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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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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變,早上是淅瀝瀝的細斜小雨,剛過中午陽光便灑向大地,短暫並未逗留,兩點左右就被西北向的邪風吹進深厚的雲層,一時間只見颳風,不見雲雨。

趙老太爺與蘇祖母恰好七夕生,以往安排午餐在老蘇家吃,晚餐在老趙家吃。老蘇上頭只有小蘇奶奶在世,爺爺去世時小蘇在襁褓中;梅姐上頭只有小蘇外公在世,外婆在五六年前中風走了。

奶奶羅氏,名字小蘇印象不很深,大家很少提奶奶的名諱,從爺爺那一輩兒過來的女人,大抵入土為安時也只會冠上夫家姓某氏,並不會署名。陋習一長,子孫輩兒不知道祖母名字倒顯得正常。

小蘇奶奶羅金鳳,育有三子一女,另有一女生而早夭。蘇國強排行老四,是家裡受寵的幼子,從小集萬千寵愛,因此,有機會讀書出人頭地,也算不負眾望。

大伯初中畢業,當了一些年的老師,可惜沒碰到好時候,落得個免職退休,在老家務了大半輩子農;二伯五年級便輟學做工,學了一些手藝活兒養活自已,當是半個匠人;大姑遠嫁,兩三年才回一次,小蘇都快記不清她的模樣。

自爺爺蘇守德去世後,奶奶羅金鳳便龜縮在老家的祖宅不願意與子女共同生活,理由是不習慣高樓廟宇的城市喧囂,隨時光慢慢腐朽的小山村更適合她這種行將就木的老人。

小時候蘇守德家境優渥,是當地有名的地主家,也曾五穀豐倉,錦衣玉食,踏馬遛狗。十七八歲時,家道中落,被眾人打下分財帛。蘇守德背井離鄉來到燕麓市下級縣,安縣下級鎮,觀昶鎮永樂柳村,一個大多以柳姓為主的村坳,落地生根。

小蘇很難想象祖父的摸爬滾打與心路歷程,好在遇到了肯嫁與他的同村姑娘羅家女,也就是祖母羅金鳳女士,兩人共度難關,開闢新的家園與田地。故而伉儷之情,尤為深厚。

祖母羅氏不願意走動,作為子孫後代,當然要主動探望多關心。因此每年她的生日,拋開蘇亦可等孫子輩兒未必能到場,大伯、二伯和蘇國強一定會回祖宅相聚。

另一邊的外祖父情況大抵差不多,趙氏老太公仍在,趙氏還輪不到外祖父趙明光拍案做主,外祖父祖母有兩子三女,母親趙梅同樣為最小的女兒,不過倒不咋受重視,趙老太公只喜歡孫子。

每逢長者年節生辰,梅姐也會回趙氏老宅問候。對外祖父應有禮節一絲不差,與兩位舅舅還有姨母少有往來。父親蘇國強發家初期,蘇趙兩家能提供的幫助有限,但發達之後,倒也未發生窮親戚上門哭鬧的戲碼,大抵是固守家風,臉皮子薄。

也沒有幾個特有才能之人,老蘇也不打算任人唯親,蘇氏科技公司風氣從根上少了家族血斗的紛擾。

一早起床,蘇亦可揉揉眼角,助力眼皮子開啟望向窗外的世界,灰濛濛的天始終使人不大高興的起來,他拍拍臉頰,穿戴好衣服,麻利起床洗漱。然後下樓吃早餐,李欣冉應該還在睡懶覺,一個初中生與高中生難得的名詞。梅姐、王冰兒阿姨還有蘇亦可都沒有強行喚醒李欣冉的想法,睡眠是萬物的必修課。

吃過飯,上樓打理了一下頭髮,似乎長長了些,心中估摸著再次剪髮的日子,剛好應該是在高中報到之前。戴上手錶,拎上午餐,小蘇出門去山海上班。

今天的購物人群尤其多,大多是採買與七夕佳節有關的,鮮花,精緻禮盒,巧果,酥糖,菸酒等等,顧客絡繹不絕,生意爆火,但營業員看著少了一半兒。

一部分是放假半天,下午五六點的樣子過來上晚班,接替暫未休假的職員;另一部分早班後,臨近中午才會走,減輕留守職員壓力;最後一部分如蘇亦可這種,是中午過後,大概兩點的樣子休假。

米蕊今天一整天都不會過來,米氏家族人員多,規矩繁雜,每時每分都有相應的事情安排,簡單的互相問候應付倒能綏了米蕊之意。他們家的門道,小蘇只是聽聽就覺得腦袋大,並不打算記住,就讓他不那麼尊師重道一回吧。

試想,一個手工酥糖就夠折騰人,遑論更復雜的還在後頭。

七夕禮物賣的很快,生鮮、果蔬等糧食採買量也有激增,畢竟誰家今兒還沒個異性客來訪?忙的區域非常忙,往往需要兩三個營業員協調合作,閒人大抵是不存在了,手腳並用都嫌不夠的時候。

小沐姐安排的井井有條,愈發嫻熟,自上任小組長後,幹練的氣息在一步一步凝實,腦袋上彷彿三花聚頂,得到了一絲絲精髓,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不懈奮鬥的內在美。

小蘇與大剛哥是扛貨的主力擔當,琴姨在糧油米麵區幫忙,阿貝卡選擇晚上來,家中同樣有事兒。一是七夕祭拜習俗,阿貝卡婆家同樣很重視,外國兒媳由此更不能失禮缺席;二是阿貝卡又有了身孕,喜事臨門倒也不是特別在乎曠工與否。

阿貝卡是上旬快結束的時候檢測出二胎,可把她給高興壞了,她希望是個可愛的女兒,自家男娃的調皮搗蛋已深有感觸,她可不想再經歷一回,只是對老公聽聞好訊息時的莫名神采有些不理解。

收銀的重壓給到了自告奮勇的莎莎。恢復單身後,女孩兒的精氣神無時不在提升,她緊跟小沐姐奮進的步伐,莎莎同樣在努力獲得更好的生活。畢竟家人已經靠不住,男人這種生物也沒找到能依靠的,所以迴歸本身。

節假日,比一般的山海週六小狂歡要來得猛烈的多,收銀流程與操作雖簡單,但壓力頗大。處理慢了,便會遭致急脾氣的客戶謾罵,無所謂理解與否,在他們看來,收錢這麼簡單的小事兒都不能立馬辦好就是吃乾飯在。

有一說一,山海運營崗,財務經理一職大多數是從收銀員做起。

繁忙總是一時的,當客源洪流一股腦兒散卻,山海便清冷幾分,梁嘉康店長出來鼓勵大家幾分,並每人發放了一個兩百元的現金紅包宣佈將與他夫人共度七夕節後便也撤退。

午餐是與小沐姐、莎莎一起吃的,琴姨扛不住孩子的請求,只上了小半天的早班,大剛哥為了女兒西西也沒有久待。因此剩下兩位孤家寡人以及友情陪伴的蘇亦可也就不難理解。

“小蘇,下午你就回家了嗎?”撩起鬢角垂下的幾縷頭髮,小沐姐邊吃邊詢問道,應當只是確認行程的意思。

蘇亦可輕輕點頭,鼓包著的嘴巴不停的咀嚼飯粒兒,餓壞了。他並非薄情寡義之人,自小定居在燕麓市,一年四季與趙蘇兩家長輩會面屈指可數,若非脫不開身,生辰節假他都會跟隨父母前往。

“莎莎,你呢?”小沐姐看向女孩兒,不知道她孤零零一個人又打算往去哪兒,想到莎莎家後媽與弟弟還有自私懦弱的父親共享溫情,於沐就替莎莎感到不平。

十萬大山兒女,有的還在盛傳固執陋習,從大山走出的於沐,理解不被重視的感受,就像父母曾經以不相認逼迫她嫁人一般,在大山同樣是重男輕女。

甚至,十幾歲當媽的大有人在。凡各家但有女童,生來大抵是當作傭僕與別人家的生育工具看待,不外如是。

七月底休假的時候,蘇亦可從小吳手中拯救了她一回;第二天她踏上回老家的路程,又自救一回,其中故事不曾與人訴說。

於沐父母在電話中的情深意濃與愛切之情,都是假象。一切不過為放鬆她警惕,騙她回家的手段。目的是完成為二兒子蓋房的承諾,本錢便是賣了小沐姐的彩禮錢。

已經收了隔壁村王家的贖買,自然要辦事兒。若非親自過來索人有失面子,於沐爹媽放不下老臉,走一趟大城市再回去吹吹牛也是不錯的體驗。

村裡人自成天地,就像紅豆姐自小命定的男人,出村者稀少。他們早就根深蒂固的不願意走出大山,甘於與山間田野為侶。小沐姐是在回村的唯一交通工具,一輛破舊的麵包車上發現不對勁。

同車人在說某某村於家準備嫁女兒,聽說是大城市長過見識回來的姑娘咧,聽說準備嫁與隔壁大富之家王家傻兒子,彩禮收了這個數!某村民信誓旦旦的伸出五根手指,像親眼目睹了大場面。隨即露出一副神往,迫不及待的想見見大戶人家的婚禮現場,會不會有更好玩有趣的婚鬧呢?

於沐叫停了麵包車師傅,拎著簡單的行李包,心中冷汗直冒,腿腳跟冰涼,怎麼也想不通父母裝出來的逼真假象,卻依舊如此現實,是在城市待太久,以至於忘記大山裡那千萬年來該死的陳規陋習了嗎?

果然,人只有走出大山,才能擺脫環境的深刻影響。

隨後她徒步兩個多小時走到大道,乘坐好心人順風車返回市區,回去後就把大山的聯絡方式永久刪除,好在沒有告知他們住址,大山出來一趟也千難萬難,於沐暫且不擔心父母會找過來。

並且,這一回大失面子,夠他們在方圓幾里的村落丟臉抬不起頭一段時間了,低調做人都不夠,怎麼還會出來丟人現眼。

掐斷心中所想,於沐的眼神也只有短暫一瞬的失守,見莎莎搖搖頭回道沒有特別打算。

不知道想到什麼,她接著說,“不如我們一起過節吧,晚餐你來我家吃怎麼樣?”怕女孩有誤會,於沐趕緊補充道,“我東西準備太多,一個人不大吃的完,你就當幫幫我吧。”

莎莎簡單的思考幾秒,不由得點點頭答應,“謝謝小沐姐,那等會兒我就跟你一起回去,住處也沒特別要收拾的。”

午飯後,三人選擇再待了一會兒,就分兩個方向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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