是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只不過是扯了兩句閒篇,怎麼還沒有渭城的馬大嬸來的矜持。
這幾個月裡,這個男人總是來找自己。
今天第一次相見要喝頓酒。
明天想找人聊天還要喝頓酒。
面對一個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子,有時會感覺後面某個部位涼颼颼的。
有地時候安寧不是特別理解這個男人的執著。
不過很奇妙的是,自己並不抗拒和這個官員接觸,或許···是因為對方在某個方面跟某個已經逝去的人有些相似吧?
安寧抱著教具從他身邊走過,低聲說道:“昨天吐了好多,你放過我吧,我沒有那海量,頂不住了啊。”
“先把這些東西放下,再聊。”顧良仁笑眯眯的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在太陽下泛著光芒。
“今天不喝酒,咱們找娘子。”
“娘子?”
安寧想著,這娘子是正經娘子麼······
“顧千戶?我們熟悉到這種程度了麼?”
“四個月喝了五十頓酒,該熟了吧?在大唐,認可一個人成為摯友,最後一步~~就是~~勾欄聽曲~~你要入鄉隨俗。”
“我在渭城當兵,長安裡的人不是一直認為,渭城的人如黃沙一般,入不得鄉麼?”
“黃沙也需要朋友的。”
“就這麼簡單?”
“當然,交朋友這是這麼無理取鬧,主講一個舒服隨心。”
安寧笑著點了點頭,若有所悟。
顧良仁很認真的看著他說:“我看著你每天除了清掃書院的院子,就是在書院學習,在書屋裡看書,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比我還無聊的人,我實在看不下去,所以決定帶你領略一下大唐真正的風采。”
“大唐的風采,就是找娘子?”
“不!。”
顧良仁認真說道:“是勾人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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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最繁華的地方,【逍遙居】。
人生一逍遙,柔腰布滿橋,要問何處來,滿襟奈奈來。
桌上的酒壺裡,琥珀色液體釋放者令人沉醉的酒香。
“以前都是在酒館裡喝,以為你是個淳樸的邊城小卒,沒想到我顧公子也有看走眼的那一天,你好像很熟悉這種環境?”
顧良仁低頭看著杯裡的酒水。
安寧這個時候正在跟身邊的小娘子喝著酒,神色沒有一點侷促,看著偶爾漏出雪白的女子,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看的專注。
聽著顧良仁的話,楞了一下。
“熟悉?”
顧良仁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懶洋洋的說道:”一個來自邊遠小城的退伍兵卒,竟然能夠在長安最昂貴的教司坊神情自若,要說你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打死我也不信。”
安寧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不記得我說過,我沒來過這種話?而且是你非要拉著我來的。”
顧良仁愣了一下,隨後笑道:“你還真是認真的過分啊。
安寧那張誠懇樸實的臉此刻在他的眼裡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壺女兒春?
不,是對方的秘密讓自己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一個退伍的小卒子,一個書院的小門房,旁聽生,甚至連一間屬於自己的宿舍都沒有的人。
自己已經跟他喝了幾個月的酒,每一次他都會喝醉,但是對來到長安前的事情,從來沒有說過之言片語,哪怕吐的一塌糊塗。
他不主動問,在等,耐心等待對方主動跟自己說。
一個年輕的朝廷官員,一個書院的小門房。
不同的世界,但是並不妨礙自己喜歡跟他成為朋友。
顧良仁想與安寧成為朋友。
安寧也敢於成為自己的朋友。
這張白紙要做話,難度不小啊。
“你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我並不在乎,我總感覺咱們是一個世界的人,或者說咱們都不清楚是哪個世界的人。”顧良仁嘲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手裡的酒喝光:“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你做我顧良仁的朋友,以後我可能會很驕傲?說我慧眼識人,對了,今天你請客,我的俸祿花的差不多了,你這個小財主,總點承擔一次。”
安寧低頭詢問著身邊的姑娘,這一桌點話費多少金銀,得了答覆後,神色稍安。
心想長安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就這麼一桌酒菜,竟然要花費十兩白銀。
安寧看著顧良仁那張漂亮的臉,旁邊的姑娘彷彿都要融進他的身體裡去,可能是今天銀錢沒帶夠的關係,他只是調戲著身邊女子,整個人看起來放浪無比,顯得無比快樂。
可安寧知道,顧良仁並不快樂,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灑脫。
如果真的快樂的話,誰會天天找他喝酒呢。
跟顧良仁喝了這麼多次酒,安寧知道,他是錦衣衛的千戶,青年才俊,少年意氣時。
可安寧並沒有把自己當成逃犯來看,況且那些人都已經消失了,自己清楚的記得,很乾淨,沒活口。
如果一直用警惕的目光審視周圍的人,那麼這樣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夜色漸深,長安是沒有宵禁的,顧良仁因為美人兒和美酒而沉醉,嘴裡不住的嘀咕著什麼,已經倒在身邊女子的懷裡沉沉睡去。
喝了半壺烈酒的安寧,到是沒有醉,反而精神了不少。
結了賬,撐著顧良仁往門外走去。
這個時候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
只是兩個男人各懷心事,今日的酒喝的很快,便醉的很快。
安寧撐著顧良仁的身軀,在形形色色的酒客,舞女中穿梭,不斷的說著抱歉,見諒等字眼。
好不容易走到了門口,撲面而來的夜風吹的安寧精神一震。
然而緊接著他卻聞到了一股香氣,伴隨著危險撲面而來。
抬頭一看。
兩輛馬車停在了門口,約莫著八九個人走了下來。
朝著教司坊走了過來。
旁邊的幾人一身黑衣,身材勻稱,太陽穴高高鼓起,從氣息上看像是軍中好手。
走在中間的兩男一女衣著光鮮,氣質出塵而矜持,那女子身穿一身紅衣,面容恬靜裡帶著一絲驕傲刻薄,身邊的兩個男子一人穿著墨黑色的正裝,另一個卻很囂張的穿著書院的制服。
三人走路帶風,視線不移。
敢來教司坊的女子在大唐不是沒有,但是敢這麼光明正大來的,極其少見。
安寧並不想擋這種囂張人物的路,急忙拖著喝醉了的顧良仁退到了邊上。
然而····不出意外的,要出意外了~~~~
當那位五官恬靜卻令人想要遠離的紅衣女子經過二人身邊時。
顧良仁似乎聞到了女子身上的胭脂味。
睜開迷離的雙眼,對著那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小娘子,你這胭脂抹的太多了···聞著像廟灰········”
幾人聽到了這兩個字,腳步停了下來。
領頭的男子含笑回神往這邊望去,似乎想知道,誰這麼大單子敢調戲自己的妹子。
溫和的笑容裡隱藏著一抹冷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