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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多久了啊，也沒提前跟我說一聲，萬一空等了怎麼辦？”
程致應該等了不短的時間，精心打理過的髮型被風吹的有些微凌亂，不過也許是昏黃的燈光的緣故，今天的程致顯得格外溫柔。
“空等了我也願意啊。再說我是問了紅豆知道你不在家才過來的。”
“這是我之前擺攤的鄰居，牛小牽。這是程致。”牛小牽聽著晏寧為兩人做的介紹，看著面前的男人，真人比照片要顯得溫柔清雋，人看著也格外靠譜，實在不像是個能辦出砸錢徵婚之事的人。
程致和牛小牽簡單認識過後，晏寧和牛小牽就準備各回各家了。但是程致提出送牛小牽回家。
“時間倉促，沒來得及精心準備禮物。”程致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大箱子，“這是我自己公司的產品，一個外骨骼，算是我作為阿寧丈夫略盡的綿薄之力。希望能幫到你弟弟。”
“這東西有點重，要不放小車上，我幫忙推回去吧。”程致指指牛小牽手裡的餐車。
牛小牽看向晏寧，這個東西想也知道很貴，牛小牽是不準備收的。
晏寧也知道這個外骨骼的價格，程致是因為和自己的關係才會送小牽這麼一副外骨骼，這樣自己就又欠了程致一個人情。或者說一筆債。
不過，晏寧看向牛小牽，小牽的弟弟在這世上已經不剩多少日子了。“小牽你拿著吧，順便幫讓發達提提意見，幫程致改進一下。”
“啊？”牛小牽扯了一下晏寧的袖子，靠近她耳朵邊輕聲說道：“這個太貴了，以後如果你跟他鬧掰了，我們還不起的。”
晏寧把袖子拉回來，輕咳一聲。對上程致笑吟吟的表情，拉過小牽的手使勁攥住。“那就辛苦程先生幫忙搬車上了。”
“榮幸之至。”程致推起和他格格不入的小推車看向牛小牽。牛小牽看了晏寧一眼，無奈給程致指路。晏寧拉著小牽的手慢慢跟在程致後面。
晏寧知道，程致一直在努力消除他們這段婚姻的交易感，他想要的，是一段頂級的幸福婚姻的體驗。他們是交易，不是債務，所以，自己要做的不是老想著怎麼還錢。而是滿足程致的要求。
程致不是大伯父，自己也早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即使有一天他們交易失敗了。程致應該也不會像大伯父那樣讓自己還錢的。
晏寧捏捏牛小牽的手心，衝她做口型：“沒事的。不用還。”即使到時候真出了什麼意外，程致要自己還錢，自己也不會再傻帽地認下了。
晏寧恨恨地想，反正是程致自願的，如果自己真沒達到程致的要求，就算程致投資失敗好了。
牛小牽住的地方離星星廣場不遠，星星廣場這片兒是一大片的商業區，走到最北面廣場背面，是一片佔地頗廣的老舊居民樓。
這兒在以前算是靠近主城區的主要住宅樓，後來新區發展起來了，有條件的就都搬走了，現在這邊的很多住戶都是外地來的租客，晏寧畢業後也住在這邊。
小牽領著程致把餐車停在慣常的位置上。就想把箱子抱起來領著兩人上樓，結果被程致槍了先兒。程致的人情已經欠下了，小牽也沒再客氣，領著兩人上樓。
走到房間門口，不等小牽拿出鑰匙，門就被從裡面開啟了。一道微弱的少年音響起：“姐，你回來了。”
看到小牽身後的兩人，少年愣了下，隨即笑起來，“寧寧姐你來看我嗎？”
少年的臉色泛著青白，面板上有點點瘀斑，眼皮無力嘴唇乾裂，笑起來的時候才染上那麼點鮮活氣。晏寧衝他笑的燦爛：“是啊，還帶了你姐夫來。他給你帶了禮物，待會拆看看看喜不喜歡。”
當初晏寧結婚的時候，小少年生怕晏寧被騙入更深的深淵。今天程致上門多少應該也能少年放心點。
因為時間上太晚了，也就沒有多寒暄，幾人進門口，程致就跟著牛發達去了他的臥室教他穿戴使用外骨骼。
屋外，牛小牽跟晏寧交代著她的想法。
“寧寧姐，小牽現在體力跟不上，有這套外骨骼他能活動地輕鬆點，你既然讓我收著我也就不客氣了，但是我好會保管好的。等發達用不上了，你好還給他。”
屋內，牛發達也在給晏寧背書。
“程先生，我晏寧姐真的是頂頂好的人，”他邊支著手腳任程致擺佈，翻著手機裡的聊天記錄。“我好多同學都是寧寧姐的忠實客戶，就算最挑剔的周滿意我寧寧姐都能應付好。我可以給你看群裡的記錄的。”
為了方便從晏寧這裡拿貨，牛發達的同學專門建了一個小群。牛發達之前在裡面充當快遞員和傳達員。
“網上的傳言都不是真的，程先生你是大人物，人脈廣、能力強，真相是什麼一定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程先生請你一定要好好對晏寧姐。”
對上少年期盼的眼神，程致起身認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睛，鄭重地說了一句“好”。
然後就繼續彎腰替對方穿戴好，“你寧寧姐呢，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她，所以麻煩你現在認真看我是怎麼操作的，我只教這一遍啊。”
少年弄了個大紅臉，倒是顯得氣色好了很多。之後便認認真真跟著程致學習如何操縱外骨骼，沒有再老氣橫秋故作成熟地去說項。
最後離開小牽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即便是廣場街，人流也稀少了很多。時至初秋，夜裡的風泛起了些微涼意。
程致倒退著走，看著晏寧一直笑，晏寧不自在的扭頭。“怎麼不說謝謝啦，夫人明明看著很感動。”
晏寧腳步停了一下，忽而湊到程致面前，踮起腳猶若蜻蜓點水輕輕吻了一下，離開時輕輕帶了一聲謝謝。
程致盯著晏寧大紅臉打趣道，“夫人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看起來很不習慣，”他輕輕嗯了一聲，似在思考，“那我教夫人好了。”說完響亮地和晏寧打了個啵。
只是程致還沒有直起身，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兩人腿邊傳來，“阿姨，可以也給寶寶一個親親嗎？”
晏寧低頭看去，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娃娃正伸著胳膊抱住晏寧的腿，期待地看著她。
還不等晏寧回神，馬路對面的車子邊，一個媽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郭優優，站在那裡不許動。”
程致和晏寧抬頭看去，一個媽媽正朝這邊跑來。
程致蹲下身，惡聲惡氣道：“郭優優小朋友，你媽媽追來了哦。還有啊，不可隨便親別的阿姨，這個阿姨更不行，她是叔叔的。”
郭優優小朋友把頭一扭，仰臉望向晏寧。“阿姨都沒說不可以，我也想要親親。”
不等晏寧想好拒絕的說辭，郭優優的媽媽就已經穿過馬路走到了跟前，連聲跟晏寧和程致道歉後抱走了還在要親親的郭優優。
媽媽的訓斥聲隨著夜裡的涼風若隱若現地傳來，
“郭優優，亂跑真的很危險知不知道。”
“媽媽就低頭從後備箱裡拎東西的功夫，你就跑到對面來了。”
“你是不是答應過爸爸，跟在媽媽身邊不亂跑的。爸爸知道你騙他，一定會傷心的。”
“姥姥不是跟你說了，晚上會有大灰狼出來，你不跟在媽媽身邊，萬一被大灰狼帶走怎麼辦？”
“也怪媽媽，想著到家了，鬆了心神，你嚇壞媽媽了知不知道。”
晏寧扭頭瞪了一眼程致，甩開人大步走開，程致撫額跟上，“不就是被小孩子看見了嗎？沒什麼的晏寧，小孩子又不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