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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怒衝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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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雖然第一天認識,卻彷彿穿越幾個世紀,參與前世今生,從而留下往世的熟悉感,一見如故更像是兩種磁場的相互融合。

“我們從今天開始成為朋友吧。”楊百麗伸出友誼的小手。

蘇亦可沒道理拒絕,多個朋友多條路,他又不是啥隱世修行者,沒必要搞成鰥寡孤獨的樣子。在楊家大門口告別新認識的朋友後,他叫老餘發動汽車開始往家裡走。

此時已經是晚上7點過,天空還有一些光亮,城市燈火一一召喚歸家的人,期望與期盼將此刻的溫度都提升到暖心的程度。

蘇國強與趙梅在家中已經等候多時,他們相信蘇亦可有分寸,但還是不免擔心兒子在外頭是否受到委屈,是否開心,擁有著與尋常家長一般樸實的訴求。

推開別墅大門,蘇亦可一邊換鞋子一邊打招呼,“爸媽,我回來了。你們吃了嗎?”

“早就吃了,不像某些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趙梅吃乾醋,她第一次感受到蘇亦可如果要遠離她時,心中不捨的勁兒有多大,霎那間有一種將兒子永遠留在身邊的衝動。但她明白,她明白孩子大了自然要展翅高飛,她不該也不能去束縛孩子,可就是不捨得。

“梅姐,瞎說啥呢?”蘇亦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今天咋惹惱她,就差把狼心狗肺寫在臉上罵小蘇了。沒辦法,親媽,得哄,“就只是吃了個飯然後把人送回家,再沒幹別的。我倆才剛成為朋友。”

趙梅緊張兮兮的神情放鬆下來,“真的?你不準騙我。”

蘇亦可肯定的點點頭,並表示他什麼時候敢欺騙梅姐?於是將這一下午的經歷仔仔細細說與二人聽,說者無意聽者心,梅姐繃緊神經,蹙著眉。兒子情商低,心眼大,但她有一種預感,事情不會簡單,一切彷彿才剛剛開始。

“老蘇,要不然還是練個小號?”梅姐突如其來的轉折,差點兒讓蘇國強閃斷腰。小小的口算一下,今年蘇亦可15歲,就算兩人20歲時生下他,都是35歲往上走的中年人。

說句不現實的話,這會兒再去考慮二胎,那可真是與閻王爭命。尤其是趙梅,早年生蘇亦可時就因為創業階段疏於照顧,虧損身子。蘇國強握緊趙梅的手,兩人之間無需多言。

“考慮下觀眾的感受唄,要不然你們回房間再秀恩愛?”

“臭小子,敢拿爸媽開玩笑了。”蘇國強拍拍兒子的腦袋,“以後多陪陪你媽媽,不要一門心思撲在外人身上。”對兒子與老婆的愛對半,不過真有矛盾的話,第一個倒戈的一定是他,是堅定不移的梅黨。

“知道了,我上去洗漱準備休息,明天還要上學。晚安,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蘇亦可起身走回房間,他明白蘇爸蘇媽的憂心,蘇家很有錢,多到可以下輩子接著花,唯獨缺的是相互陪伴的時間。蘇國強已經身不由已,如果蘇亦可再不多陪一下趙梅,那麼有家的孤獨人士又將增加一個。

親情是一種血濃於水的紐帶,不需要孩子與父母的小心翼翼,也不要有多麼大的孝心,陪伴就是良藥。當然這也是一種理想化,真要生老病死來臨時,時間就是苦藥。

五一收假,大家陸陸續續返校,教務主任蔣忠義先生一如既往的開啟悠悠日常,正當他感嘆生活無限美好的時候。

一位老奶奶顫顫巍巍的走進值班室,無頭蒼蠅似的尋求著什麼。蔣忠義先生意識到不對勁,便主動上前問道,“老人家,彆著急,坐下來喝口水,您有什麼事兒嗎?”

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老奶奶撲通就要跪下,蔣忠義連忙制止,趕緊扶著她在一旁坐下,“老人家,不要折煞我,有什麼能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老師您好,求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們家小重,救救小重!”

蔣忠義心裡頭咯噔一下,壞菜,何等大事讓老人家心急如焚,小重又是誰,是學校裡的哪位同學,他得好好了解一下。

經過仔細耐心的溝通詢問,來的人是王重奶奶!九年級五班那個體育生的家長。

事情要從古月生日會開始說起。林語李欣冉單獨離開後,古月領著所有人去自家KTV裡嗨歌放鬆一下。

不曾想這一趟壞菜了,羅婷新男友譚傑喝多幾杯,藉著酒精刺激與昏暗的環境,就要動手動腳。以往都是談個素的,頂多抓抓小手,哪曉得這傢伙色令智昏,要蹬鼻子上臉。

羅婷當然不從,她知道愛與性從來是不是同一種東西,也明白不能切割開,不過要看年紀吧,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還得了?於是一耳刮子甩過去,“給我清醒點兒!”

譚傑譚少都懵了,要不是看羅婷有點兒姿色,怎麼會放下身段與婢子耍朋友,他譚大少可是有身份的人;聽說玩弄過不少男生,旁邊不就有一個可憐蟲,原以為放的開,“妖豔賤貨,敢打我,你找死!”

就戀愛經驗而言,羅婷是豐富的,但顯然她低估人性的卑劣,尤其某些自詡風流的下流胚。總的來說,她遇到的渣男也不在少數,但像譚傑這樣的人渣還是第一次。

一時間慌了神,忘記去閃躲對方的反擊。

而王重早就注意到羅婷與譚傑的異動,卿卿我我他自然管不著也沒啥資格管,但動手打女人就不對,況且是佔便宜未果的惱羞成怒。

“住手,你個垃圾,放下你的手!”一聲暴喝蓋住所有人的動靜,一時間將所有目光集中到幾人身上,原本只有少數人注意到的騷亂,現場落針可聞。

譚大少訕訕的放下手,眾目睽睽之下,再接著動手,他的名聲會一敗塗地,轉身對王重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喪家之犬,沒資格狺狺狂吠,得不到就無能狂怒?”

羅婷逃離譚傑身邊,跑到王重跟前,眼下能庇護她的彷彿只有這個前男友了,高大的身形此刻無限安全。接著她不顧一切的大聲道,“譚傑要佔我便宜,我不願意,還要打我!”

她羅剎女從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報仇不隔夜。不明真相的其他人難以置信的望向譚傑,見其左右幾人眼神古怪,彷彿佐證羅婷所言,又見本人唯唯諾諾不敢反駁,大抵是真的了,心裡明鏡似的判斷。

異樣的眼光,壓制的低聲議論,但迫於譚大少的淫威,在場大多數人不敢異動,就連生日會主角古月此時都還在嚴重的蒙圈中,她完全沒有處理類似情況的經驗。

“臭小子,哪條道上的,信不信明天我就叫你混不下去?”譚傑自信滿滿的表示,破罐子破摔,槍打出頭鳥。王重不曾被嚇住,有的只是滿腔怒火,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現在不僅僅是羅婷的個人問題,他的尊嚴也被踐踏了。

於是不管古月生日會的場合,也不顧眾人的勸阻,硬生生衝上去將譚大少揍了個鼻青臉腫,當然他還是留有分寸,不然以他的體格,譚傑至少得去醫院躺起,而不是僅僅在地上乾嚎。

“你有種,劃下道來!”譚傑準備私了,不準備叫爸媽,叫老師,或者叫家長之類的介入。只在狗腿子的攙扶下站起來,眼眸裡反射著毒蛇般的狠辣。

“明天晚上振寧街後巷,誰不來誰孫子!”放下狠話後,譚傑帶著小弟們戰略性撤退,這不是膽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符合他身份,不叫上十幾個人給這臭小子鬆鬆骨頭他就不姓譚。

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聽說過哥譚的傳說,他譚家就是這一塊兒混的風生水起的貨色。但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不說不入流吧,跟渣渣輝也沒區別。聽說對方能叫人,羅婷還是慌了。

眾人離場後,在KTV門口,羅婷還一個勁兒叮囑王重不要去,躲避並不是慫,在眼下的關鍵時刻,不要去以身犯險,何況譚傑受到的教訓已經足夠。

小人常慼慼,王重明白有一種人就像老鼠,你不惹他還好,但凡惹上必須往死裡整!老鼠只有死的才不是三害,但他忍了,乖乖慫。

出乎意料,第二天在黃毛表哥與三五手下的裹挾中,一夥五六人與譚家十幾號人對上。只不過王重的黃毛表哥似乎兇狠異常,原本赤手空拳的鬥毆,被他升級成持械血拼。

譚大少被他直接砍破相,慘叫與鮮血刺激醒了所有人,黃毛表哥帶著人扔下兇器率先跑路,王重反應過來後,也趕緊轉身隱入黑暗,他腦子裡的憤怒早已散去,眼下是無盡彷徨失措與迷茫。

王重奶奶發現孫子一夜未歸,直到後半夜,有兩位警官上門,說小重與他表哥一起犯了錯誤,人不見了,老人家嚇得差點兒昏過去,心事重重難以入睡,一大早上,便趕來學校想看看王重是否在校。

她想著,要先找到人,不能怕擔責,她懊惱的是孩子爸媽將娃兒扔給自已,沒有照顧好可咋辦吶?

另外,警官提醒過她,小孩子只是參與鬥毆,不算主犯,正兒八經要重處罰的是王重所謂的表哥。他們早已調查清楚事情前因後果,也知道王重並沒有什麼表哥,只是結識的社會人員,講義氣混一起。這次事件,黃毛也是聽說王重受欺負,義字當先,主動張羅替兄弟出口惡氣才鬧這麼大。

現在,王重的處罰在少年法中可能就是口頭教育與警告,還有完成對對方的賠禮道歉,取得原諒,可能要付出少許錢財補償醫藥費。

另外,警察也瞭解王家的情況,屬於縣裡上來讀書的貧困戶,爭取取得對方的諒解是首要,況且譚傑也並不是純受害方,集結十人以上的社會人員鬥毆,雙方性質都惡劣。

一時間,譚傑、羅婷與王重三人的糾葛,轟動五月初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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