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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宋均按照規則，前往學生宿舍檢查學生卡。
昨天吃了人肉的蛇國選手，卡片黑了一個角。那些沒有搶到白菜卻只吃了澱粉皮的人，卡片幾乎沒有變化，只在中間有幾顆墨點子。
李越非、費原、宋乞和伊萬的卡片最乾淨，幾乎就是一片純白，墨點子小得看不出來。
相比之下，文森特和小日子的情況就嚴重多了。
小日子昨天被汙染得很厲害，又吃了食堂的肉，卡片已經黑了一半。
文森特更誇張，整張卡面只有大約五分之一是白的。
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才會讓學生卡變成這樣？
宋均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文森特同樣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怎麼樣，導師？”
宋均無視了這隻跳腳弱雞的挑釁：“還差得遠呢。”
文森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陰惻惻地盯著宋均看了一會兒，捏緊學生卡比了箇中指，揚長而去。
今天宋均上早八課，也苦了學生們。
詭異們都三三兩兩地往食堂飛奔，宋乞嘴裡叼著一袋豆漿，一邊拆手裡那袋健康的食品一邊往宋均身邊湊。
“嘿嘿嘿嘿大佬。”
宋均側目，一眼看到他眼睛底下的兩個大黑眼圈：“你昨晚沒睡好？誰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宋乞笑得像個傻子，“你猜為什麼我昨天晚上沒來找你聊天？”
宋均回憶了一下。
宋乞平時跟橡皮糖一樣，在副本里的時候閒不下來，出了副本每天要給他發起碼一百條資訊，就是一個妥妥的舔狗性格。
昨晚他難得特別安靜，除了晚安啥也沒說。
宋均回頭看看李越非、費原和伊萬，發現他們仨也是蓬頭垢面，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心裡升起一種不大妙的預感：“你們幾個幹什麼去了？”
他們已經穿過了熟悉的黑石長廊，往樓上神像教室走了。
宋乞拍拍宋均的肩膀：“大佬，你看見了就會知道什麼叫傑作。”
宋均本能地覺得不太妙。
等李越非得意洋洋地推開神像教室的門展示，他條件反射地罵了一句“臥槽”，抬腿就將人踹了進去。
“義父！！”李越非慘叫。
宋均望著那三尊面目全非的祖師爺塑像，麻了。
原本好好的彩繪銅像上給糊了一層黏土，看得出來糊土的人盡力地在貼合塑像原本的五官塑形。
形確實是塑出來了，塑得很成功。
問題出在上色。面板給刷成了又青又灰又白的顏色，這點可以理解。
但上面的五官就實在慘不忍睹了，幾人大概是以旁邊的耶穌像為原型臨摹的，水平又不夠，乍一看就像某幅畢加索的畫活了。
李越非撓頭，看著宋均的臉色，訥訥道：“大佬，那啥，我是按照你的面板顏色塗的……不像嗎？”
宋均心口一悶，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轉頭看佛祖，佛祖金身上的紙也被揭了，胸前用黏土新糊了個大大的卐，刷了金漆。
仔細看，還能看見卐跟下面的卍那輕微的色差。
宋乞還在旁邊猛拍李越非的肩膀：“怎麼不像？像像像，你簡直就是個天才，大佬不會怪你的。”
一群作孽的東西！
宋均冷笑，伸手就去揪宋乞的耳朵：“你特麼湊什麼熱鬧！過來給老子拜！”
盯著逆子逆孫拜完神佛，宋均伸頭一看他們的學生卡，發現那墨點子居然變大了不少。
臥槽，這都行？
剛要點評幾句，外面就傳來幾人吵架的聲音。
打頭的文森特冷著臉大步邁入神像教室，掃視一圈，對著角落裡的耶穌像就拜了下去。
“嘿，文森特！”身後的黑人伸手要去扯，被文森特一把掀開：“滾開，黑鬼！”
紅脖子大兵拽開黑人，勸道：“行了，隨他去吧。”
文森特的狀態明顯有些癲狂。
他在胸口不停地畫著十字，眼眶發紅，眼球充血：“神啊，我想變強，我想拯救全人類！
我是超級英雄，是您的化身。請您賜予我無上的力量！”
紅脖子大兵嗤笑道：“你吃人肉也是因為想拯救全人類嗎，超級英雄？從昨天到現在吃了三頓人肉，嘴裡他媽的一股腐臭味兒，你是覺得我們聞不出來？”
這話激怒了文森特。
他猛地扭頭，一拳揮過去：“閉嘴！如果不是為了規則，如果不是為了國家，誰他媽的會吃人肉！你這個廢物！別忘了，總統讓你聽我指揮！”
大兵來不及閃躲，被打了個正著，一條鮮血從鼻孔裡流出來。
他用手背一抹鼻子，冷笑著看向文森特。
“是嗎網紅？我看你是睡詭異睡得腦子糊塗了。
以前你可能想拯救世界，但現在你並不想，只想保住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自己變強當超級英雄而已。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懦夫。”
咔啦一聲，大兵拉開了手槍的保險。
他不再理會氣得渾身顫抖的文森特，走到一邊，拍了拍身旁黑人的肩膀。
文森特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半晌，扯動嘴角，轉過頭去繼續對著耶穌禱告。
大兵合上了手槍的保險。
他看了看面目猙獰的耶穌，人工痕跡明顯的三清佛祖，又看了看站在一邊沒怎麼睡好的夏國選手，明白了。
見他伸出手要衝佛祖畫十字，宋乞在一邊皺著眉頭提醒道：“跪著磕頭。”
“……謝了。”
教室裡的人逐漸多起來。
宋均發現，神志尚且清明的人類會拜三清佛祖，哪怕他們的國家並沒有這樣的信仰。
而汙染嚴重的人類會傾向於選擇耶穌，哪怕其國土上寺廟眾多。
排隊等著親吻耶穌的人一共有五個，等最前面的小日子選手結束之後，宋均意念一動，將耶穌像收進了揹包。
他將氣場一展，命令道：“都去拜佛拜三清。”
四個選手在宋均的威壓下戰戰兢兢地拜完佛祖，卡片變得更黑了，人卻肉眼可見的清醒了。
三個白象國選手瑟瑟發抖，不知道是被宋均嚇的還是因為後怕。
其中一個衝出教室開始彎腰嘔吐，另外兩個互相看看，鼓足勇氣和宋均說了聲“謝謝”。
蛇國選手吐了句國罵，當場就彎腰給宋均遞上一根雪茄：“這裡面用的是最好的貨，您先抽著試試。我出去以後一定給您燒真錢！”
加了料的？
宋均看著那菸草裡快要溢位來的白粉，皺起眉頭：“順手的事，這玩意兒我不要。”
他不太想和癮君子多接觸，沒給蛇國選手再開口的機會，麻溜地出門下樓，準備進教室上課。
……
“恭喜！
恭喜您成功轉化人類文森特·本。
其所在小組四位成員本場考試成績為滿分，已錄入。”
提示音突兀地出現在腦海，宋均下樓的腳步頓住了。
這麼快？
他停在樓梯上給西辰辰發了條資訊喊她過來接人，順便問了句：“一天就這樣了？你怎麼做到的？”
西辰辰回得也很快：“這是一個秘密哦，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