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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前晚下山,情緒高漲,一夜未眠。
今日在這客棧中睡得很香。
天才剛矇矇亮,便醒了過來,這也已經是在山上養成的一個習慣了。
睡醒便開始溫習道經,做起今日的早課。
平日在道觀裡是大師兄帶著他念道書,現在身處客棧中,天色又還早,便只是在心中默唸起最基礎的靜心經。
這也是小道士平日誦讀最多的經書。
看一遍就能凝神靜氣,讀上百遍就能使人心安,神清氣和。
經書非常簡單,全文只是在闡釋一個“靜”字。
等他在心裡默唸百遍之後,天已經亮了,聽見兩旁房間有聲響,知道是旁邊的那些江湖人睡醒了。
把行李裝好後,便下樓去找食物,回想起昨天那熱乎乎的肉饅頭,肚子裡咕咕叫。
正所謂窮文富武。
小道在山上習武時,師徒四人,一天都能吃掉一整隻野獸,畢竟習武之人的能量消耗也是相當驚人。
所以經過一夜的消化,現在正是飢腸轆轆。
這個鎮子並不大,平日這客棧也很少住滿,這讓客棧的掌櫃也懶得一大早爬起來賣小食。
再說這個小鎮雖然很小,也是有幾個勤快的人,天沒亮就挑扁擔,到那條大街上擺攤。
反正有錢總能吃飽,掌櫃也更懶得掙這幾個銅錢。
小道聞著香味就出門了,直奔香氣的源頭,天色尚早,此時擺攤的還不多。
隨便買了一些吃食,就坐在攤位吃著,卻意外看見了昨日那易貨居的幾個夥計,正在匆匆忙忙推著車,也不知道去幹嘛。
走回客棧的時候,正好碰見那一家人已經起床了,正在客棧後院洗漱,拍拍手上的餅碎,就向他們走去。
這才想起昨晚喝了點酒,腦袋迷迷湖湖的,竟也沒問他們怎麼稱呼。
看到幾位女卷在一旁洗漱,也不方便上前嘮叨,看到旁邊有位中年男人已經洗漱完了,站在一旁,他便上前詢問。
小道走上前作了個道揖,開口對那中年男人說:“這位善信,小道有禮,昨日慌忙也未向各位請教,不知各位該怎麼稱呼啊。”
那被突然問到的中年男人,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愣在了那裡。
而昨日主動開口邀約的那名少女,也正在一旁洗漱,見到這邊的情況便走向前來。
和小道打了一個招呼,便和他解釋道。
“這位是我家叔,平日便不善言談,很少出門,這次又不放心我一人出門,才陪同小女出去。”
解釋完,還笑著回答了小道剛剛的問題。
“小女姓唐,家就住在洛陽城裡,年前回鄉下探親,近日轉返回家,便由家叔帶著回去洛陽。”
看見這位唐姑娘臉上的笑靨如花。
小道士有點臉紅,摸著頭,斜眼看向空無一人的一旁,嘴裡還說著:“是小道唐突了,昨夜醉酒誤事,見諒了。”
唐姑娘撩了一下頭髮,看到小道的窘況,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
又看到唐姑娘還拿著個洗漱的盆子,想必她應該還沒洗漱完。
“額,唐姑娘你先洗漱,我在客棧前面等你們。”
留下一句話,小道士就落荒而逃。
他先是回到樓上,把包袱取下來,然後有些無所事事,便和掌櫃聊起天。
這掌櫃已經在小鎮上住了大半輩子了,他的父親葬禮都是陳老道給幫忙主持的,自然對小道有些關心。
客棧掌櫃看到旁邊沒人,把小道拉到一旁。
悄悄地對他說:“昨天這幾個人是前後腳一起來的,我看後面的那夥江湖人,是跟著那一家人來的,怕是要圖謀不軌,要不你另外找人和你一起去洛陽。”
“謝過掌櫃關心,那我更要跟他們一起上路了,唐姑娘一家人都沒有嫌棄我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更何況我還有劍。”說完還亮了亮背後的木劍。
掌櫃還想勸上兩句。
此時卻注意到這幾個江湖人從後院走來,便不再多言了。
只是轉過身去廚房,拿出一袋乾糧和一個水袋,遞給了小道,讓他在路上就可以吃,讓他在外行走江湖,一切小心。
小道非常感動,收下乾糧,向掌櫃揖了一禮。
那位唐姑娘過來叫他,說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兩人到客棧門口卻看見了那幫兇惡的江湖人,還和唐家人站在一起。
正想問上兩句,話還沒說出來,唐姑娘就上來和他解釋。
“小女擔心路上不太平,正巧聽說他們也路經洛陽城,便和這幾位壯士商議,一路同行,這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邊還在說著話,昨日那另外一夥江湖中人剛好走出客棧,他們也不理這邊,只是埋頭就走。
被這樣一打岔,小道也沒有什麼話想說的了,畢竟客隨主便。
他們一行只准備了一輛馬車,所以小道只能跟著車趕路。
唐姑娘和另外兩位女卷坐進了馬車裡,一切準備就緒,他們一行便要離開小鎮。
走在小鎮的一路上,不斷有鎮上的居民上來和他打招呼。
小道從小住在這山上,雖然與這小鎮也不算有太多的來往,但是畢竟有陳老道的臉面在,鎮上的人都他都是挺好的。
車裡的唐姑娘撩起了簾子,笑著對小道說:“小道士,你可真受歡迎啊!”
“這可不是,這裡可都是我的父老鄉親,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家鄉,大家一定不捨得離開我。”看到小道士眉飛色舞的樣子,唐姑娘又忍不住要笑了。
唐姑娘貌似隨意地說:“小道士,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小鎮嗎?”
小道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那唐姑娘聽了若有所思,趁小道和鄉親們道別的時候,不知道跟馬車上那個車伕說了什麼。
馬伕聽完後也悄悄走去和那夥江湖人說了幾句,那群人只是點了點頭。
小道和鄉親們道別完,一行人便離開了鎮子。
這邊小道就跟著唐家馬車走,看見前面拉著馬車的大馬,不由好奇。
要知道這年頭養上一匹馬可不便宜,每日還得伺候著,再加上看到拉車這匹馬,這高頭大馬一看不一般了。
小道士也見過鎮上養的幾匹老馬,和這馬一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小道和幾位僕從一起跟著馬車走,見幾個僕人在一起走,便想搭搭話,閒聊幾句。
那幾個僕從就像悶葫蘆一樣,也不理他,只是低頭趕路。
陳三得了個無趣,便也不再多言。
馬車上的唐姑娘卻注意到了這邊,將唐三喚來馬車旁邊,一路和他閒談。
小道士第一次和女子聊天,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在說一些什麼,基本上都是唐姑娘在說,他只是一路跟著應上幾句。
途中他有些好奇地問:“唐姑娘不知道這洛陽該怎麼走,要走幾天啊?”
“咱們這拖家帶口的,這一路西行,怕是要走上七八日才到洛陽。”唐姑娘慵懶地靠在馬車上,眯著眼裝作欣賞風景,眼睛餘光卻望著小道。
唐姑娘一直拉著小道聊天。
直到路上經過幾個廢棄的小村莊,見小道也沒有什麼反應,便說有些乏了,就回馬車裡休息。
將近午時,他們一行人已抵達華陰縣。
在還沒到華陰之前,唐姑娘就特意下車跟小道說:“小道士,前面就是華陰縣城,我怕我們這一家子進城太過顯眼,咱們還是繞道而行吧。”
小道表示理解,畢竟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小心點。
在路邊草草吃過了午食,便繼續上路。
天漸漸暗了下來。
看見烏雲密佈的天空,便知道要下大雨了。
正在愁今日不知在何處落腳之時,卻見到山道前面有一家客棧。
眾人趕緊向客棧方向趕去。
只是小道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
下午經過這麼多廢棄的村莊,這地方可謂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地,怎麼會有人來開客棧呢?
不害怕生意不好嗎?
可他也是藝高人膽大,聽到唐姑娘一叫,也不再多想,一同走向客棧
幾乎是和雨水擦肩而過,在這大雨落下之前,一行人剛剛好走進客棧。
小道剛走進客棧,便站在門口四下察看。
看這個客棧也算挺大的,雖然開在這荒郊野嶺,房屋卻十分嶄新。
進到客棧裡面,看到這裡面坐了好多人。
還沒仔細觀察,那留著八字鬍,看上去就很精明的掌櫃迎了過來。
“各位客官,小店有熱水供應,你們先行坐下,我讓小二去燒水,一會你們還可以沐浴。”
唐姑娘和掌櫃交代,他們要上幾間客房,還要上一些好酒好菜。
那夥凶神惡煞的江湖人,自顧自地坐下,也沒要求唐姑娘幫他們也點上菜,只是拿出乾糧吃起來。
掌櫃寫好訂單就向後廚走去。
這時小道坐下,才有空仔細觀察四周。
起初,他被幾桌客人餐桌上菜的香味所吸引,然後發現這幾桌客人都有些奇怪。
他們中有書生、富翁和孩子,他們有的穿著樸素,有的穿著紅綠,卻坐在同一張桌上,對周圍的人置若罔聞,只是埋頭苦吃。
這就讓小道對著桌上美味非常好奇,難道這家客棧飯菜真的有那麼可口嗎?
又看見牆角有一位僧人,桌上擺滿了一桌菜,也不吃,只是啃著手裡的乾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