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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論時政、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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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學院內院入院考核結束的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秦若嵐就將袁毅和袁沐兩人的報名表交到秦南手中。秦南看到袁毅的報名表,滿懷欣慰。他沒想到袁毅作為皇室子女本擁有直接進入內院的資格,依然靠自已的能力考入內院,心裡對這位外孫越看越滿意。

第二天夜裡,袁毅和袁沐來到祖宅蹭飯。飯後秦南將袁毅帶到書房,將報名表交還給袁毅,看著他嚴肅地說道:“毅兒,你既已考入內院,在內院行事應當拿出皇家子女的氣度和風範。外公知你志在修行,但有時人在江湖,生不由已。你當知你在內院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將不是你自已,更代表著皇室的威嚴,代表著你外公我、你大伯、你二舅,還有你父親這一脈的態度。現下當今聖上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不知朝堂何時將迎來鉅變。外公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你這麼聰明,應當知曉外公說這話的意思。”。

袁毅聽到秦南的話,認真回答道:“毅兒明白。毅兒進入內院後自會謹言慎行,絕不輕易涉足黨爭,不主動與太子一系交惡。”,然後又繼續看著秦南問道:“外公,您跟隨聖上這麼多年,能跟我說說關於皇爺爺是否有意讓太子繼承大統?我好知道日後行事有個尺度。”。

秦南看向袁毅,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毅兒,你對現在大乾帝國動盪的局勢怎麼看?”。

袁毅回憶起之前看到關於大乾帝國的史書,再結合當下形勢,對著秦南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孫兒就斗膽直言了。‘十年可見春去秋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更替、萬年可見斗轉星移’,大乾帝國建國至今九百五十餘年,此時正是關係大乾帝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內部,當今聖上已然時日無多,皇權鬥爭激烈,權謀詭計層出不窮;外部,大印帝國虎視眈眈,強敵環伺,異族勢力覬覦國土。表面上帝國此時春秋鼎盛,實際上不過是盛極而衰的前兆,大乾周圍的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任由一個國度存在千年。是一步踏錯、千年基業一朝崩塌,還是方興未艾、再創輝煌盛世,很大程度上就看皇爺爺如何抉擇了。”。

聽完袁毅的話,秦南雙目圓瞪、一臉震驚地看著袁毅。秦南感覺到匪夷所思,他難以想象這些獨到的見解竟是出自一位十三歲的少年之口。以秦南近百年的政治閱歷自是能看清帝國此時所面臨的巨大危機,但饒是他自已都無法將局勢看得如此透徹。秦南用一種看待“怪物”的眼光看著袁毅問道:“毅兒,那以你看來,能否讓當今太子繼承大統?有何辦法讓帝國度過千年危機?”。

袁毅猶豫地看著秦南說道:“外公,孫兒只是一些粗淺的見解,當不得真。妄議‘皇位繼承’可是有違律法的,何況孫兒與太子一系註定會成為敵對關係,外公當真要孫兒說出自已的見解?”。

秦南毫無顧忌地說道:“你外公我是當朝宰相,在皇位繼承一事上還是有話語權的。而且你小子早就想借我之口將這些話說給皇上聽,順便貶低太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袁毅見秦南看出自已的小心思也不尷尬,繼續說道:“既然外公讓我說我便說了,聖上之位絕不能讓太子繼承。據聞太子修行天賦極高,驍勇善戰、勇猛異常,但正是這種性格註定他絕不能在當世成為聖上。若是讓太子繼位,他多半會先以雷霆手段整治朝綱,必是一番血雨腥風,然後再親自帶軍遠征大印。一旦遠征,無論勝敗,都將是大乾走向衰亡的開始。勝,除大印之外的諸國必會群起而攻之;敗,大印將會乘虛而入,其他諸國勢必也會分一杯羹。所以,在孫兒看來,未來幾十年內,帝國除了示弱別無他法。而且還只能選一位看似紈絝、實則智謀無雙的皇子繼承皇位,再舉全國之力暗地裡加強軍事,不鳴則已、一鳴驚天動地。如此,方可延續我大乾千年基業,再創輝煌盛世。”。

聽完袁毅說的話,秦南整個人汗流浹背、興奮異常。思索片刻後,秦南對著袁毅說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袁毅聽到秦南讓他回去,告了一聲“好的,我下次再來看外公。”,躬身行禮後就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袁毅耳邊就傳來秦南的話,“太子不會成為皇上。”。聽到這話,袁毅身子頓了頓,心中輕鬆許多,繼續慢步走出門去,他知道過不了多久自已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秦南跟袁毅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走到書桌旁,快速地寫了一封奏摺。寫完後,急忙招呼家丁護衛安排連夜面見聖上。

御書房內,帝君袁璟看完秦南上疏的奏摺眉頭緊鎖,心中一陣煩悶。奏摺上所述正是剛才袁毅與秦南對話的主要內容。

良久,袁璟帝趕走身邊所有侍奉的宮女、太監和護衛,仔細地看著秦南說道:“我大乾如今當真到了如此危急存亡的時候,我兒袁泓當真不能繼承帝位?”,太子袁泓是袁璟帝從小一手調教起來,因為他總能在袁泓身上看到自已的影子,心中早已將他納為繼承人。此刻看到秦南所寫的奏摺,心中萬般不忍。

秦南聽到問話,躬身朝袁璟帝拜下去,然後大聲說道:“一切全憑陛下決斷,老臣誓死追隨陛下。”。

袁璟帝看到秦南這番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了解秦南的性子。若是還有其他選擇,秦南必會與他討論一番。袁璟帝看著秦南問道:“秦卿,想必你也是受到高人點撥吧?不知那位高人是誰,不妨向朕引薦引薦。”。

秦南抬頭看著袁璟帝恭敬地說道:“不敢欺瞞陛下,這些話都是您的親孫、六皇子的三兒子、我的外孫,袁毅說的。今夜臣無意與他聊起帝國局勢,他便向臣說出這番見解。臣能看出他也是有意借臣之口將這些話傳達給陛下,雖有私心,但更多是為了大義。還望陛下不要責怪!”。

聽到又是袁毅,袁璟帝對這位從小痴傻的外孫更加好奇起來。想到之前說過就“推恩令”一事要給袁毅恩賜,現下他又給自已送上這麼大的禮,袁璟帝看著秦南問道:“我那乖孫此來可是為了進入皇家學院進修?”。

秦南聽到問話,回覆道:“正如陛下所料,袁毅並沒有依仗皇室身份,而是靠著自身實力考入內院。不久將入文院修行。”。

袁璟帝聽到袁毅靠著自身實力考入內院很是高興,轉頭又對秦南說道:“說到文院,朕的三公主袁清墨剛剛回來就進入文院任副院長,這麼看來她跟毅兒還真是有緣。”,然後猶豫片刻後看著秦南繼續問道:“只是發生這般變化,大印帝國那邊要求清墨嫁過去和親一事還要如實進行嗎?”。

秦南想了想,說道:“目前看來,無論三公主是否嫁過去,兩國之戰不可避免。何況三公主天資卓絕,現已是劍王境界。不出二十年,必成劍皇。到那時,恰是帝國危難之際,若是有三公主,將會有大用。”。

袁璟帝聽到秦南的話,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對著秦南交代道:“秦卿,你和乖孫袁毅此次獻策有功,朕先記下,來日必賞。關於太子一事,朕心中自有決斷,今夜所談之事還請秦卿勿向他人提及。另大印帝國要求聯姻一事,暫時想辦法拖著。若大印來犯,迎戰便是。”。

聽到袁璟帝心中已有決斷,秦南躬身道:“老臣領命。”,然後便退出御書房。

見秦南退出御書房後,袁璟帝向桌子輕輕敲了一下,只見書桌前突然出現一名全身散發著黑霧、穿著黑衣的人,正跪著等待命令。看到暗衛,袁璟帝吩咐道:“去查查皇孫袁毅在益楓郡的事蹟,還有來帝都都跟誰接觸過。派人暗中保護,不要被他發現。”。

暗衛收到命令,說了一聲“是”,就憑空消散。

暗衛消失後,袁璟帝再次拿起秦南所寫的奏摺,心中有些憂慮,而後眼中一絲寒芒閃過。他知道是成為亡國之君遺臭萬年,還是再創輝煌流芳百世,就看未來幾十年自已如何抉擇了。

到了第二天,事關袁毅的所有事蹟全都事無鉅細地出現在御書房的書桌上。袁璟帝拿著寫有袁毅的檔案仔細研讀起來,看到他運用智謀取得年級大比心中莫名地有些高興。再看到副院長袁坤曾暗中收買殺手試圖刺殺袁毅,眼神止不住地厭惡。而後看到袁毅學院大比被袁坤單獨欺壓,心中對這個侄子失望透頂。但最後看到袁毅奪得學院大比冠軍,心情才好了許多。

看完袁毅的事蹟,袁璟帝對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孫兒更加好奇,心裡想著抽個時間暗地裡先跟他接觸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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