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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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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大臣又因為北方巡府讓誰去更合適而爭執起來,洛不凡靠在龍椅上耷拉著眼皮子看著殿前那幫人吵得急頭白臉唾沫星子橫飛,他們的心思她哪裡不知,畢竟北方是塊油水較大的地方。

見爭吵越加激烈,洛不凡覺得時機到了,她悠悠起身往前走了幾步。隨即如願地在殿前扶著額頭作勢要暈倒,魏公公立馬扶著她倒下並守在一邊,雷逸風迅速上前慌亂地扯著嗓子喊著小太監們傳陳太醫過來,群臣安靜了兩秒,看清情況後紛紛上前在洛不凡周圍圍成一圈,嘴裡喊著“陛下”,一個個面色惶恐,神情不安,隨後幾個留著鬍子的老太醫風風火火地從殿外闖了進來,恨不得把那把老骨頭都跑散架了,為首的華太醫扯著嗓子喊著:“速速讓開,陛下週圍需要新鮮的空氣!”

但大臣們根本沒有聽到,華太醫氣得橫衝直撞扯著擋在面前的人往後拽,擠到洛不凡的面前時跪在地上,接著後面幾位太醫也擠了進來。

“你們快快散去!”華太醫一邊給洛不凡搭著脈一邊用眼神驅散眾人。

隨即利索的眉頭舒展開來,看了看洛不凡的面色後又鎖起眉頭,心裡唸叨著怎麼回事,這脈象不對勁,隨後陳小太醫也趕了過來,她可是洛不凡的專用御醫,這出戏她是等著配合的,沒想到被路過的華老太醫們搶了先。

洛不凡有一個雙生哥哥,八歲那年,當時皇爺爺命不久矣,所以朝中幾位叔叔王爺奪權篡位,兄妹倆去宮裡時,哥哥被小太監在飯菜裡投毒害死,為了順利奪位,當時還是王爺的父王對外宣稱的是小郡主被毒死,小王爺被救了回來,從此,她就成了洛不凡,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都沒有露面……

寢宮內,陳小太醫和華老太醫爭執起來。

“老夫不會弄錯,陛下這脈象不大對勁。”華老太醫竟然試出了偏於女子的脈象,但一想也許是陛下身體虛弱的原因導致,一直跟著進來,陳太醫甩都甩不掉。

“您剛才應該是太著急,試錯了。”陳太醫一口咬定,死不承認華老太醫發現的破綻。

“兩位太醫,陛下耳根子需要清淨。”雷逸風被煩的不行,魏公公自覺上前打斷了二人。

“好好好,咱們出去理論!”華老太醫說著拉著陳太醫的衣袖往外走去,寢宮內這才安靜下來。

洛不凡睜大眼睛見閒雜人等都已經退下,猛的坐起身子,看著魏公公說道:“包袱可整理好了?即刻出發!”

“好的陛下,老奴去知會一下陳太醫。”

魏公公說著快步走了出去,很快,外面的嘈雜聲也沒有了。

宮裡的政務洛不凡請求太后幫忙批閱,這活太后熟的很,洛不凡九歲被立為太子,十歲皇帝操勞過度吐血身亡,於是她順利登基,太后垂簾聽政,靠著舅舅家勢力的震懾,她才把皇位順利地坐到了現在。

總之,她必須出去散散心,親自下去體察一下民情。

於是次日魏公公當著百官的面宣佈聖旨:陛下身體抱恙需要靜養,雷大人帶著陳御醫去為陛下尋找三條腿的金蟾作為藥引,期間太后重新垂簾聽政。

底下有質疑的,但隨即就被太后三兩句話堵上了嘴,縱然懷疑也不敢再多說,再次,就算皇帝出去玩了,他們正好也能偷偷懶,何樂而不為呢。

一行共四人,除了雷逸風和陳太醫,跟著洛不凡一同出來的還有大內侍衛祝小小,一匹快馬一輛馬車,就這樣,洛不凡坐在馬車裡被雷逸風帶出宮,一路快馬直奔江州。

而此時洛初正跟著江月白一起趕路,完全想不到自已很快就要被洛不凡遇到。

她端坐在馬上慢悠悠地往前晃悠著,還命令江月白的也走的慢點。

公主大人一路上都不帶閉嘴的,江月白忍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終於忍無可忍,起了棄洛初而去的心思。

洛初嬌生慣養金枝玉葉,在馬上顛簸了一天,已經有些渾身痠痛的感覺,但見別人沒有什麼反應,她倒也沒抱怨,只是吩咐馮曜:“你前去探路,看看前面有沒有客棧酒館,我們歇歇腳。”

“遵命!”馮曜領命,扯著馬韁從腰中抽出馬鞭不輕不重地揮在馬屁股上,他身下的駿馬知趣地竄了出去。

月朗星稀,兩邊的樹林隱約起了一層煙霧,附近時不時傳來一兩聲貓頭鷹的叫聲,雖走的是官道,但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沒人趕路了,就剩下三匹駿馬三個人晃盪著。

望著馮曜消失的背影,江月白意識到捉弄郡主的機會來了,故作一副落寞的樣子沉沉地嘆息了一聲。

“怎麼了?跟你走了一天,你就這個喪氣樣,怪不得天天被唐大人他們擠兌,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洛初也是受夠了江月白這個德行,神色中多了幾分鄙夷。

“我也不過是鬱郁不得志罷了,也許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去證明自已才能!”江月白說著仰頭望月,月夜下的清輝將他的側臉勾勒出了完美的弧線,秋風掠過,樹葉搖晃作響,他的髮帶也在隨風飛揚。

“你……”洛初感覺到了江月白的不如意,感覺此刻他是真的憋悶,也不再擠兌,安慰道:“來日方長,你才不過二十歲出頭。”

“甘羅十二歲被封為宰相!霍去病不到二十歲就封候拜將!王勃六歲能文,十六歲科試及第!王希孟十八歲就作出了《千里江山圖》!”

“不然也,姜太公八十歲才出山,漢高祖四十七八歲才揭竿起義!你別這樣,我讓皇兄給你升官還不行?”洛初說著急了起來。

“多謝公主的厚愛,在下無功不受祿!”江月白作揖道謝,“雖說曾嚮往著年少時,滿樓紅袖招,如今!”

“如今如何?”洛初問。

“天地闊,且徜徉!”江月白說著摸出腰間的酒囊,仰頭飲儘裡面的酒,隨後揚手將酒囊扔在空中,重重地夾了夾馬肚,縱馬飛奔。

洛初看著江月白的影子遠去,反應過來他要甩了自已,立馬加快速度想要追上,揚起手中的長鞭狠狠甩在馬兒的屁股上,駿馬一聲吃痛的嘶鳴賓士而去。

“公主~”小包見二人的馬竄了出去,也揮著馬鞭緊緊跟上。

只是一個拐彎的功夫,洛初就跟丟了江月白,一開始她毫無畏懼,喊了江月白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後這才有些慌亂,此刻她已經迷失方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也找不到返回的路,繼續往前又怕馮曜回來找不到自已,於是扯著手裡的韁繩在原地打轉。

江月白就在附近暗中觀察著洛初,他要讓她感受一下在夜色裡迷茫的無助感。

小包倒是膽小,她往洛初身邊靠了靠,四周掃了一圈,帶著顫音說道:“公主,我有點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洛初感覺自已帶了兩個拖累出來。

“萬一跑出來一個嚇人的東西怎麼辦?”小包說著快要哭了出來,此刻她腦子裡都是平日裡和小姐妹們講的民間詭事,已經把自已嚇得神情恍恍。

“閉嘴,什麼時候你說這些?不說能憋死你?剩下的話給本宮嚥下去!”洛初腦子裡也有了畫面,氣得她咬牙呵斥,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小包懂事地點點頭不再出聲,江月白飛身下馬將韁繩拴在樹上,然後悄悄地靠近二人,貓著眼躲在草叢裡學了幾聲狼叫。

“公……公主~”小包沒聽過狼叫,但是明顯可以感覺到聽聲音不像善茬。

洛初揉了揉眉心,抽出長靴裡的匕首在手掌裡轉了一圈,道:“火摺子拿出來,我生個火。”

待洛初下馬在路邊找了一堆枯樹枝點燃,明火燃起時,她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

又是幾聲狼嚎傳來,洛初再次抬頭看去眼睛裡劃過一絲狡黠,她坐在篝火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右手握著匕首,左手指腹在匕首泛著寒光的刀刃上游走著,她倒要看看,能蹦躂出來個什麼東西,不出來最好,出來了她一定要讓它身上多幾個窟窿不行,同時心裡罵著江月白,這麼玩是吧?下次本宮遇到你讓你好看!

馮曜回來的很快,返回原地的時候不見郡主,他立馬四處尋找,最後跟著火光找到了洛初,他一來,洛初的心才放了下來。

見馮曜找了上來,江月白這才放心離開,悄悄後退幾步轉身往林子深處的拴馬處走去,卻不想,馬已經沒了……他栓韁繩從未失手過,這一定是被人給解開的!

“他孃的!”江月白衣袖一甩,氣得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沉思著,想到洛初可能還沒走,他猛然起身往外衝出去,沒留意被根莖又長又有韌性的野草絆倒,摔了個實實在在,但顧不上那些,他立馬從地上爬起往外衝去。

還好,看到了洛初他們的影子,但是影子已經越來越遠了……無奈,只能順著前方徒步趕去,期盼著能在即將碰到的客棧或者酒館裡遇到他們。

山洞另一端的桃花源裡,眾人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三家都派了隨從在附近尋找能吃的獵物,滿載而歸時,凌家被派去摸索出路的隨從興沖沖跑過來,抱拳道:“小姐,終於能返回了!”

“什麼?我們剛找到吃的,路就有了?”張星燦說完話目光敏銳地巡查了一圈,四周的樹木詭異廕庇,時不時總有不露面的活物發出劃破長空的嗚咽聲,與白天鳥語花香的時候截然相反,她感覺這個地方不僅蹊蹺而且古怪,但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是有著致命的吸引。

“先離開再說。”凌雲起身返回,她看出來了,這裡不是一般的愣頭青可以隨便進的,必須找個得道的高人帶著進來才行,今夜還有出口能出去,已經是萬幸。

“小姐,這些活物?”凌家隨從提著幾隻未曾見過的飛鳥,翅膀上還帶著被箭射傷的血跡。

“帶回,養著。”凌雲說完,自顧離去。

“我們的也帶回去,吃了!”張星燦跑到自家隨從身邊,看到他們手裡同樣是沒見過的活物,不問自答。

“就知道吃!”徐新雲瞥了張星燦一眼,淡淡道。

“你不知道吃?也不知道誰來的時候還專門帶了個隨從揹著零嘴進來!”張星燦提醒著。

徐新雲沒有說話,只是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雖然張星燦說的是實話,但……她不想聽。

這時遠處又傳來狂躁的嘶吼,不同的是,聲音越來越近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眾人聞聲安靜下來判斷著方位,手中的刀劍正隨時待命。

“快扔掉你們手裡受傷的獵物。”徐新雲反應過來,繼續道:“一定是血腥之氣把它們引來的!”

眾人頓悟,立馬跑出去幾步將手裡的獵物扔出去老遠,很快,幾隻渾身黑亮綠眼獠牙的如水牛一般大小的大貓出現在那些獵物的附近。

徐栩見狀想會一會不遠處的幾頭活物,被困了一天一夜,只聽聲不見面還是有點好奇的,他身後跟來的二十名近衛個個也是武藝高強身輕如燕,身手個頂個的好。

“去,處理了!”徐栩握著手中的長劍飛身而去,隨從們得了命令也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這操作讓凌雲無語,真是一群莽夫!她猛然回頭掃了自家隨從一眼,淡淡道:“你們待命!”

張星煜雖然內心也躁動,但是並沒有動作,兩家都在看著,看著徐家的人和幾隻大貓打得火熱。

徐家的兵器都是刀鋒削薄削鐵如泥的,很快,幾隻大貓被削掉了頭顱,身首異處,風一吹,血腥味更濃了!

凌雲嘆了口氣,剛才那點血就引來了這幾隻,現在這濃濃的血腥氣還不知道要招來多少,不等它開口,徐新雲已經面露無奈之色,大聲提醒著:“哥,快走了!”

徐栩不以為意,把長劍對著空氣甩了甩,劍身上的血跡便消失不見,接著耍了個劍花收劍入鞘,不緊不慢道:“怕什麼?哥哥能把這兒血洗了!”

這話聽的另外兩家歪頭不語,心裡默唸“莽夫!”

“趁著還能回去,抓緊離開!”凌雲白了徐栩一眼,隨後帶著自家隨從往出口的通道走去,不再管另外兩家有沒有跟上。

一行人迅速撤退。

“這條路不對勁,需要找個懂的人帶著來。”張星煜說道。

“這種地方,一般人誰來?來過的估計也已經在裡面變成白骨了!不過,我敢肯定,裡面有點東西!”徐栩說道。

“嘁。”張星燦覺得,徐家這兩兄妹,智商上,好像是在兩個極端。

“我聽說,閔山有一個道觀,裡面的道士都好厲害,請一位過來看風水判方位。”張星煜看著凌雲的方向說道。

“道觀叫什麼名字?”徐栩問道。

“探河道觀。”凌雲開口。

徐新雲聽到後猛然抬眸看向凌雲,沒想到她居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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