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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晚上並沒有什麼人，除了門口值夜的兩三名衙役，就是常年住在衙門的董知縣，董知縣年齡具體多大，無人知曉，但從他的容貌來看他其實和方太尉，年紀相仿！
可他從上任之初就是獨自一個人，既沒有隨從，也沒有家人，常年住在縣衙後院裡。
方太尉從少年進士，到現在已經年約五旬的老人，知縣換了一屆，又一屆，說實話在方太尉內心，董知縣算的上一個好官。
雖然外人眼中他就是個能力不足，倚仗方太尉的糊塗縣令，可方太尉卻不這樣想，這董知縣雖然有些糊塗，可對衙門的事，卻是一向恪守規矩的，對他這個太尉也是鼎力支援！
方太尉走進縣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看著眼前的烏雲壓頂，似乎是要大雨傾盆了，難怪這個時辰天色竟然如暗夜般，他走到停屍房，掏出鑰匙開啟門，房間裡面很黑，他從桌上取下一根火摺子，正在打火的時候，卻聽到了什麼聲音，“誰在外面？”
方太尉看著剛點燃的火摺子，走到停屍房的門口，風一吹，火摺子就滅了，方太尉轉身走進房間裡面，摸索著桌上，打算在取一根火摺子，卻隱約感覺摸到了一根手指頭！
那冰涼刺骨的手感，讓方太尉在這盛夏的夜晚，也覺得有絲陰冷。
天空猛的一道閃電劃過，那瞬間的亮光讓方太尉看到桌子上，剛才手摸到的確實是一根手指頭，這根手指頭一半凍在冰塊裡面，一半露在外面，難怪剛才摸到的時候會覺得有種刺骨的寒冷！
雨下的很大，方瑞山撐著傘躲避在剛剛關上門的藥材鋪子裡，他看著手裡的披風，還好並沒有溼，街上因為是晚上，又下著這麼大的雨，所以並沒有人，整條街上，只有方瑞山躲避在藥材鋪外面避雨。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天就慢慢放晴了，雨後街上如沖刷了般，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
“你怎麼會來？”
方太尉正在檢驗那根凍在冰塊裡面的手指頭！
“這是哪具屍體的手指頭？”
方瑞山看著那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就這樣豎立著冰封在晶瑩剔透的冰塊裡面，那根手指嬌嫩，新鮮，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從活人身上切下來的。
“這衙門裡，也有女人？”
方瑞山的話，讓方太尉有絲吃驚，“你這話何意？”
“我看這根手指嬌嫩，白皙修長，應該是女性的手指，可這衙門裡外人是怎麼進來的？”
方太尉放下手裡工具，用架子上毛巾擦了一下手，“這是兇手在給我們警示！”
“看來這個兇手已經按耐不住了。”
“爹爹的意思是說？”
“這兇手……”方瑞山壓低聲音湊到方太尉耳邊，方太尉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看來他這個兒子，同他一樣，不適合官場生活，卻適合勘驗現場。
方太尉會突然出現，劉文昌是有幾分愣神的，他從被釋放回來，一直呆在府上，連大門都不出去，鋪子裡面生意慘淡，他也已經關門歇業很多天了。
“不知道方大人，今天來我劉府所為何事？”
劉文昌看著茶案前一直盯著他看的人，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給方太尉倒了一杯熱茶。
“劉老爺還真是一個親善的人，這斟茶倒水的事，也親自操作，我何德何能能得劉老爺親自烹茶的招待！”
劉文昌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方大人，何須如此拐彎抹角，只怕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莫不是你仍舊吃準了，我是殺妻兇手，我可是聽說那杜綰兒已經回到武家多日了！”
劉文昌端著茶盞輕飲了一口，方太尉起身看著房間裡面的書畫，“想不到終日研究香料的劉大掌櫃，也喜歡這書畫筆墨！”
“在下哪裡懂這些事情，這都是我那死去的孃親所收藏的珍品！”
劉文昌口中的孃親便是劉老太爺的正房夫人，一生無所出，“聽說太夫人是江南人氏？”
方太尉看著一幅畫軸上面是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在撐船泛舟！
“孃親確實是祖籍江南，可她從出生便隨父親寄居嶺南。”
劉文昌看著眼前盯著牆上的畫軸一直在看的方太尉，他實在不懂這幅畫有什麼好看的？
既非名人所繪，也沒有美人可賞，那泛舟的少女只是一個遠遠望過去的背影。
而這方太尉好歹也是前隋進士，科舉榜首，怎麼會對這種不知名的隨筆畫作也有興趣。
“你這府上丫鬟有多少人？”
方太尉突然間的發問，讓劉文昌一時也回答不上來，“我也並不清楚，這些事情一直都是管家在處理，”
“方大人若感興趣，我便把管家喚來，你問他更清楚一點！”
“如此就勞煩劉老爺了！”
方太尉撣撣身上的大褂端坐在茶案前，劉文昌原本以為他是隨口一問，他也就隨口一說，結果不成想，方太尉竟然端坐在那裡，儼然一副等著的神態。
劉文昌無奈，只得走出房門，讓候在那裡的小斯去找管家進來回話。
劉府管家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看到劉文昌和方太尉忙恭敬行禮，“這府上的丫鬟婢女數量你可都清楚？”
方太尉發問，管家看了一眼正在飲茶的劉文昌，“清楚，清楚，這府上所有的丫鬟婢女，家丁，小斯，都清楚！”
“丫鬟之中近日可有無故失蹤的？”
管家看著眼前的劉文昌仍舊是淡定在飲茶，臉上表情看不出來一絲變化，“回大人話，府上丫鬟婢女共計一百零三人，除了回鄉探親的十九人，其餘人都在府上，並沒有無故失蹤的人。”
“把那十九名回鄉探親的丫鬟名單，連同他們的親人整理成資料交給我，”
管家抬頭看著劉文昌，劉文昌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看我幹什麼？方大人要看什麼，就看什麼，你速去整理好一份資料呈給方大人預覽！”
“老奴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