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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米蘇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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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蕊今兒懷著激動的心情回到家,她發現自身進步很大,比以往任何一次嘗試都要來的效果直接。

她有計數,和大剛哥一共完完整整的說過十五句話,可惜仍然不敢和他直接對視,明明他是高大又溫暖的人。

見到了西西,真的很可愛,不過她很難應對小孩子,儘管她努力使自已笑起不那麼生硬,可五官仍跟著感官走,希望沒有嚇壞西西。但西西坦言米蕊是在扮鬼臉逗她開心。

與小沐姐也說了十多句,這回倒是不怎麼避諱視線,仍然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她感嘆自已遇到好人,果然蘇學弟很神呢。唯獨不大喜歡的是劉偉,給自已的感覺和以往班裡的男生看她沒多大區別,像是大灰狼盯上小紅帽,有點可怕。

不過,在山海的第一天,總體很不錯,至少她個人如此認為。

鍾離香發現女兒心情出奇的好,是以往在家罕見的狀態,之前在路上撿到錢也沒有這麼開心過,料想發生好事兒啦,猜測與新工作新環境有關,或許碰見了某個心地很好的人。

不枉她力排死老頭子的反對意見,讓女兒遵循個人意志脫離家庭去外面的世界治療交流障礙的毛病。小時候米蕊,幼時很活潑開朗,親戚朋友都覺得孩子乖巧伶俐,將來或許是個大律師。

不過事與願違,米蕊中途迷上親爹的書法,恰好老頭子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要求不小心嚴厲了些,教學方式古板了些,導致孩子漸漸的少有外出,與人缺乏溝通;又衍生一種矛盾結合體的恐懼狀態,小米蕊開始十分在乎外界和他人包括父母對她的看法,日趨嚴重,一度發展到與她和老頭子都不說一個字的地步。

那陣子,木偶小米蕊可把兩人嚇得夠嗆,尋醫問診,四處奔波,所有醫師都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說多多陪伴。沒辦法,只好帶回家悉心照料,並停掉書法練習後,小米蕊才與他們慢慢恢復溝通。但也少有交心,在家表現的更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於是,老頭子十分自責,對米蕊的關愛更無微不至,可他又不敢過於靠近,他認為都是自已才讓女兒成這般模樣。起初聽夫人提起米蕊要去山海大超市工作,米慶豐先生是一萬個不樂意,孩子怎麼可以再放到外面去受委屈?寧願她在一輩子的寵愛中度過,也不願意叫她出去遭受異樣眼光,米慶豐先生可是知道世人的嘴究竟有多惡毒。

米蕊父親今年40歲,也就是22歲時,慶豐先生有了愛女。再往上走一輩兒,米蕊的祖父是20歲時就生下第二子,取名慶豐。先生的父親是於建國那年出生,經歷過正道的光明也見識過動盪的黑暗,可惜他來不及見到二子婚娶,更不可能見到米蕊出生。

米家世代書香世家,聽說往前一直可以追溯到米芾,不可考察,大部分文人世家也就一聽,畢竟各自都有標榜。至少米蕊祖父、米慶豐先生和米蕊三代,確確實實有好好在踐行書香世家的門楣。

恰恰就是書香世家的牌匾,招致不可預測的變化與針對,米蕊祖父於黎明前,不堪重壓,撒手人寰。從此,米慶豐先生便明白人言雖輕但亦人言可畏的道理。

也就現代,各種文人世家,淡出大眾視線,彷彿一夜間漢文化的繼承者們都不再雨後春筍般的發聲,漸漸的形成自已的圈子,不過圈子內的一幫人,嘴巴也是個個帶毒,比普通人尤有過之無不及。

米慶豐先生有幸成為燕麓市書法協會會長,是圈內扛鼎之人,且不論人品單論書法技藝,無疑是受到眾人認可的登峰造極。以前獨生女米蕊不喜歡書法,不進圈子,自然不會受到書法界的關注,可當她開始愛好書法,開始練習書法時,各種言論紛至沓來。某某家的神童今天又寫出曠世之作,你看米會長家的女娃是不是有點兒……噗呲,忍不住發出嘲笑的大有人在。

米慶豐先生想很好的保護女兒,但流言可以鑿穿密不通風的牆,只要米蕊外出,就不可能聽不見。所以,米慶豐先生在一段時間內企圖以嚴格的要求嚴厲的教育讓孩子比及神童。偏偏心急遭受反噬,米蕊成了今天的樣子,好在不是特重大心理疾病,僅僅只是交流溝通上難以很好進行。

在米慶豐先生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可以養女兒一輩子。只是為人父,他多麼希望女兒一如既往的活潑可愛天真爛漫,她本不該是沉默寡言的小木偶。

後悔自責,所以想要給予更多,哪怕是米蕊想要摘星拿月,慶豐先生也會責無旁貸的去將神筆馬良請出,讓傳說不再是傳說。愧疚的是孩子並沒有如此要求,她還是那般懂事,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他懂,他亦非常清楚的知道,他明白女兒去山海並非壞事,只是想透過自已的努力去改變,尤其她還毅然決然的報選了師範類院校,說將來當一個教書育人的好老師。

可越如此,他越內疚,恨自已不能為女兒受苦,所以,他打心底不想女兒出去,還是那句話,慶豐先生不怕養著女兒一輩子。

餐桌上,米蕊的好心情,兩人不可不察覺。鍾離香在女兒回家時便發現她狀態不錯,憋在書房裡生悶氣的米慶豐先生直到上桌才發覺米蕊的氣與平時十分不同。

隨即他隱晦的給妻子一個眼神,鍾離香回他一個白眼,開口道,“小蕊兒碰到令你開心的好事兒了吧,能給媽媽分享一下嗎?”

“是的,今天碰到了三位對我很好的人。”

米蕊放下碗筷,像炫耀手中糖果的萬聖節女孩兒,首先她隆重介紹了大剛哥,在她的描述中,是一位紳士有禮貌的人,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大人,是一位不可貌相的人,是一個有愛心的好爸爸。

聞言,鍾離香遞了一個你看看你的眼神給老頭子,彷彿在嫌棄,沉迷在自述中的米蕊並未發覺兩人的交流。慶豐先生無言以對,從前在做父親這一方面,從米蕊描述中,他的確比不過,但那又怎樣,現在他才是天下第一疼愛米蕊的,這一點他無比自信。

然後,女孩尊敬而略帶崇拜的介紹了小沐姐,在她眼中,於沐是一位獨立自強的女性,是一位本領強大的人,是一位內心強大的人,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大姐姐。

本輪到慶豐先生給鍾離香女士上眼色,就像在說,看看吧,大家半斤八兩。鍾離香女士雙眼一瞪,先生的氣勢便完全弱了下去,在這個家裡,不出大門,她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否則,米蕊不可能遂意。所謂徵求慶豐先生的意見,不過是讓他再次明白,誰當家作主。若不是老頭子亂來,女兒也不會淪落至此,焉敢大聲頂嘴?

第三個被米蕊掛在嘴裡的便是,學弟蘇亦可。提到此人,二老都有一絲驚疑不定,不過並沒有打斷米蕊。

她說,蘇亦可不僅學習厲害,自理能力也強,心思很細膩,幾乎一眼就察覺她問題所在,並且還能告訴她怎麼去改變,也是他,自已今天才能有如此大收穫。

聽完女兒敘述,兩人終於能確定,女兒口中的蘇亦可應該就是當初那個孩子,只不過沒成想如此巧合,再聽聞時會是如此光景。

說起來,米家和蘇家有些淵源。蘇亦可兩歲時,蘇國強曾帶著家人登門拜訪,米慶豐先生至今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氣場,有一種隱蔽的鋒芒顯現,又無比隨和。如今也是一位成功企業家,造福不少人。

適時,蘇國強想請先生為蘇亦可看看,有沒有練書法的天賦,或者說能不能收為弟子好好教導,可惜小蘇太過調皮搗蛋,在糟蹋了好幾張上等宣紙,灑了一罐徽墨,又摔斷幾根狼毫筆後,慶豐先生怒其不爭的將他趕出書房。並宣佈從此不再與此獠往來!

沒成想,如今他竟與女兒結識,真道是天道好輪迴啊。慶豐先生一臉的感慨,也不知道小傢伙還記不記得自已這個脾氣古怪的大叔,如果知道了米蕊就是自已女兒,會不會大吃一驚。

慶豐先生的預想並不會發生,小蘇並無兩歲時的記憶,就像五歲的米蕊雖見過小蘇亦可,長大後兩人亦不相識,很正常。蘇國強當年並未怪罪慶豐先生,反而一個勁的賠禮道歉,數落犬子不識禮數。可謂將面子給到極致,此後兩家並無往來,互相只存在別人的聽說裡。

蘇家為商,在商言商,情感交流除非必要,蘇國強忙起來後不會有很多時間去圈外建交;另外就是鄙視鏈作祟,自古士農工商,書法協會里眼高手低的一大把,鼻孔朝天,瞧不起那個瞧不起這個,商人絕對的處於鄙視鏈中。雙方社會地位不對等。

協會會長當前,他自降身份去巴結蘇國強是不可能的,還不知道會被下面那些人咋個編排呢,往往只有上門送錢的大商人才是他們勉強認可的存在,協會要生存發展,資金來源必不可或缺,但一定得注意得拎清,不是他們去求人,而是商旅們慕名而來!

鍾離香聽完女兒的自述後,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不然,你把小蘇請來家裡做客?我們想要好好表示一下感謝呢。”而後,多少覺得不大合適,“要不,請人一大家子來一趟吧!”

米慶豐先生剛要發表他的意見,米夫人一記眼神殺將他所有話憋回肚子裡,不用猜她都知道老頭子嘴裡沒啥好屁,估計又是那一套高高在上的臭哏。

“真的?我可以嗎。”米蕊聞言激動異常,她也不知怎麼回事,聽到蘇亦可能來她家,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見到女兒這番模樣,鍾離香很是肯定的點點頭,米慶豐先生吃味的撇撇嘴,心中暗道,臭小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招人喜歡,哼!

不過他不敢多嘴,怕壞了夫人和女兒的興致,再者,家裡也許久不曾熱鬧過,偶爾來人聚一番,也不錯。事實上,他有些懷念蘇國強當年帶來的極品毛尖兒,不曉得此番能不能再品嚐到。

米蕊懷著忐忑的心情撥通蘇亦可的電話,表明來意與正式邀請。聽聞此事,小蘇不敢怠慢,一是蘇國強教導,二是米家他也聽說過,雖不記得小時候拜訪過的事兒,但不可忽視,於老蘇而言,米氏一家當屬貴客,沒成想米蕊還有這般來頭,果然深藏不露啊!

小蘇趕緊將來自米家的正式邀請告知老蘇同志,蘇國強很高興,他本人學識可謂不差,但要和書香世家比,無疑差了一份文化底蘊。無所交集他也不會過於在乎,但能結識一番,老蘇也不會不識好歹。

當年,他們一家幾乎相當於被掃地出門,不過還真怪不得人家,只恨臭小子著實不爭氣,好不容易搞來的機會被他糟蹋的一文不值。估計他早沒印象了吧,我也不給他敘說從前糗事,看他明日如何落得個羞憤難當,叫他好好長長記性。

見蘇爸又在算計兒子,趙梅忍俊不禁的同時,又為兩人的相處模式感到欣慰,莫名的恰到好處的和諧關係。想起在米家的遭遇,她更是忍不住笑出聲,米慶豐先生當時並非協會會長,但在圈子裡也恰恰如日中天,幾乎內定下一任會長人選,所以家中來往拜訪絡繹不絕。

能將他氣的瞪鼻子上臉,小蘇也算是大本事一樁了,可惜小蘇確實沒有天賦心性去學書法,不然好歹也有名家弟子身份這一層支撐,以後的路更寬廣幾分。

如今,兩家再次建交之際,也不知道小蘇能不能爭口氣,再去爭得米慶豐先生的青睞。不過,說來真奇,兩家兒女竟能在山海大超市再次結緣,不知此地何人取名,水平真高哩!

要是叫背後的蘇總聽到此想法,嘴巴子估計要翹到天上咯。蘇家欣然應邀,蘇國強親自準備登門禮,並推掉明天全部公司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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