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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樸才從黑煤窯被解救不到半小時,就被戴上手銬抓了起來,他蹦著腳的掙扎,並大聲給自己辯解:“搞錯了,警察叔叔,你們肯定搞錯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押解他的兩位警官表情嚴肅,一言不發,任他再如何反抗,兩個小時後,還是住進了看守所的小單間。
自由曾經來過,只不過來的非常短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看守所的伙食,比黑煤窯的好很多,至少它不餿不黴,玉米麵的窩頭,散發著食物本身樸實聖潔的清香。
吃完在看守所的第一餐,又換上了看守所的特有服裝,老樸的感覺自己的腦子又能轉了。
他用著自己有限的法律知識,在腦海中飛快的權衡之前警察說的幾種對他的指控罪名,若全部成立,自己大概會被判幾年呢?
聚眾賭博這個大概是跑不了了,無論是在老家還是在K市工地,他都明目張膽的組織過賭局,並且還因此多次出入拘留所,但就算罪名成立,頂多也就是三年,他又不是開設賭場了。
老樸心下稍定,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個警察還說自己涉嫌詐騙?
這應該沒有吧,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賭桌上見真章兒,詐騙從何說起呢?難道是高利貸公司把自己給告了?
可是不應該啊,放高利貸本來就是犯法的,更何況,那幫孫子可是把自己給賣到黑煤窯了,要真清算起來,他們的罪名肯定比自己嚴重啊,老樸搖搖頭,不相信那幫高利貸的會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
還有強姦,更是無稽之談,他是有過幾段露水姻緣,但那都是你情我願,明碼標價從無拖欠的啊,他老樸自認是個講究人兒,從來不欠嫖資。
老樸得意的在腦海中細數那幾個相好的,哎,等等,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要說曾經確實有一次,是違背了婦女意願......
老樸磨牙,眼珠子狂轉,不會是胡一通那個老婆把自己告了吧?
第二天一早,看守所又管了頓飯,還免費給他理了個禿瓢髮型,拍了個三面定型照,一切收拾完畢後,老樸被帶到了審訊室。
警察把他拷在特製的椅子上,青天白日的還在腦袋邊30厘米的位置開了個強光大燈,審訊的民警把一個檔案夾摔在距他不遠處的桌子上,冷冷的對他說道:“說說吧,都犯了什麼事兒了?”
老樸覷了覷眼兒,一臉無辜的說:“冤枉啊警察叔叔,我是被人拐騙到內黑煤窯的,我是受害者,你們肯定搞錯了。”
民警冷笑:“來這兒的都說自己冤枉,既然把你拘了,就說明我們手上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你最好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老樸訕訕的收起臉上討好的笑容,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我沒啥可交代的,你們不是有證據麼,直接起訴我唄,還費勁審什麼呀?”
警察一拍桌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先跟這兒想想吧。”說完警察就關上門走了。
老樸忙喊:“關燈啊警察叔叔,費電!”
警察局不怕費電,大燈烤的老樸唇舌發乾,神情疲憊,而且他們就好像把他給遺忘了似的,連午飯都沒人管了,老樸在審訊室苦坐了八個小時,沒吃沒喝,也沒上廁所。
直到晚上七八點鐘,上午那個警察終於又回來了,還是早上的那套詞兒,這回老樸老實了很多,蔫噠噠的說:“您給提個醒兒,我要真不小心犯錯誤了,我肯定坦白從寬。”
他還心存僥倖,萬一他交代的警察根本沒掌握,那他不是虧了麼?
警察先把他的案底調了出來,這些主要來自樸萬春老家的派出所,白紙黑字都有他的簽名,他不想認都不行。
老樸臊眉耷眼的說:“這都是老黃曆了,再說了,你們不是都處理過了麼,要不然也不能把我放出來啊。”
警察翻著手上的卷宗,厚厚的一摞,對他說:“別急,這還有這麼多呢。你在K市幸福花園小區的工棚裡,多次夥同馮遠道開設賭局,涉案金額高達十萬元,馮遠道都招了,十萬元,夠你判幾年了。”
老樸急眼了:“馮胖子落你們手兒了?他在哪?我要告他,這小子偷了我二十萬,要不是因為他,我能被高利貸賣到黑煤窯麼!他擱哪呢?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警察呵斥他:“老實點,瞅瞅這是什麼地方,舞舞扎扎的你要幹什麼?”
這回警察的話也不好使了,大燈的暴射和腹中的飢餓焦渴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堅持要讓馮胖子還錢,黑煤窯的罪,不能白捱了。
警察只得提審馮遠道,,結果調查發現,樸萬春的指控子虛烏有。
原來這馮胖子也是倒黴催的,在老樸拿到高利貸二十萬的前一天晚上,姓馮的就被抓進去了,倒賣工地電纜,涉案金額不小,現在還在裡面關著呢。
聽到警察這話,老樸徹底迷糊了,不是馮胖子?那他的二十萬哪去了?
三十萬在眼皮子底下變冥幣,二十萬又憑空消失,難道是鬧鬼了?子不語怪力亂神,老樸不信,警察在他的堅持下幫他立案了,但調查需要時間,眼下,他還是得先交代自己的一灘事兒。
再次坐到審訊室,警察真給他提了個醒,“趙雅萍,這名兒你熟悉吧?”
老樸囁嚅:“有...有點熟,不不,不太熟。”
警察也不說話,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直把他盯得目光遊移,嘴角輕抽,老樸望著警察面前厚厚的檔案:“她把我告了?”
警察還是沒言語。
老樸急眼了:“這娘們處事兒就是不行,多多少年了,咋還帶翻小腸兒的!再說那也不是我主動的,是她男人欠我的賬,沒錢還,主動要把他老婆送給我的。”
警察瞪他:“那是人,不是物件,他送你你就敢要?”
老樸瑟縮了一下:“那,那我不是也喝多了麼?”他彷彿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有力的理由,聲音也大了不少,“對,我喝多了,喝多了我啥都不知道,我...我也是被強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