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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啊娘喂,我沒有九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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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的妖魔鬼怪,可大致分為三種體系。

【怪】──花有花精,石能成怪。怪通常是後天修煉而成,或者是吸收日月天地能量有成,接觸到神器密寶後力量突飛猛進,或是古代獸族修煉演化繁衍而成的群聚。日本著名的九大尾獸便是其中強大的代表,其重點為“肉體”。

【鬼】──純粹的精神體,通常是因為某種強大的意念而形成,或者為人們死後不甘心的留念,或為器物吸收天地精華後有了自我意識,這些都屬於鬼類疇範。常常有所謂的厲鬼流連人世間,或者是兵器吸食過多人血後化身魔刃,即是鬼類的代表,其重點為“精神”。

【魔】──這是最為神秘且強大的一支,他們是先天的妖族,並非後天修煉而成。例如傳說中的吸血鬼族,或是夜魔族便是魔族。他們數量相對於其他妖魔鬼怪來說極為稀少,但能力也強大許多,而且往往擁有極高的智慧。目前所知的魔族大約在七至八種左右,可以稱得上人類最大的死敵。

莫言他們此刻要面對的,是沒有實體的“鬼”系妖魔。

某方面而言,這場遭遇戰,將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兇險一戰。

深夜,路上已經近乎無車,女孩慢慢走著,腳步在空曠的西屯路上響著。

她的耳邊不停環繞著輕柔的歌聲,那歌聲好像母親的低聲耳語,令她的眼神茫然無比。

少女走到了一棟大廈前。

黑夜籠罩著這裡,黃色封鎖線纏住了門口,地上還有發黑的血漬與白色粉筆畫出的線。玻璃窗碎出好幾個洞的大門,有若惡魔的嘴巴緩緩張開,等待著獵物來到。

韓語晴神智模糊的走了進去。

整棟大樓早該停止電力的供應,電梯卻古怪的仍然能夠運作。

“叮咚……”電梯關上,僵硬的手指按下十七樓。

破舊的小房間內,韓語晴的妹妹蓋著厚重的棉被,整個人縮成一團。看了看錶,表情有點疑惑。

“姊姊怎麼還不回來……”

遠處的桌上,擺著一張照片,一張全家福。

有些發黃,卻掩蓋不了裡面人們的開心笑容。

“唔……想睡……”小妹妹眼睛都快閉上,卻趕緊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不行,姊姊沒回來,怎麼可以睡著呢!

少女來到了天城邊緣。

這個高度的風非常的強,少女一頭黑色長髮向旁邊飄著,幾縷髮絲掠過了茫然一片的眼睛。

魅惑的聲音不斷唱著,少女的身體搖搖擺擺,隨時可能跨出那一步。

那一步一旦跨出,等待她的馬上就是十七層樓高度的天空。

少女身後不遠的地方,空間緩緩扭曲了。一團黑色陰影詭笑著出現。

黑影嘴裡唱著歌曲,不斷的動搖著少女的理智。

怕死是每個人類的天性,不管它事先有沒有催眠住獵物,每次到了這關頭他們都會有所猶疑,畏懼死亡的恐懼總是會讓他們略微清醒。

“不過,馬上就可以不再害怕死亡囉。”黑影加緊歌聲中的魅惑力。

韓語晴站在天城邊緣,搖搖欲墜。

風勢完全不固定,四面八方打轉著,好像不用她跳下,光是再猛一點的風,就可以將她單薄的身型給卷下去。

她本來迷惑的眼神出現了一種掙扎,好幾次要抬出去的腳又緩緩收了回來,一陣風吹過,她眼神中的掙扎更加劇烈。

“嘻嘻?還能反抗呀?”黑影嘻嘻亂笑,青色瞳孔猛然綻放出妖異光芒。

某種黑色能量從它身上爆漲而起,化成一束束黑色觸手貫穿了韓語晴的身軀。

那能量悲傷無比,好像融合了世間最黑暗的情緒,像是無數人恐懼的哀嚎濃縮壓聚而成。看起來不像實體,也沒有任何物理攻擊效果,少女卻在被穿過後瞳孔猛然放大。

“嘻!真是堅強的靈魂!”黑影大笑,“這樣香甜的靈魂真是太少見了!”

被佈置成白色系的靈堂,小女孩茫然的看著四周。

“這裡是哪裡……”

好多大人在走來走去,臉上大多帶著哀傷。

“怎麼……大家都在哭……”

一個阿姨抱著一個小嬰兒,走了過來。

小女孩茫然看著臉上帶著淚水的阿姨,隱隱約約說著自己似懂非懂的字句。

“他們在說什麼……我要爸鼻……我要媽咪……”小女孩有點畏懼,只是點著頭。

還涉世未深的大眼睛環顧四周,聽著四周大人喃喃說著什麼。

“真可憐……這麼小就死了父母……”

“聽說那場意外好多人都死掉了……”

“唉,留下這麼小的兩個女兒……要她們以後怎麼辦啊?”

大多都是一些充滿同情心的……安慰……

慢慢的,小女孩理解到一個事實──爸爸媽媽回不來了。

幾年過去。

沒有爸爸媽媽的日子、沒有爸爸媽媽的國小、沒有爸爸媽媽的國中。

同學的嘲笑、同學異樣的眼光、冰冷的育幼院……

老師長輩虛假的同情眼神……

這個世界,沒有溫暖。

韓語晴的眼角緩緩滲出了淚水,本來還有掙扎的眼睛重新迴歸茫然。

“很好。”黑影嘿然一笑。

強迫獵物想起一生中最悲痛的回憶,讓獵物重新記起那些恐懼、害怕的情緒,是黑影慣用的手法。

在恐懼中一躍而下死去的那份靈魂能量……最香甜飽滿啊……

“跳吧!只要向前一步,就不會再痛苦了。”黑影發出最後的指令。

韓語晴閉上眼睛,往前跨出了一步。

“嘻嘻嘻嘻嘻!飛吧!”黑影大笑。

接下來就是等少女死那一刻,享用她的靈魂了!

少女的身形墜落!

十七。

十六。

十五……

遠處,一個踏風而行的少年極速前進,掠過了城中的夜空!

“阿孃喂!她跳了!!我嘞個炮……”小白猛然慘嘶,“喵嗚!莫言快點!”

莫言一咬牙,腳底下的暴風更烈,整個人化作標槍般射出!

十四。

十三。

十二……

少女成垂直的線朝地面落去,莫言則像是一把水平的標槍直直射去──

十一!

十!

“小啞巴,快!接住她!”小白大叫,在劇烈的風壓中聲嘶力竭。

莫言在一棟民宅屋頂一蹬,腳底裂出一個巨大崩陷同時猛然撲出!

“喵!”小白大叫。

一伸手,猛然將少女攬進懷中。

“接住了!”小白歡叫,卻在下一秒猛然驚呼。

少女從高處躍下的加速度衝擊力下,將一人一貓同時往下拉沉繼續墜去!

九樓!八樓!七樓!

地面快速的放大,莫言騰出一隻手,捏著咒印。

“莫言快呀喵啊啊!本王沒有九條命呀,喵”小白慘叫,鬍鬚在強風中都快要被拔掉了。

六樓!五樓!四樓!

莫言一掌朝地上遙遙拍出!

“轟!”巨大的氣流爆開,反作用力將兩人一貓的墜勢狠狠一阻,登時緩了許多。

同時,他的意念操控下,兩道狂風從兩側颳起,將他們牢牢夾住,讓他們勉強在最後一刻斜斜摔出。

“咚轟啪啦!”他們狠狠撞上了一城停在路邊的可憐房車,玻璃登時碎裂。

滿身貓毛凌亂的小白狼狽的爬出,憤怒的喵喵亂叫。

莫言長長噓了口氣,檢視懷中的女孩。

除了頭髮有點亂,可以稱得上是毫髮無傷。韓語晴震了一下,身上的黑色氣息緩緩散去,眼睛的睫毛抖了幾下。

“她要醒了。”小白鬍須也抖了幾下,它話剛說完,女孩眼睛就睜開了。

莫言清澈的藍色眼睛與她不由自主的對的正著,抓著她腰的手甚至還來不及放開。

女孩沉默了一會,冷靜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荒涼一片,沒有人的空街。

一個少年抱著自己,旁邊還有一隻白色小貓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如果要非禮我,可以溫柔一點點嗎?”韓語晴出乎預料的沒有尖叫或是任何花容失色的表現,而是冷靜地說道。

莫言大夢初醒,窘迫的鬆開雙手。

韓語晴被鬆開後嘗試著站起,卻腦袋昏沉沉的,四肢有些無力。

她檢視了一下身上衣服──都還在。狐疑的看了一下還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年輕男孩,她開始努力回想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如往常一般的打工,然後下班。

下班後照理來說應該要回家……要回家……

嗯?接下來的記憶都是空白一片。

她的目光又看向少年。

“你是誰?”女孩開口問,用力揉著自己太陽穴,頭腦還是昏沉沉的。

莫言比了幾個手語,韓語晴有些錯愕,“你不會說話?”

還好自己有學過一陣子手語,勉強可以理解他在比什麼。不過她混亂的腦袋一時之間還沒辦法翻譯那些手語。

這男孩是打哪來的呢?莫名其妙抱住自己,莫名其妙自己出現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而且真夠奇怪的,對於一個這種情況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男孩,她好像完全沒辦法生出半點敵意。

而在內心深處,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感受,好像很久以前她曾經見過這男孩似的。

哦哦,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少女下了個結論。

用力敲了自己混亂的腦袋一下,少女終於再次開口。

“呃,我不曉得你是誰,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我出現在這邊……”韓語晴瞪著少年,“但如果你想圖謀不軌什麼的,勸你還是打消這份心思吧,我一點錢都沒有,唯一有價值的大概就是這年輕的肉體吧?”

很少有跟同年齡人互動的機會,莫言對於對方的豪邁有點不知所措,只好舉起雙手;小白輕輕一跳,跳到他肩膀上,無言地打量著韓語晴。

搖搖頭,韓語晴想起家裡的妹妹,“我要回家去照顧我妹妹……”

話還沒說完,少年突然猛的竄出,一把抱住她向旁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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