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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獵物出現。
沈思宇於我而言，便沒有了什麼興趣。
只不過，女扮男裝的新奇衝擊讓我還是下意識地在教室裡面搜尋沈思宇的身影。
嘖，這瘦瘦小小的樣子。
也就是單純的高中生沒有女扮男裝的這種腦洞，否則就她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早就被人拆穿了。
不過，她女扮男裝的事情，身為龍鳳胎姐姐的沈桑婉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我的視線飄過，落在坐在沈思宇旁邊的人身上。
雖然是姐妹，但是沈桑婉和沈思宇完全不同。
烏黑的髮絲隨著她輕微的動作散落在耳旁，把她的小臉映襯得更加白嫩柔弱，顫抖的睫毛下，一雙明亮的眼睛裡帶著令人無法抵抗的溫柔誘惑。
我上下打量著沈桑婉，得出了結論。
這樣的女人，就好像是隨風搖曳的蒲柳絲。
輕輕一掐，就斷了！
沒什麼意思。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對沈思宇說了些什麼。
我猜測應該是問沈思宇這身傷是哪兒來的。
沈思宇的回覆，我沒有聽到。
但是沈桑婉的反應卻讓我瞬間坐直了身體。
因為我從沈桑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無比熟悉的意味。
那是一種近乎西伯利亞冷空氣一般的寒冰。
陰森又危險，蘊含著能夠毀滅一切的風暴。
我活了這麼多年，也只在姑姑的眼睛裡看過一次。
那還是在我小學的時候。
那時我剛剛轉學過去，有不長眼的仗著家世欺到我面前。
我的心態還沒有從北方小城中那個簡陋的出租房中抽離出來。
面對對方的欺壓，我無力也沒有反抗的想法。
我連續兩天帶著新鮮的傷回家，儘管我極力掩藏，但是依舊逃不過奶奶和姑姑的法眼。
不過兩分鐘，奶奶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過程。
姑姑二話沒說，一腳踹在我媽媽的脊樑骨上。
“唐家的男人都是狼，居然讓你養得比狗都不如。”
“既然這樣，你就給我好好看看狗和狼的區別。”
當天晚上，媽媽就被關進地下室。
我的頭被姑姑摁在地下室鐵門的窗戶上，親眼看著籠子裡面的狼和狗在互相攻擊，互相撕咬。
我親眼看著媽媽從一開始的恐懼尖叫，直至聲音嘶啞無聲。
我親眼看著籠子裡面的狼咬斷了大狗的脖子，齜著牙，滿口鮮血地衝著媽媽嘶吼，用那雙飢餓貪婪的狼眼盯了媽媽一夜。
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在籠子裡面，它會立刻撲上來吞噬媽媽的血肉，以填充它餓了良久的腸胃。
直到現在，我還能夠聞到當時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
我不斷地嘔吐，直至吐乾淨胃裡面的東西，吐出綠色的苦水，姑姑才放開了鉗制我肩膀的手。
“承延，記住它的眼神。”
我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
等我重新回去上學的時候，那個仗著家世欺凌我的同學已經退學了。
半個月後，姑姑把致使對方破產負債的操作資料擺在了我的面前，盯著我一個字不差地背下來。
又過了半個月，傳來了對方被追債跳樓的訊息。
短短一個月，家破人亡。
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唐家的真正力量。
也是從那以後，我知道即使我跟奶奶和姑姑的關係沒那麼好。
她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別人欺負。
因為我是唐家唯一的三代。
更讓我清晰地認知到，我的一絲軟弱都會讓我的媽媽受到難以言喻的傷害。
也是從這時開始，我的心態發生了完全的轉變。
曾經的記憶襲來，讓我有些恍惚。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沈桑婉又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沈思宇好像也在她的安撫下露出了些許笑意。
剛才的一切彷彿都是我的錯覺。
我甩了甩頭。
沈桑婉那種柔柔弱弱的菟絲花和我姑姑？
怎麼能相提並論！
那可是手段狠辣，腦子也跟得上的女人。
是我奶奶親自培養的女兒。
即使我不喜歡姑姑，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厲害。
可是。
事實證明，有時候打臉就是來得這樣快！
放學，趙青青來找我們。
“青青，別說哥們幾個不帶你玩兒。”
“我們一會兒要去的地方，真的不適合你。”
王啟臉上寫滿了麻煩兩個字。
趙青青卻是一臉的興奮。
“你們又找到好玩兒的了？”
“不行！必須得帶我一起去！”
“我什麼地方沒去過，上次你和趙琛去...”
王啟臉色大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說了。”
“要是讓你那些叔叔伯伯們知道。”
“還不得活撕了我和趙琛！”
我和趙琛對視一眼，不理會廝鬧在一起的兩個人，抬腳就往校門外走。
這場景，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剛開啟車門，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我的視線。
沈桑婉？
她怎麼鬼鬼祟祟的。
看起來像是在跟蹤什麼人？
聶政！
我看著沈桑婉跟著聶政拐進後巷，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閃過沈思宇那雙感激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邁開腳步。
“承延，你去哪兒？”
趙琛看到我沒有上車，連忙追了過來。
我長臂一伸，勾住趙琛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
“別出聲。”
趙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跟著我往後巷走去。
我剛走到巷子口，就看到沈桑婉從鼓鼓囊囊的書包裡面摸出來一塊深紅色的板磚。
板磚？
只見沈桑婉小跑兩步，直接拍上了聶政的後腦勺。
正在噓噓的聶政被硬生生打斷，哀嚎一聲直接倒地。
我敢確定，這肯定是聶政一輩子的陰影。
他以後每次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一板磚。
沈桑婉扔掉板磚，一連踹了聶政好幾腳，嘴裡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過看那個樣子，應該是罵得挺髒的。
那塊板磚也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聶政的第三條腿上。
以後還能不能人道都不一定。
嘖嘖嘖！
長得挺柔弱，動起手來挺狠啊。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
果然，剛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我看著沈桑婉從巷子的另一端離開了，才從牆後走了出來。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