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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啊，楊博士，可算是找到你了！”電話那一頭的老黃聽出來了是我的聲音，語氣中透露出十足的興奮。
我暗暗鬆了口氣，看來不是要告訴我噩耗。
距離上一次與老黃不辭而別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當初那些並肩戰鬥的場景卻依舊曆歷在目
。回想起來我突然感到有點慚愧，研究所的地址和電話都是保密的，我當初給尕娃留下的信件裡也沒有提如何聯絡我，老黃要找到我肯定費了不少周折，但是這不代表我就不能聯絡到老黃。
可現實是，從前線回到研究所後我就被瑣事纏身，從來沒主動聯絡過老黃，也沒主動打聽過尕娃的訊息。
“楊博士，說實話找你可真不容易，不過還好，尕娃已經從軍事學院回來了，你的聯絡方式還是他幫忙找到的。”
“尕娃醒來了，什麼時候的事？”聽到老黃的話我吃了一驚，尕娃醒來固然是大好事，可他什麼時候甦醒的，我怎麼不知道？所裡統計的前線試驗資料裡也從沒見過尕娃的名字。
老黃也是詫異不已，“我還以為楊博士您早就知道了尕娃已經醒來了。”
據老黃講，我離開基地後不久，尕娃就甦醒了過來，不過這時候的尕娃如同變了個人一般，個人性格不但變的冷漠，除了老黃和幾個關係極為親密的人，剩下的人一概不認識。
我心中瞭然，看來當初我對於尕娃意識受創的論斷是對的，一號化合物只能補充缺失的機體功能，卻找不回來丟失的記憶。
老黃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尕娃重新變的開朗起來，並且慢慢接受了周圍的人和物，不過從此之後尕娃就像開掛一樣，不但三週學完了報考軍事指揮院校的所有課程，甚至僅僅過了半年就以全校第一的優異成績從軍校畢業，現在已經成為了部隊裡的一段奇談。
“三週，半年？”我有點難以置信，要知道，我當初見到的尕娃可是連漢語都說不利索，被一號化合物這麼一治，直接變神童？
“可不是嘛！”老黃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中充滿了自豪感，老黃打了一輩子光棍，從某種意義上講尕娃就如同他的親兒子一般，此刻兒子有出息，當老子的當然臉上有光。
“那現在尕娃在做什麼？”我問道。
“他啊，從軍校回來後就在基地的參謀部當了一名參謀，最近快要提拔了……”
聽到這裡我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尕娃能有如此大的變化肯定是一號化合物的功勞，只是聽起來他的情況和我類似，也和老菜之前說的情況基本相符。
那就是，一號化合物只能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人類的智力，影響人類的思維，卻並不能佔據主導地位，如若不然，尕娃就會變的六親不認，老黃也沾不了尕娃的光。
在尕娃進入參謀部後，老黃就從一線部隊退了下來，現在在基地的後勤部當了一名庫管，小日子過的相當滋潤。
當然，也不排除尕娃的意識已經百分百發生了置換，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偽裝。
老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尕娃受創的大腦，不一定有猴腦的抵抗力強。
老黃絮絮叨叨的講述著這段時間基地裡發生的大小事情，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幾千公里之外。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已經不再相信一樓大廳裡那個報喜不報憂的廣告屏，而是決定親自去前線看看。
老黃聽說我要來前線，開心不已，畢竟之前時間緊張，他還沒好好謝過我這個救了尕娃又讓尕娃脫胎換骨的恩人呢，這次打電話來本就想邀請我去趟基地看看，卻沒想到我主動提了出來。
老黃喜滋滋掛了電話就去找尕娃張羅迎接我的事情，卻不知道我的前線之行碰到了阻礙。
所長一聽我又要去前線，沒剩幾根頭髮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在他看來我現在去前線完全沒有必要，況且那地方畢竟打仗，萬一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好向軍方交待，畢竟軍方還在等著能讓被打飛小弟弟再生的升級版超級急救包問世。
呵呵，合著我這個小小的研究員還挺重要。
所長聽出了我話裡的不快，還以為我因為職位的事情撒氣呢，對我畫了不少大餅，聽那意思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官復原職。
奈何我就是油鹽不進，堅持要去前線，理由也很簡單：軍方測試了這麼久，我做為一號化合物專案的具體負責人，沒有理由不上前線看看測試成果。
所長見拗不過我，索性保持沉默，無論我怎麼說，就是不批條子。
就這麼僵了兩天，所長突然接到了軍方的電話，說是西疆前線的測試已經進行到了一定程度，需要我去總結和指導下一步的工作。
掛了電話，所長瞪著我：“說吧，這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
我當然不會承認這一切都是我授意老黃找的尕娃，本來對於尕娃能否操作成功我也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這小夥子現在能量這麼大，居然真把這事辦成了。
所長看著我一臉嘚瑟的樣子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末了突然嘆了口氣，“不讓你去自然有不讓你去的道理，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得，小說看多的老頭子又要開始他那毫無根據的陰謀論了。
我飛也似的逃離了所長的辦公室，卻沒注意到所長在怔怔的盯著我的背影看，臉上卻早已掛滿了憂愁。
……
有了軍方背書，三天後我如願以償的出現在了前進基地。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軍方搞了一個熱烈的歡迎儀式，以此來迎接士兵們口中的“超級急救包之父”。
在老黃還有當初那些和我一同執行任務計程車兵的賣力宣傳下，加之超級急救包如同神蹟一般的治癒能力，在這座基地我已經變成了頭頂光環的男人。
據親自迎接我的指揮官介紹，擠在停機坪四周計程車兵至少有五分之一接受過超級急救包的治療，而且全部恢復健康。
這一次少將同志的態度之所以和上一次截然不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我讓他手下不少的戰士保住了性命。
軍官和士兵們熱情的程度讓我受寵若驚，我從沒意識到自已的研究成果可以讓我在軍隊裡取得如此高的聲望，可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的擔憂。
看來軍方已經對超級急救包產生了依賴性，如果後續我一旦確認一號化合物真的存在問題，那麼勢必會引發地震海嘯般的連鎖反應。
跟著指揮官的步伐，我一邊走一邊悄悄的觀察站立在道路兩側計程車兵，只可惜我沒有古代能人異士那種看相的本事，士兵們各個臉上洋溢著淳樸的笑容，我根本無法分辨這些人有沒有被一號化合物控制。
原本老黃並沒有資格參加晚上的招待活動，只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在營房的角落裡為他安排了一個位子，不過即便如此老黃依舊大喜過望，在軍隊裡兢兢業業服役了二十多年，他終於有了和將軍共坐一屋的機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從頭到尾我都沒見到尕娃露面，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尕娃正巧外出執行任務，過個幾天才能回來。
看著角落裡老黃略帶愧疚的神情，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懊惱沒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把尕娃留在基地。
不過有一件事，讓我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有一些蹊蹺。
席間，指揮官突然問我這次來基地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有了新一代的超級急救包進行測試。
我聞言一愣，心說我不是藉著你們軍方的邀請才來的基地麼，結果又是歡迎儀式，又是歡迎晚宴的，合著到頭來你不知道我來做什麼？
看指揮官充滿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強忍住刨根問底的衝動，隨便打了個哈哈，只說自已是對目前超級急救包的效果做一次實地調研。
“哦……”指揮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怕我誤會什麼，解釋他也是臨時接到了上級通知說我要來，又說歡迎儀式倉促之間搞的有點簡單，讓我不要介意。
我笑了笑，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已經疑竇叢生。
我本以為老黃找了尕娃，尕娃又找了基地的指揮官，靠著這一層層的關係運作，我才能順利來到基地。
可看眼前這架勢，指揮官根本不知情，難不成是尕娃動用了別的關係？
看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私下裡和老黃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