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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亦熙被氣笑了：“我這麼激動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已!為什麼要給你的親生女兒下藥!”
樓母慢條斯理的順了順頭髮，不太理解她生氣的點：“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原因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
樓亦熙一步步逼近，眼眶逐漸泛紅。
“我就是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天下還有這樣的母親?為什麼她要對自已的女兒這麼狠心?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把這些話喊了出來。
看著樓母被嚇到的表情，她又變得委屈，眼眶的淚珠一顆顆砸下來，落在樓母手背上，燙的嚇人。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樓母下意識縮回手，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很快被壓下去，重新變得悠然自得。
“還能為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嘛?”
“還是說，你一定要聽我親口說，你的親生母親，不喜歡你，甚至很討厭你，每天巴不得你去死。”
樓母嘴角掛著挑釁的笑，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像是一把生鏽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切割著樓亦熙的心臟。
她閉上眼，掩住裡面悲痛的情緒。
“那麼，為什麼要生下我?你不愛爸爸，也不愛我，你到底愛誰?”
樓母沉默了，眼神移到窗外，嘴角拉直，看起來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樓亦熙輕笑，覺得自已扳回了一局。
“你說啊，剛才不是還雲淡風輕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原來你這麼冷心冷肺的人也會有在意的東西，你說你的那個他，如果知道你現在變成這樣的人，會怎麼想?”
樓母表情明顯沒有那麼輕鬆了，有點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
“樓亦熙!別說了!”
“我就說!你傷害我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們也是一樣的難受呢?我偏要讓你也感受感受這種撕心裂肺!”
樓亦熙絲毫不怕，將樓父的告誡全部拋諸腦後，一心只有如何讓面前的這個人也感受同樣的痛苦。
“媽媽，我親愛的媽媽，你真的讓我感到噁心!喜歡的人離你而去，所以你就去找替身?且不說你對得起我爸，對得起你的那個人，你都對不起那個曾經的自已!”
“因為你的舉動，你的愛情變得那麼廉價!那麼虛偽!你有什麼臉標榜自已深情!”
她越說越起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不停的批判這個女人，看著她愈發痛苦的神色，心底越來越暢快，可自已又何嘗不是同樣的煎熬。
“夠了!!!”
樓母再也聽不下去，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裡面的紅血絲都清晰可見。
“你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不配評價我的選擇!如果是你，我相信，你未嘗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神色冷漠，垂在身側的手不住的顫抖，彰顯著她不太平靜的內心。
“我不會!就算我是你!我也不會在愛人離開後去算計別的男人!甚至給自已的孩子下藥!”
樓亦熙斬釘截鐵的否認，這一刻，她忘了，樓母是一個精神病人，她的一切舉動，都不能用正常的道德標準去衡量。
但沒關係，反正她也精神不正常。
樓亦熙的話毫不留情的揭開樓母苦苦維持多年的虛偽深情，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
她感到腦中嗡嗡的響個不停，樓亦熙的臉在面前也越來越模糊，她的聲音更是像隔了一層塑膠膜似的，越來越遠。
強撐著最後的理智，她扶住腦袋，低聲道。
“藥……藥……快點……給我藥……”
“什麼?”
樓亦熙也注意到她不太對勁的臉色，也不著急恩怨了，轉身就去托盤拿藥。
“哪個啊?”
看著這一盤的瓶瓶罐罐，她不知所措，著急的問。
樓母無語，已經沒有力氣翻白眼了。
“全部……”
……
辦公室，樓亦熙的負責醫生也是樓母的主治醫生，坐在辦公椅上，面色嚴肅的跟對面的男人強調。
“樓先生，這個藥長期服用會破壞人的腦神經，會出現……”
樓父認真聽完，擔憂詢問。
“那多長時間能治好?我女兒能痊癒嗎?”
醫生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樓先生，您不需要著急，這個藥應該下的劑量不大，你先具體跟我說說，你女兒日常生活已經出現了哪些症狀?”
樓父仔細想了想：“沒有安全感，極端，情緒極其不穩定……”
醫生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個護士推門進來了。
“怎麼樣?樓女士今天肯吃藥了嗎?”
醫生看向護士問。
護士是認識樓父的，正奇怪他為什麼在這兒時，轉念又一想，一個不好的猜測湧現在腦海。
“我，樓女士的女兒上去了，她說，她來盯著樓女士吃藥……”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什麼?!”
樓父“噌”的一下站起來：“我女兒怎麼會上去?”
醫生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連忙示意護士實話實說。
護士咬唇，無比後悔自已剛剛的舉動，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好老實說。
“我不知道，她說她是樓女士的家屬，我腦子一抽，就把她帶上去了，然後樓女士不願意吃藥，說是讓她女兒……”
樓父甚至沒來得及聽完，就奪門而出。
飛奔到電梯門口，不住的按著按鈕，神情急切，抬頭一直盯著上面的數字。
醫生也跟著，看他這麼緊張，安慰道。
“樓先生，你也彆著急，樓女士雖然之前是展現出來一定的攻擊性，但是樓小姐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呢。”
樓父瞪他一眼：“你懂什麼!她就是個瘋子!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醫生：。。。
“那肯定的，不是瘋子也送不到這兒來啊。”
沉默一會兒，小聲來了句。
正好此時電梯來了，樓父著急上去，便沒聽到這句。
等到兩人著急忙慌趕上去後，推開虛掩著的房門，看到裡面的場景，徹底傻眼。
樓母躺在沙發上，面色通紅，不住的咳著，樓亦熙抱著胳膊，坐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看到兩人進來，樓亦熙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站起來，神色有些侷促，弱弱叫了聲。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