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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瀟瀟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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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去看看瀟瀟,在咖啡書店,我看見了一個藍色裙子的側影,白色尼龍窗簾被風悄悄拂了起來,夏日斑駁的陽光掠過她的臉,我好像在恍惚間見過她無數次。樓梯,學校或者在某一次擦身而過?

“同學,你手上的這本書能借我嗎?”

一個輕柔的女聲出現在我忐忑不安的心情前,我眼神飄向影子,手腳變得顫慄,顫顫巍巍的把書遞了出去。

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後來我每天都會去那家書店,她也總是如約而至。

這個出租屋是我們住了兩個月的地方,因為貧窮,所以雨後的街道總是坑坑窪窪,不小心就會踩進坑裡,樓和樓挨的很近,陽光總是無法透過牆壁,就會折斷在人與人中間,走上閣樓,樓梯常會發出咯滋咯滋的響聲。

她面板很白,在陪我住在出租屋的日子裡,她的眼神總望向飄渺的遠方,我問過她,那邊有什麼?她說她不知道,我只感覺她的氣質和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她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從小爸媽就分開了,他們都各自有了新的婚姻,因為我無依無靠加上這樣的性格,招來了不少欺負我的人,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真實的不虛偽的人。”

現在,她卻只坐在屋子的木頭架子前,低聲啜泣,因為樓和樓的間隔很近,任何動靜都會被鄰居聽到,所以連悲傷也要剋制。她把我送她的禮物,電影票根都放進了一個粉色密碼箱子裡。

我看見她蒼白的臉又在望著不知道什麼的地方,也許那個地方有她很重要的人。

“瀟瀟啊,小覃走了,你不要太傷心啊,你是一個好女孩,還有很多時間會找到更好的男孩的,讓你過這樣的生活我們真的很愧疚,當年我和他爸下崗留下的錢不多,我們一家顛沛流離只能過這樣的生活,明天就是小覃的葬禮了,你要不要來?”

“我會來的阿姨,他盡最大努力讓我開心了,我很感恩,只是在我們生活快要好轉的時候,他突然就……”

我心裡一陣發酸,本能的擁抱瀟瀟,又摔了個踉蹌。

6月25日,是我離開她的第二天,也是黑白無常給我的第二天期限。炎熱的夏天突然下起了冰雹,砸向了小城的一塊塊土地上,在農村的老人曾說,有很多人過世,如果這些亡魂得不到徹底的安息就會產生陰魂不散的現象,如果陰魂不散的人太多了,天神就會在夏季降下大冰雹,這就是天神的懲罰。

覃塘,26歲。

死亡時間:2022年6月24日下午2點

死亡原因:車禍

遺物:一本《百年孤獨》一副手錶,50塊零錢還有一束向日葵。

黑色中等規格的棺材擺放在正中間,我的黑白照圍繞著刺眼的塑膠花圈,姑姑瀟瀟伯父他們都來了,大家卻在這詭異的白色中見面,第一次聚的如此齊的在寒暄問好。

我媽看向我的屍體呆滯的站立著,瀟瀟和我爸攙扶著她,我第一次看自已的屍體,臉部因為巨烈的撞擊已經變形,頭部被鈍器所傷,血已經被擦乾淨,身體是沒有體溫的顏色。

“該火化了,阿姨。您看進哪個爐子好?”一個也是黑白制度的工作人員走來。

“用普通的爐子就行。”

“那你們誰來付賬?”

瀟瀟跟了過去,在工作人員旁邊耳語,“我來吧,叔叔阿姨年紀大了不能再受刺激了,他們好幾天沒吃飯了。”

“好,這邊請。”

我的身體進了焚燒爐,融化成了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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