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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裡?”
少年已被天犬眾人包圍,三爺看著他,冷厲的開口。
“誰?”
少年開口,他的臉上掛著笑容,與之前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
“你說是誰!”花哥兒踏前一步,手中的流星錘已在蓄勢。
“他啊……不是就在你們面前嗎?”少年起身,看著眾人。
“殺了他!”
三爺開口,所有人一齊動手。
“有點意思……”少年感受著天犬眾人的氣息,喃喃開口。
這群傢伙,竟然都在武士之上,年紀最小的花哥兒,已是武士七重。
人群中,以一個冷漠的青年境界最高,是武宗……
片刻時間,天犬眾人倒在地上。
少年走到那冷漠青年面前,一臉好笑的看著他。“你小子,乾飯就你最積極……又無恥,每次都要悄悄藏二兩……”
聞言,那冷漠青年忽然瞪大了眼睛。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青年連忙搖頭。
眾人圍攏,七嘴八舌。
“我就知道,每次都是他吃得最多……”
“我還好心分一點給他……真是餵了狗……”
他們已相信少年的話。
這少年,此刻或已成了天犬……
“你們討論乾飯時,能不能考慮我這碗飯的感受……”看著眾人議論,少年難得的插一句。
“嘿嘿,哪裡話……”
“怎能忘記老大呢……”
“沒有老大,就沒有我……”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終究散了去。
堂內,只剩下三爺與少年。
“你終究不是他……”三爺嘆息一聲。
“我是他,他也是我……”少年回應。
三爺沉默許久。
“無論如何,你是他選中的人,我希望……不,我懇求你能帶著他的那一份意志活下去。”他語氣誠摯的開口。
“這正是我與他的約定!”少年如實的回答。
離開天犬後,少年遇見了花哥兒。
“看來,你一直在等我……”少年笑了笑,只是他的笑,總是讓人覺著勉強,不夠自然。
“我在等他……”花哥兒同樣在笑。
“可惜,他大概是不會再出現了……”他看向遠處,似是想要再次瞧見那放蕩的身影。
“這已不重要……”少年回應。
“我希望,你能離開長寧。”
花哥兒回過頭。“是你希望,還是他希望?”他問道。
“這並不重要……”少年又重複一遍。
“去哪裡?”花哥兒看著少年,想要得到答案。
“當你找不到方向,不妨先退一步,重新看一眼腳印……”少年離開,他並未給花哥兒明確答案。
當然,他也沒有給自已明確答案。
“兩位領導,在這等我,又有什麼指導?”少年面前,是一高一矮兩個青年。
“狗哥,是死球了吧?”矮個青年開口。
少年嘿嘿一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高個青年冷哼一聲。“刻在骨子裡的騷,怎麼能輕易更改!”
“狗哥比你要賤,也比你色……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矮個青年一旁附和。
少年看著這兩兄弟,只覺得有話要講,卻又深知不如不講。
“同一個靈堂睡不出兩種人……”他暗歎一聲。
“新老大,你能管我們的飯嗎?”高個青年一臉希冀。
少年不自覺的後退半步。
“不能!”他斷然否決。
“唉,以後又要餓肚子……”兩人齊齊嘆一聲,而後失魂落魄的離去。
少年看著兩人背影,腦海中有關二人的記憶緩緩浮現。
“大山,大海……”
二人回頭。
高個的是哥哥,叫大山,矮個的是弟弟,叫大海。
“新老大,你要養我們嗎?”兩人又重新生出希望。
少年搖搖頭,“你倆的背影好醜……”他咧著大嘴。
說廢話,竟也能讓自已感到開懷。
大山大海兩弟兄一齊呸一口,月光下,大海吊在大山身上,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
少年收回目光,思緒卻並未停止。
他繼承了天犬的一切,如今這具身體裡,住著兩道截然不同的靈魂,以後自已將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他看了看主城的方向,邁開步子。
然而,他尚未走遠,又被一人擋路。
“你們哥幾個,果真是心有靈犀,一個接一個來蹲我……”
眼前之人,正是那冷漠的青年,他名為坤,人稱坤哥或坤二爺,是天犬中一個很特殊的傢伙。
坤看著少年,搖了搖頭。“他們攔你只是求解……”
“而我卻不一樣,我要佔有你……”
“佔有我?”少年有些疑惑。
“是!”坤二爺點了點頭。
“你要如何佔有我?”少年再問。
這種感覺很奇特,天犬的所有經歷他都感同身受。此時,他甚至分不清自已是在以誰的口吻與坤二爺談話。
“比如這樣……”坤二爺靠近,將少年摟在懷中。
少年臉色難看,氣息一震,便將坤二爺的手彈開。
看著臉色鐵青的少年,坤二爺忽然笑了。
“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融合他的一切……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證明他仍是獨立存在……否則,我又要苦惱了……”他自言自語道。
少年沒有言語,一夜間,他變了許多,一些習慣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更改。
“你走吧……”坤二爺開口。
少年離開,臉上再次顯露笑意。
這群傢伙,都在用自已的方式確定天犬的存在。
天犬還存在嗎,這一點,少年自已也說不明白。
望著少年的背影,青年忽然感慨一聲。
“這一切,果真與你們有關嗎……那黑暗的世界,我已不想再次經歷……”
“這樣的決定,實在不夠明智……我太急了。”
“你可一定不要讓我失望,那不是我想看見的……”
“我會殺了你的……”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仇恨,遲疑,猶豫,希冀,痛苦……所有情緒此刻都在青年眼中顯現。
少年回到雲家舊址,此地已空無一人。
無論如何,這裡始終是雲天空待過的地方。那等強者,到底會留下什麼手段,眾人無從得知,便不敢輕舉妄動。
少年回到自已房間,源力微動,牆架上的靈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他拿出命魂尺,仔細的打量。
這畢竟是雲天空送給他的禮物。
這一次,他在命魂尺上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波動,這波動詭異且迅速,眨眼消失。
禮物……
他想起自已還有一份禮物,那是雲天空口中的“他”送的。
他又是誰呢……
木盒開啟,裡邊放著四個環。
少年拿出一個鐵環,喃喃自語。“這東西是什麼,可以戴上嗎……”
他察覺不到這環上有任何氣息波動,便忍不住戴上試一試。
忽然,他眼中冷光跳動,盒中的另外三個環,已然出現在自已的另一隻手與兩腳的腕上。
他沒有驚慌,因為並未感到異常,只是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將環取下。
無奈下,他將手伸向木盒。
在他接觸木盒那一刻,木盒陡然化作一縷清光,一瞬便沒入他的眉心處。
少年悶哼一聲,而後狂暴的氣息釋放而出。
少年,竟是大天尊的境界!
不,這是一股有別於他的氣息,是天犬。
他,竟將天犬的修為一併繼承。
然而,這股狂暴的氣息正在迅速衰弱,直至最後,已然與少年的七重武徒的修為持平。
少年的氣息還在減弱……
“武徒一重……”少年喃喃自語。
然而他沒有半點氣餒,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雲天空口中的“他”說過,這東西可以讓自已實現所有夢想……
此刻,少年大抵是明白了。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已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一刻,他出現一種錯覺。
境界這東西,好像不存在了。
他認為自已是武徒,自已便可以是武徒;認為自已是武王,自已便可以是武王。
他明白,是那四個環與木盒,將自已的所有修為都壓縮,重新修行,必將毫無阻礙!
也是這時,他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來自他的腦海。
“我們終於見面了……”
“你是……”少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到底看見了什麼……
……
下域,除靈宗。
除靈轄區有十七宗朝,其一為出雲。
出雲帝朝轄下,西南有一國度,其名流夜。
流夜王朝西方,一處連綿的山脈上,有一道身影踏空而行。
下方,是茂密的古木,那是妖靈的領域,凡人不可踏足的禁地
“本源的氣息……”老人念一聲,目光似是穿越數里,直達雲族舊址。
眨眼間,他消失在原地,連氣息也感知不到,好似他從未存在過……
除靈宗,有三大主峰,是天地人。
以峰為名,卻是綿延數里的山巒。
人峰上,只有極少的生靈。
一隻梅花鹿在山腰穿行,它的雙角上掛滿了各色的小花,似一個雀躍的精靈。
它來到了山巔,忽然恍神,便進入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裡被無邊的花海籠罩,卻太寂靜,太壓抑。
遠方,花海在湧動。
有花而無葉的古木下,有一道安靜的身影。
他就這樣靠在古樹上,將目光看向遠方。那裡,是無盡的混沌。
“哥哥,我又很不小心來打擾你了……”梅花鹿忽然變作一個小女孩,她的身上穿著由各色花朵編織的美麗衣裳,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
她彎著腰,將小腦袋湊到那身影耳邊。
那人回頭,一雙眼睛露出無奈神情。
他的五官……
他沒有五官,在他的臉上,只能看見一雙眼睛。
任何一張臉都可以出現在這張臉上,胖或瘦,美或醜……
“你實在不會找藉口……”
小女孩吐一吐舌頭。“我不會,所以哥哥教我嘛……”
她滿是希冀的開口,卻換來冷漠的回應。
“你應該離開,此地,會吞噬你的靈魂……”
小女孩臉上依舊是笑容。“外面紫色的綠色的白色的好多顏色的花開了,哥哥去看一看嘛……”她似在撒嬌。
“我沒有興趣,你自已去看吧……”
再一次恍惚,小女孩出現在山巔,又成了一隻梅花鹿。
它在山林間跳躍,這裡聞一聞,那裡嗅一嗅,好不歡喜。
它被斑斕美麗的花林包圍,一時找不到方向,乾脆躺在花叢中,閉上眼睡一覺。
或許,它做了一個傷心的夢,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液體正在凝聚,眼淚毫無阻礙的宣洩而出……
花海世界,古木下,傳出了聲音。
“太早了,實在是太早了……”
“你們不該這麼早就走這一條路……”此刻,他的臉終於出現具體的面貌。
若是長寧有人在此,必然要被重新整理了認知。
此人,竟是東門青!
“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事件的走向出現了偏差……”他喃喃自語,而後捂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哭泣聲。
他實在太哀傷,哀傷到難以自控。
他倒在地上,身子逐漸與花海融為一體,而後完全被埋葬。
整片花海在震顫,這一方世界似是受到未知力量的攻擊。
它在震顫,在破碎。
終於,花海被淹沒,化為塵埃,消散無蹤。
於是,一片被混沌包裹的空間出現了,在這空間的盡頭,是一個長髮的青年。
他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卻令人不論如何也無法靠近,更不可觸控。
“變數,終於開始了……”
“到底是我成全你,還是你成全我呢……”他的臉上戴著青色的面具,一雙眼睛卻透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神情。
“雲天空,好奇特的生靈,竟然主動揹負別人的因果。看來,我還要再和你聊一聊……”
“或許,能從你的身上得到些答案……”
數萬裡之外,雲族,一個身著淺藍色長衫的青年正在調息。
忽然,他的眉頭皺在一處,氣息變得紊亂。
“命魂的氣息,被完全切斷了……”他呢喃一聲,眼中有奇異的神情,似是擔憂。
“天空少主,您無礙吧?”他的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卻不見任何人。
“無礙!”
青年,正是雲天空。
此刻的他,相貌沒有變化,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還有半年,與火族的試煉就要開始了……”原來,說話的是那一株老柳樹。
“七公子,要參加嗎?”雲天空問道。
“他是火族宗老,或將主事,並不參加……”老柳樹回應。
雲天空輕輕一嘆。
“少主之能,不在七公子之下,此次歸來,有氏族相助,不久便可趕上……”老柳樹似在安慰,又似感慨。
雲天空沒有回應,他的目光看向遠方。
那裡,是除靈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