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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臉色一沉，聲音冷冷：“本公子就是那個人傻錢多的東家！”
範賀略顯諂媚的笑容僵在臉上！
楊知涯側頭：“穆公子，這……怎麼與你還有關係？”
穆冠初向楊知涯頷了頷首：“大人，在下有些疑問，可否問一問？”
“穆公子請！”
穆冠初目光掃過李氏，落在範賀身上：“這位里正，這婦人的相公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十天前！”
“確切一點！”
李氏哭哭啼啼：“我家相公失蹤已經整整十天了！”
穆冠初對趙素素道：“小娘子，本公子與你籤的契約，你為何不拿出來？”
趙素素如夢初醒，忙進屋去。
不一會兒，她就取來一張契約。
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僱其為掌櫃，並如何分成的資訊，最重要的是，日期清清楚楚，是半個多月前的事。
馮執很有眼力見地拿過那契約，送過來遞給楊知涯。
“大人且看，本公子與這位趙娘子簽下的契約，時間是半個多月前。鋪子定在五日前開張，那趙娘子身為掌櫃，又無牽掛，只有一個女兒。她帶著女兒於九日前住到鋪子裡準備開張事宜，有何疑點？”
楊知涯笑著道：“何來疑點？難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身為掌櫃不提前來處理相應事宜，難道開張那天再趕來？”
他語氣裡，竟有一絲對穆冠初的討好之意。
而亭長和範賀早就驚呆了，這位穆公子是什麼身份？仕農工商，商是最末等，便是再有錢的商人，在官爺面前也是低一等的。
怎麼縣令大人倒對他這麼客氣？
穆冠初的聲音裡透著冷意：“本公子的鋪子，什麼時候成了那什麼曹屠戶出的錢？真是可笑。”
李氏狠狠地瞪住趙素素，她始終覺得曹屠戶的失蹤與趙素素有關。
她不服氣：“公子為什麼會找這麼個人做掌櫃？我就說她狐媚，連公子這樣的人都勾……”
“放肆！”馮執一聲喝，雖然他平時笑嘻嘻，但此時這一喝，卻有如裂石，嚇得李氏後半句話怎麼也不敢說出口。
穆冠初都氣笑了，他轉向楊知涯：“大人，你為官，講究知人善任。在下行商，也一樣。這位趙娘子雖然於言辭有些妨礙，且不善與人打交道，但她的女紅，卻是頂頂的好。在下身上的衣裳，便是在她處定做。正是看中她女紅技藝，在下才聘她為掌櫃。”
他又補充：“若非她於言辭略略有礙，在下也不會訂分成協議。如此分成，為了賺錢，她自會克服自已的不足之處。在下已經解釋得如此清楚，楊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楊知涯忙道：“公子說哪裡話？趙娘子憑自已的手藝尋得活計，公子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這是佳話，只有心思齷齪之人，才會儘想些齷齪事！”
範賀一拍腦袋，突地道：“對呀，其實這件事，小人心中也是存疑的，畢竟這趙娘子是個貞烈之人，當時曹伯平對她糾纏，她為證清白不惜撞牆自盡，這些咱們村裡人都是知道的。她是斷斷做不出拿曹伯平的錢和他私相授受的事的。”
亭長斜了他一眼，剛才他可是什麼都不說，任由那李氏在那裡哭嚎，現在當著縣太爺，他倒是會說了。
“既有此事，你之前為何不報？既你知不會與這趙娘子有關，為何還帶著李氏前來這裡鬧事？”
範賀表情訕訕：“這，實是人命關天，加上又沒的別的疑點，趙娘子搬到鎮上來的日子又過於巧合，這李氏又是一口咬定，這不，就產生了誤會……”
穆冠初擰著眉，對楊知涯拱了拱手：“大人，在下在寧山縣的產業還有一些，在下僱人，不論男女，看的是她的人品和長處。今日若不是與大人恰好遇見，在下這鋪子的掌櫃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希望以後這種無中生有，無事生非的事不要再發生了！”
“那自是不會！”楊知涯嚴肅沉威：“本官治下，斷不允許出現這種事，若有發生，定當嚴懲！”
李氏哭叫：“大人，您不能這麼斷案啊。雖說這鋪子不是趙氏的，也不能說明她與我家相公失蹤之事無關呀！”
楊知涯轉頭問趙素素：“趙娘子，曹屠戶失蹤那日，也就是十日前，你可曾見過他？”
趙素素茫然搖頭：“我沒有……”
趙素素的確沒有說謊，因為，她的記憶裡，她那幾天是真的沒有見過曹屠戶，最後一次見他，是他和李氏在她家不遠處打架。
這件事大概也只有孟雨清楚了。
那天趙素素嚇壞了，孟雨用小玉墜的能力，動用了一些催眠手段，讓趙素素忘記了那天早上的事。
眾人看她神色坦誠且急切，顯然說的是真話。
因著事先知道趙素素言辭有礙，與人交流有問題，這下大家對她倒是多了些寬容，少了些猜測。
孟雨在一邊介面：“我娘說，那些日子她記掛鋪子的事，除了下地幹活，在家做衣裳，根本沒怎麼出門，也沒有見過那個殺豬的壞人！”
楊知涯轉向李氏，居高臨下：“你聽見了嗎？”
“她說的就是真的嗎？萬一她撒謊呢？”
“那你又有何證據？”
李氏在他眼神逼視下，瑟縮了一下。
這位可是縣太爺，她囁嚅：“可，可我相公是真的失蹤了呀！”
“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你能確定他是失蹤還是跑了？”範賀在一邊插嘴：“李氏，你不能看趙娘子老實，就什麼屎盆子都往她頭上扣。你男人逼得他撞牆一次，你還想再逼一次嗎？”
李氏眼淚嘩嘩地流，她是沒有證據，但是男人失蹤，她只能想到是被女人給勾走了。
她不找趙素素又找誰？
範賀打圓場：“李氏，曹伯平不是個會吃虧的主，許是去別處散散心，過幾天就回來了。你現在知道和趙娘子沒有什麼關係了，就莫在這鬧，影響了她的生意，要是告你誣陷，要你賠償損失，都沒人站你這邊！”
李氏忽地跪倒在地，膝行到楊知涯面前：“大人，我家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失蹤的，就算與趙氏無關，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有了啊，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