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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風雨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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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成死死盯著大火中的四個罈子。

大火燒得罈子破裂的一瞬間,易天成看到四股淡淡的黑氣迅速躥出,往東邊飛去。

易天成故說有事,離開了阿木伯他們,徑直往東邊村口小跑而去。很快,他便到了那棵不久前來過的社神樹下。

而在那裡,不久前還黑乎乎立在那裡的社神石像,已然不知去向。

易天成從褲袋摸出兩枚古銅幣,口中念道:現金剛薩埵,為吾開法眼。曲阿哞,梭哈!

隨即,他左右手食指和中指各夾起一枚銅幣,交叉著從自已眼前晃過,便見一道金光自他眼內一閃而逝。

這是開法眼的法式。

法眼一開,易天成眼前的世界立馬一轉。

倒不是高樓變斷壁,而是易天成看到,在榕樹底下,充盈著一股濃郁的黑氣。

而黑氣最濃的,是破曉時還立著石像的那個地方。

想起剛才阻攔阿木伯收了邪牙子的那個黑影,易天成心裡清楚,就是石像不錯了。

從黑氣看,這氣息不止是邪那麼簡單。

易天成在這濃濃的黑氣裡竟然嗅到一股死氣。

死氣是九幽地府所獨有,在人間,只有那些勾人魂魄的行走人間的鬼使陰差所特有。

而自從諸佛現世,鬼道消減,九幽勢弱,至於後來人道昌盛,信佛者多,一旦人死魂魄離體,便被諸佛直接引渡了。

九幽地府便也自覺無趣,閉了鬼路,不管起人間世事來。

人間無路通幽府,自然,人間也就不會有九幽死氣。

而現在,易天成竟然在這裡嗅到了死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那部書在這裡!

易天成回到學校的時候,聽人說發了瘋的猴子大叔跑出山去了。

英子被邪牙子不知帶到哪裡去了,他得出山去打個電話,告訴他在外打工的兒子。

畢竟英子是他兒子的女兒,這麼大的事,他必須告訴兒子。

順便,他要去報案。

阿木伯也已經帶著幾個青年回來,他隨即都去了阿壯家,畢竟阿壯的後事需要處理。

他是寨子裡唯一的道公,知道死人的後事該做些什麼,阿壯的後事自然少不了他。

臨近傍晚,上街去置辦喪事所需物件的人們陸續回來,人們開始給阿壯淨身,穿新衣,入殮。

就在眾人要將阿壯入殮蓋棺的時候,幾個身穿警服的人上門了。

一個女警官和三個男警察。

廖文君就跟在那個女警官的身後。

帶警察來的,是猴子大叔。

眾人停止入殮,幾個警察將阿壯前前後後翻了一番,便讓眾人繼續他們該做的事情。

警察把阿壯嫂叫到學校,開始詢問昨晚上的事。

那些聽起來玄乎的事情,幾個警察聽著極不上心。

他們辦過不少案子,且受過高等教育,相信真理,是鐵打的唯物主義者,一個個都相信世上沒有什麼邪魔鬼神。

即使有,他們相信自已手中的槍能夠打倒一切妖魔鬼怪。

女警官也姓廖,這讓易天成不禁多看了她幾眼,發現她長得和廖文君有幾分相像。

但卻比廖文君更成熟,也更高冷。

再看廖文君一直跟在她身後,便猜到這女警官和廖文君必定有所關係。

做完筆錄,廖警官讓一個男警察送阿壯嫂上醫院,因為她胸口那塊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可能會感染,後果嚴重。

易天成卻阻止道,這傷上醫院沒用,還是得找阿木伯才能解決。

這話當然讓廖警官感到不悅。

作為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她歷來雷厲風行,不許別人質疑自已。

她今天已經聽了太多不著邊際的話,這時候易天成竟然說什麼有傷不看醫生看道公的話,她不禁大為惱火。

作為一個人民教師,難道你也和一幫山民一樣食古不化,奉信那些鬼鬼怪怪?笑話!

廖警官對易天成的提議嗤之以鼻。

姐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些事,我親眼見過。就在今天早上……

你閉嘴!叫你不要到這什麼山旮旯裡來教書,你偏要來。現在還學會山裡人這信神信鬼的一套啦?真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學校裡學了些什麼!

廖文君想必是對她這個姐姐十分懼怕,廖警官一頓呵斥,她便低下頭,不敢爭辯。

廖警官見無人再說話,示意剛才那個男警察帶阿壯嫂走。

帶著她,你們走不出這個寨子!

易天成冷不伶仃來了那麼一句,廖警官的臉色更難看了。

走!

廖警官朝那男警察沉聲道,男警察只好帶著阿壯嫂離開。

易天成見勸阻不了,便不再管他們,轉身離開回自已房間去了。吳迪見廖文君的姐姐這般強勢,也不敢再留在廖文君身邊,轉身也跟著易天成走了。

易天成和吳迪離開後,廖警官便開始佈置找人的事。

吳迪走進易天成宿舍的時候,易天成正從床底拉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易天成也不怕被吳迪看見什麼秘密,將盒子放在床上,一摁暗鎖,盒子咔的一聲開啟。

盒子裡只有兩樣東西,一個黃色布袋包著一條形物,一個木製的羅盤似的東西。

哎呀我說老易,你莫非不是個老師,是哪個山頭下來的茅山道士吧?

吳迪看著易天成翻出的東西,不禁調侃道。

道士不算,但也會搗鼓些東西。趁現在沒人,我拿樣東西給你,你貼身收好,關鍵時候,能救你命的。

說著,易天成將盒中的木盆子拿起來,在木盤子地下有幾張黃紙的折成三角形的符紙,遞一個給吳迪。轉念一想,又給了一個。

等下你給廖文君一個。

這是什麼?護身符嗎?行啊易天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

別他媽的廢話,外面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是不是見了比廖文君漂亮的女人,今早的事情都忘在腦後了?給你個建議,現在就走,馬上離開這寨子。

離開?老易,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嚴不嚴重,你若不聽勸,到了今晚你便知道。這山寨子,怕是要翻天了!

易天成不再理會吳迪,在盒子裡拿出一個布袋將木盤子和條形物收了,挎在背上,便自顧自出門去。

他也沒有理會還在室外商量著如何找人的廖警官等人,徑直朝校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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