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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三個男人一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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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老婆和兒媳婦小玉去廚房做飯。老周、老李在院子裡抽著煙,喝著茶,聊著天。恩銘聽他倆嘮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便起身在院子裡轉轉。

老周兩口子是兩個精明能幹的人,就說這一排房子,再加上這院子,如果不會精打細算,如果不是非常勤勞,如果沒有一定的審美,哪能將這院子侍弄得這麼錯落有致,乾淨漂亮?正屋五間住人,偏房兩間,一間做廚房,一間放農具等雜物。屋子裡裡外外都用白灰抹牆,屋頂用的是仿古青瓦,四周採用中式傳統飛簷戧角設計,屋脊中間是二龍戲珠,那顆紅色的珠子在陽光下特別耀眼,屋裡地面、屋簷下的臺階及院子裡走人的地方都用水泥做了硬化。偏房靠院牆的地方有一架葡萄,濃綠茂盛的葉子下懸掛著一串串翠綠的小珍珠。葡萄架下面放著石桌、石凳。葡萄藤一部分纏繞在架上,一部分纏繞在柿子樹上,像是一位少女輕輕地斜倚在心上人身上,透露出一種嫵媚。柿子樹旁是兩棵石榴樹,石榴花開得正紅。挨著院門處是棵棗樹。樹與樹之間是一畦一畦的菜地,畦與畦之間用河裡的石子與水泥鋪成,畦的周圍種的是雞冠花、地瓜花、蜀葵等花卉,這花的籬笆,圍著各種綠油油的蔬菜,既美觀又能防止雞進去吃菜,簡直是一舉兩得。院門右邊,沿著牆角,種著一排排豆角,豆角已開始順著院牆向上爬蔓,靠院子這邊種著幾畦西紅柿。靠近房簷處,有個雞棚,雞棚上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捆捆鋸好的柴禾。院子中間不做任何佈置,方便夏秋季節晾曬糧食。

小玉拿著一盆剛焯出來的黃豆芽來到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她一邊挑豆芽皮一邊問恩銘在那兒看什麼。

恩銘過來坐在石凳上,他說這是他看到過的最漂亮的農家院子。

小玉說他公公婆婆喜歡捯飭這些,兩人除了地裡的莊稼就是門前這院子,一天到晚收拾忙活,她說她其實也挺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可公公婆婆說她有孕在身,不讓她動。小玉還說她上學時讀到過陶淵明的詩:“採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她說她這樣的日子很美,很悠閒。

恩銘問小玉:“那你怎麼不上學了?”

“家裡窮,上不起唄。”小玉答道。

“現在不都義務教育嗎?“

“唉,恩銘哥,你說義務教育是不是應該不收費啊!”

“現在是不收學費啊,只收少許的學雜費。”

“可現在學校合併,你看我們村的小學併到鎮中心小學去了,中學也合併了,不合並的話可以在家吃飯,學校一合併就得到學校去住校,要不就得在學校周圍租房子,這花銷就上去了,還不能幫家裡幹活。”

“不合並的話,沒那麼多生源,也沒有那麼多老師。再說現在學校不是都有免費餐嗎?也能降低一些費用吧。”

”免費餐就是每個學生每天一包牛奶,一個雞蛋,這哪能叫免費餐啊!再說農村娃也喝不習慣啊!尤其是冬天,奶冰涼,想喝還得熱,還得弄開水,這多麻煩。“小玉說到這停了一下,她又問恩銘:”恩銘哥,這學生少了,老師不就多出來了嗎?怎麼還會老師不夠用呢?“

”這個說來話長,以前有民辦老師,這些民辦老師都到了快退休的年齡,他們退休了就不再聘用新的民辦老師了,這樣正式老師就顯得不夠用了。“

“哦。挺羨慕你們的,能上大學,還有個好工作。我公公他們就挺開明的,你看我兩個姑子姐都把書念出來了,就我家這個不愛念書,所以只能打工。我家就不行,我喜歡唸書,可我爸媽不讓我念,我爸媽意思是女娃書念再多也是別人家的,我弟不愛念書,可我爸非讓他念。唉……”

“小玉,皮撿完了嗎?”小玉婆婆在廚房喊道。

“馬上就完了。”說著,小玉拿起盆起身往廚房走去,她邊走邊回頭對恩銘說:“飯馬上就好了,你急人的話,就到院子外再轉轉。”

“好的。”恩銘答道。

恩銘邊溜達,邊欣賞著院子周圍的風景。頭頂上湛藍湛藍的天,遠處蔥蔥郁郁的樹木,綠油油的玉米地,波光閃閃的小河,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這何嘗不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呢?若小玉唸了書,考到外面,是否還會回到這世外桃源?又是否還憧憬這世外桃源?理想與現實?個人與命運?誰能做得了誰的主?有幾個人可以“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是個社會人,無不被“社會”這個詞裹挾著前進。社會從廣義看它是由人與環境形成的關係總和,各種社會關係與生產力一起推動著歷史向前發展。而人所處的某個社會階層,人所在的某個社會關係,某種環境,在某種程度上決定著一個人的命運走向。一個家族、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命運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在一個家族、民族或國家中,很多很多的你我都是烏合之眾,在自已的命運上很難有清醒的認知,很多時候是隨大流,沒有太多的主動權,也很少有人去抗爭。沒有太多不是沒有,因為總有些人不認命,要不也不會有“求上得其中,求中得其下,求下而不所得”一說了。小玉的命運會怎樣呢?她會去抗爭嗎?

”爸,飯好了。媽讓我問你在哪兒吃,是在屋裡面還是在院子裡頭?“小玉從廚房來到院子問老周。

“咱在屋裡吃吧,這會兒院子有些曬了。”老周對老李說道。

老李回道:“在哪兒都行。在哪兒都行。“

恩銘幫小玉把桌子從牆拐角搬到堂屋中間,小玉擺好椅子,去廚房端菜, 恩銘要去幫忙,老周讓恩銘坐下,說小玉一個人就可以了。

三人坐下後,老周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問老李和恩銘中午喝點什麼。

老李說不喝,下午還有事。

老周說輕易不來,來了哪能一點都不喝。

老周喊來小玉,讓小玉去把二爺喊來一起陪老周和恩銘喝點兒。

不一會兒,二爺來了。

二爺個子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很瘦,背微駝,頭髮已花白,看年齡大概有六十多歲的樣子,可從精神面貌看一點也不像是農村老人。

老周向老李和恩銘介紹了二爺後,又向二爺介紹了老李和恩銘,三人互相握手後落座。

老周給二爺、老李和恩銘倒好酒後,小玉也很快將菜端上了桌,並將碗筷擺好。

在農村婦女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所以小玉和她婆婆只能在廚房吃飯。

飯間,二爺和老李、老周聊了很多,他們從小時候聊到了解放初期,聊到了抗美援朝,又從抗美援朝聊到了大躍進、三年自然災害,又從自然災害聊到了粉碎四人幫、土地分產到戶,再到改革開放。從政治聊到個人生活,從個人生活聊到國家發展,三人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海闊天空,談古論今,說天道地。

二爺參加過抗美援朝,朝鮮戰爭結束後,首長問他是留在部隊還是轉業到地方,他說他要回家。就這樣他回到了農村。除了老一輩的人和自已比較近的人知道他參加過抗美援朝外,年輕的晚輩幾乎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只知道這個老頭子挺有文化的,穿衣戴帽挺講究的,幹活挺認真的,家裡收拾挺乾淨的,總之他和村裡的人不一樣。農村人很少讓女娃唸書,就是讓念,一般唸到五年級,能識字會算數就行了,初中是萬萬不讓唸的。可二爺不一樣,不光讓兒子唸書,也讓女子唸書,他家的男娃、女娃都考上學在外面工作了。他還經常勸身邊的人讓娃們唸書,說國家正在搞經濟建設,正是缺人才的時候,只要書念出來,肯定比在這大山裡面種地有出息。村裡如果出現什麼糾紛,都願意找他去評評理,他總是能秉公“斷案”。於是,別人見了他不由得心生敬意,主動地和他打招呼,他也是很和氣地對待別人,一點架子都沒有。

老周在二爺的影響下,到了參軍年齡也當了兵去了部隊,和二爺一樣當兵後又回到了農村。

他倆雖未接受部隊的安排留在部隊或轉業到地方上工作,但他倆依然用軍人的要求要求自已,無論是生活上還是為人處事上,都有一顆不能給軍人丟臉的心。用他二人的話說就是誰讓自已沒出息嘛,家裡早早給說下了媳婦,自已在外面媳婦咋弄,咱不能讓媳婦守活寡,不能讓娃常年看不見爹呀。

二人在部隊學了知識,開了眼界,不再重男輕女,所以二爺和老周家的孩子無論男女,只要你願意學,家裡就是砸鍋賣鐵也支援孩子們上學,你要是不願意學,那你就自謀生路。

三人都在部隊生活過,經歷相仿,有很多共同語言,這天兒是越聊越投機,越聊越起勁兒,恩銘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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