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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如潮水般撲上岸又下去,在我腦海裡也是一遍一遍的漲潮落潮。
其實南極洲的環境汙染並不是太嚴重,在海底小縱隊裡也是一樣。
我的視力很好,加上沒有汙染的南極洲海洋,找到賓託應該會很容易。
當然,僅限於找到他。
能不能救出他就不一定了。
我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他正在被一隻巨大的虎鯨追逐,小傢伙遊的很快,連虎鯨都追不上他。
我差點兒一頭撞在冰錐上,誰讓他到處亂跑的?!虎鯨可是殺人鯨啊!我從事救助行業的這幾年來,基本沒直接和虎鯨對上過面,只和抹香鯨、劍吻鯨一些齒鯨對上過。
虎鯨並不會主動攻擊人,但是如果是它們的食物,企鵝。那就不一定了。
賓託在奇形怪狀的冰錐裡四處穿梭,虎鯨倒也絲毫不遜色於他,那麼大一個體型的動物竟然能那麼容易的穿過冰錐。
我一看,這怎麼了得,如果今天賓託命喪於此,我這個下來救他的估計也不用在海底小縱隊裡繼續工作了。
我的手腳繼續不受控的飛速向賓託游去。
虎鯨的反應力很敏捷,但是我可是比他小了好幾倍,又在他後面躲閃著遊,就等著他分神的那一剎那。
可是我仍是低估了虎鯨。
他們是一種高智慧生物,和海豚、白鯨一樣聰明,甚至比他們還要聰明幾分。但是,“殺人鯨”遠不如海豚、白鯨溫順。
他竟然能想到用頭撞擊冰錐砸傷賓託的四肢,讓它遊不動以後再趁機生擒了他。
這樣一來,我就特別容易被他發現。因為他在一路撞擊著巨大的冰錐,我躲閃過程中難免會發出很大的水波流動聲。
在躲閃過程中,我只能在內心不斷祈願,千萬不要被虎鯨發現,不然我的計劃就失敗了三分之二。
偏偏賓託他這個不爭氣的,不知道用什麼目光看到了我在虎鯨的後面,直接對我揮動雙鰭,同時還大喊大叫:“冰寒姐姐,我在這裡!小心那隻虎鯨!”
這下好了,虎鯨開始追我。
他可能認為,我比賓託高的多、大的多、能跑的多,吃起來也更鮮嫩多汁。
我在拼命向前遊的同時還要四下瞧著賓託,以防虎鯨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去追他。
“這麼能遊啊?吃起來一定很好。”虎鯨慢吞吞的吐出這幾個字,隨即開始加速,我為了逃離鯨口,可能真的游出了世界紀錄。
我一直在繞著圈遊,只為了能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抱走賓託。
不是,這虎鯨怎麼這麼精,怎麼比我還精?我真的服了,誰家虎鯨聰明的比人還聰明啊?
那個虎鯨幾乎是在像個螺旋槳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旋轉追我,如果他是個人,一定是發瘋文學的創始人。
“冰寒姐姐——這裡——”
他媽的,叫叫叫叫!叫什麼叫?你再叫一聲我就真的要被這個虎鯨給弄死了!
我現在幾乎是後悔下來救賓託了,我這人怎麼就是這麼愛出頭啊?槍打出頭鳥。這個成語送給我自己。
下來都下來了,總得幹一番大事才回去,比如說救賓託。
我身手還是比較敏捷的,畢竟從七八歲就練散打和格鬥,對於各種各樣容易引起敏感的事物都格外重視。
因此,虎鯨砸下來各種各樣的冰錐都傷不到我,不過我一心一意撲在救賓託上,就在最後要拉到他的鰭時,一個比以往都要大的冰錐就要砸到賓託身上了。
這麼大一個冰錐,能頂十個他,如果砸下去,那豈不是完了?
我幾乎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一下用身子護住賓託,慢慢下降到海床上。
但是,我們最終還是逃不過冰錐砸下來的命運。
我護住了賓託,冰錐也恰到好處的只砸到了我的大腿根,並沒有壓住我,但是真的很疼。
我在想,這一次護住了他,也許是彌補了我那個雨夜沒有護住她的遺憾。
鮮紅的血液瀰漫在水裡,彷彿要吞食一切,彷彿要把大海都給浸染成紅色,血腥味沒有那麼濃,但我敢肯定,我一定流了很多血。
賓託看見緩緩被水溶解的血,尖叫出聲:“冰寒姐姐——冰寒姐姐——你還好吧?!”
我不無嚴厲的開口,但是眉頭仍舊擰成了一個疙瘩:“廢話!你冰寒姐還得是你冰寒姐,這麼點小傷還打不倒我!”
賓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但是我看出來,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應該是要上去呼吸了。
“你等著,我馬上就帶你上去。”我鬆開擰成一個疙瘩的眉頭,努力將賓託抱緊,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挺困難的,因為我的大腿根以及手上都使不上力氣了。
最令人感到擔憂的是,我們的正上方還有一隻巨大的虎鯨在徘徊著。
他嗅到了血液的氣味,認為我肯定撐不了多久了,打算等我氣力耗盡再一起把我們倆吃掉。
南極洲這個時候還有陽光,照到有冰的大海里很晃人眼,漂亮,但是恐怕我現在沒有心思欣賞。
我到底該怎麼讓我們兩個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裡?
想了幾秒鐘後,我發現我自己簡直可笑,竟然想要我們兩個一起出去。
怎麼可能呢。
虎鯨今天一定是鐵了心要帶一個人回去當他的午餐,賓託是註定不能的,他的宿命是留在動畫裡,但我不是。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只能用盡我渾身的氣力送他上去,一定要讓他平安無事。
我得用我的命把他換回去。
“冰寒姐姐,現在該怎麼辦?”
賓託一雙像極了他哥哥的眼睛裡閃著恐懼,我對他做了一個別說話的動作,抿了抿嘴唇,回答道:“賓託,聽我說,現在只有你能上去救我,因為你現在已經快在水底憋不下去氣了,我馬上就出去引走虎鯨,你給我趕緊上去。”
賓託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怎麼行呢?冰寒姐姐!我——”
我的神情嚴厲:“聽我這一次,上岸以後,跟隊長他們說,讓他們下來救我,我才有一絲可能得救。”
賓託這才點了點頭。
我對他做了個“三二一,走”的動作,最後說了一句:“上去以後,對隊長他們說,我不悔遇見他們,同時也對不起他們,這一次就當是回報他們了。”
賓託雖然比剛才更不解了,但是同樣答應了我。
我遊了上去,嘴裡還喊著:“大塊頭,來追我啊!”
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活著上去,只能儘可能的引開虎鯨,給賓託以及隊長他們多一些的撤離時間,就當是回報他們這幾個月以來的溫情了。
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活著上去,壓根就沒有。再見了,大家。
也許再也不見。
就算我死,也要把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