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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皋一開始還不把趙真放在眼裡,
以為他就是個訛錢的刺客,
給點錢就能打發。
可是,
一番交鋒下來。
趙真讓他敬茶,
讓他管飯,
又輕易把他擊敗,
全程都把他和太子拿捏的明明白白。
他總算懂了,
趙真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打發的。
不過,他不要面子,太子卻是要面子的。
一個刺客,戲耍宋國太子,
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來之前,他已經從殿前司打聽過趙真的材料。
大殿外,遊走著帶來的五十名天策軍的將士。
趙真能翻天不成?!
“皇覺寺是皇家寺院,不管閒雜人等吃飯。
要不是皇帝陛下額外開恩,
你這等賤民連進來上香的資格都沒有。
你要是餓了,先去外面的食肆填飽肚皮,
咱們明日再談。”
李如皋試圖把主動權爭回來,拒絕了趙真的請求。
趙真看著他,嘿嘿一笑。
他站起身,開啟門,
對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阿彌陀佛!”
隨即,
三個人被扔進偏殿。
這三個人被綁著雙手雙腿,口裡塞著抹布。
李如皋當然知道三人是誰。
這是他的部下,
一個百戶,
兩個伍長。
三人是外面那五十個人的長官。
長官都被綁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你…你…”
李如皋如霜打的茄子,指著趙真的鼻樑,想罵,又不敢罵出口。
趙真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
他盯著太子趙景隆,看他什麼態度。
太子微微一笑,總算正眼看了趙真一眼。
“不愧是敕勒川最強刺客,本太子佩服。”
誇完趙真,太子的臉色隨即變得咄咄逼人:
“敕勒川三千一十二人,除了你和一個丫頭,全都死了。
你得罪了西涼太子獨孤天完,
喪家犬一般四處流浪。
你跑到我大宋逞強,
拿幾張破紙就想要挾我,
本太子給你臉面,不介意拿銀子買回,
但我亦可以把你殺了一了百了。
你哪來的勇氣跟我談判!”
趙景隆是個中庸的人,他小時候可能有脾氣,
但26年的太子當下來,
這種咄咄逼人的話早就從他的腦海裡消失了。
他有的是歌頌父皇的讚歌,
有的是奉承後宮的“孝道”,
有的是收買大臣的“肺腑之言”,
唯獨不會逼人絕境,
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
趙真冷冷的看了李如皋一眼,
心裡判定,這些話是他的意思。
同時,
他又鄙夷的看看趙景隆,
既然不是他的本意,為何被部下牽著鼻子走。
這就是大宋的太子!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晉王在西北通敵賣國,大肆聚斂錢財,
可能真不是太子的本意。
當然,
也不用同情他,
他拿到的是真金白銀,
用這些銀子,他收買了很多文臣武將,
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些銀子的來歷。
趙真肯定不會正面回應太子的話,
他對著李如皋勾勾手:
“你要是不教訓這些部下,我幫你教他們做人。”
“哼!”
李如皋虛張聲勢,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哇!
百戶慘叫。
趙真直接扭斷了他的胳膊。
見太子不說話,
他起身來到門口,對外面說了一句話:
“那些人有幾個耳朵?”
茉莉笑呵呵的答道:
“一人兩個,除了這三人,還有94個。”
趙真看向李如皋:
“把這些耳朵放在他們家的桌子上當下酒菜,你這位長官還幹得下去?!”
太子的性格謹慎了一點,
不過局面他還是能看懂的。
他起身來到趙真面前,摁住他的肩膀:
“小兄弟,我知道你只是為了錢。
為的是殺死獨孤天完,
替敕勒川報仇。
西涼佔我夏州,屠戮我子民,
本太子早就想大幹一場,
替你,
替我的子民報仇雪恨。
他是我的屬官,
對我忠心不二,
不管你喜不喜歡,
我認為他剛才的種種行徑並無不妥。
你要是想拿錢,我給你。
你若是想羞辱他,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我的天策軍就在蓮花山,
你住在妙妙庵,是嗎?”
太子說這些話,頓時讓李如皋感激涕零。
“殿下,您不必屈尊…”
太子擺擺手,讓他閉嘴。
趙真擠出幾顆牙齒,沒有笑出聲,他佩服道:
“不愧是太子,籠絡人心這一套值得我好好學學。”
趙真一腳把百戶踹開,
指著李如皋的鼻尖,惡狠狠的說道:
“你要是玩命,我一定砍你的人頭。
你如若替太子考慮,
就老老實實的答應我的條件。”
“開價吧。”
太子不想繼續,直接問趙真。
趙真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好的,今晚妙妙庵的功德箱就會有兩萬的銀票捐進去。”
李如皋開心的笑了。
才兩萬,
敕勒川第一刺客不過如此。
到底是個圖財的傢伙。
“二十萬!”
趙真壓根沒看李如皋一眼,
他只是盯著趙景隆,伸出兩根手指。
“你找死!”
李如皋咬著嘴唇,歇斯底里的喊道。
趙真鄙夷他一眼,扭頭對太子說:
“魏王一定很喜歡這些證據。”
太子有些為難,
他當然想把這些證據消滅,
但是他沒有這麼多錢。
“小兄弟,大宋不同於西涼,我雖然貴為太子,
但每年的俸祿都是固定的。
太子官署只是行政機構,
一切費用由戶部支取,
我並無私費收入。
你來之前應該做過功課。”
趙真沒有正面回答,轉而拿起桌子上的關防,慢慢說道:
“大業18年,精鐵10萬斤,幷州秦大人附押。
嗯,這個秦大人不就是幷州知府嗎。
一斤精鐵在井陘只需要僱傭泥腿子花八個銅板。
運到幷州值三錢銀子,
賣給西涼人八錢一斤,
晉王用朝廷的錢做自已的買賣,真是好手段。”
他扔掉關防,又拿起一張:
“哦,這張是票號的存根,這是宣府的廣濟號,十三萬兩。蓋的是同道堂的章。
太子,同道堂是晉王的私章呀。
若不是這個私章,這張銀票就是廢紙。
您不會不知道吧。”
“咦,這是江蘇鎮江的鹽引,三萬石,不少吶。
送到黑水城的價格,起碼翻兩翻。
晉王掙了不少錢啊。”
“哈哈,這張厲害了,大同守備劉都督,斬殺燕國南下犯邊士兵一百三八人。
時間是大業二十五年八月,
哦吼,
也就是去年。
大宋朝廷明文規定,一個燕軍頭顱賞銀三十兩。
兩個頭顱可官升一級。
據我所知,大業二十五年,燕軍只跟西涼軍在大青山的貝爾草原打了一仗,沒跟宋國衝突。
冒領朝廷的賞銀,再加謊報軍功,在邊關安插自已的親信。
太子可知罪責為何?”
“……”
趙真一張張的念下去,
太子和李如皋全身冷汗直流。
能把交易過程說的這麼詳細,趙真必然掌握著確實的證據。
想來也對,
趙真可是把晉王的合作伙伴(天水王獨孤邕)殺死的人,手裡的東西當然能致人死地。
太子一開始是想試探虛實,
現在看來,
不用試探了,
趙真來真的。
“我知道你沒有這麼多,但是晉王有啊。”
趙真笑嘻嘻的給太子建議:
“馬上給他寫信,讓他把錢準備好,我會安排一個叫獨孤亮的人上門收錢。
拿到錢之後,我手上的東西都給你。”
趙真當然不會在洛陽收錢,
他知道,即使收了,
錢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