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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影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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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街頭,危險的氣息暗暗滋生。漫長的大街上,長長的車流停滯不動,瓢潑大雨猶如瀑布般落下,在路面上激起一片薄薄的水霧。一群身影冒著磅礴大雨悄悄朝車流中的六輛黑色轎車靠近,那正是他們的目標。

羅和艾莉坐在同一輛車內,駕車的是肯達,而巴尼和馬丁則坐在旁邊的車上。庫力四人乘坐的車輛位於最前方,由庫力親自駕駛,副駕駛坐著沃格特,栗子頭和馬臉男擠在後排座位上。庫力和沃格特默默盯著前方的轎車,如果沒有刺客突然襲擊,他們會在這前往林宮機場的半途中幹掉巴尼一行人,並奪取所有收藏品。

此時此刻,長街上只剩下連綿不斷的雨聲。擁堵的道路加上傾盆大雨讓許多人心煩意亂。視線受雨水影響變得模糊,刺客們在車流中穿梭穿行,迅速逼近羅和他的同伴們。

伊爾迷觀察到的所有人都已開始行動,他自已則靜靜地站在一棟建築物的頂部,俯瞰著即將爆發的戰鬥。眼前的場景在他眼中顯得十分有趣,就像一群即將爭奪食物的鬣狗,各自為戰、毫無協作,而且憑他的視力,他還發現這些人都攜帶有武器。總的來說,這群刺客算是二流水平,不過其中仍有幾個人擁有特殊的能力,只是並不強大。

“看來這個目標挺受歡迎的,暫且等等再說。”伊爾迷注視著下方沿著車流行進逐漸接近目標的刺客們。委託者的要求是讓巴尼·加菲爾死亡,倘若這批刺客得手,那麼他的委託就算完成。如果他們失敗,也可以先削弱目標的力量,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刺客們悄無聲息地將羅所在的六輛轎車團團包圍,距離已經縮短至百米以內。羅所在的車內,耳機裡傳來馬丁的聲音:“肯達,我們被包圍了,十秒鐘後,你帶著小姐從左邊的小巷突圍。”

駕駛位上的肯達眼神瞬間凝聚。同一時刻,除了庫力所在的車輛未收到馬丁的提醒,其他車內的人都得到了訊息。“小姐,羅,十秒鐘後,我們必須下車,朝左邊小巷跑。”肯達朝著左側五米遠的小巷看去,無需過多解釋,艾莉和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於艾莉來說,這樣的情況早已習以為常,她顯得異常鎮定。“有多少敵人?”羅轉頭透過後車窗向外張望,但是雨太大,在車內能看見的範圍非常有限,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不清楚,但他們極可能使用槍支,一旦進入射程範圍,他們肯定不會顧及周圍的人,我們必須在他們包圍之前衝進小巷,這場大雨真是糟糕透頂。”“還剩五秒鐘,羅,你要帶著小姐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左邊巷子裡,我會掩護你們。”

肯達解開安全帶,抓起副駕駛座上的衝鋒槍。與此同時,他的右眼上浮現了一個單片眼鏡,這是他的特殊能力。

“知道了。”羅瞥了一眼肯達臉上的單片眼鏡,轉向身邊的艾莉問道:“怕嗎?”

艾莉竟報以微笑回答:“不怕。”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羅也笑了,語氣堅定。“嗯。”艾莉用力點了點頭。

肯達提醒道:“只剩兩秒。”

就在這一刻,羅懷抱著艾莉疾速下車,雙腳環繞著氣息,向前輕輕一躍,踏上前方轎車的尾部,用力一蹬,直奔前方的小巷而去。車流太過擁擠,前後車輛緊緊相貼,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可以穿越。

羅從左側下車,只能透過跳躍的方式跨越五米的距離。肯達緊隨其後,快速掃視了一下左右兩側,緊接著瞬息之間抬起衝鋒槍瞄準雨夜中的某個方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火舌狂湧而出,子彈成串射出,精準地擊中七八十米開外的數名刺客,三人應聲倒地。在羅抱著艾莉下車的同時,馬丁與兩名保鏢帶領巴尼下車,向街道右側的小巷狂奔而去,幾乎與肯達開槍的同時。

這一切都被矗立在樓頂的伊爾迷看在眼裡,他陷入沉思:究竟是等待那幾位念能力不怎麼樣的人先動手,還是現在就直接去找巴尼。

肯達開槍後,刺客們的反應速度極快,他們沒有理會肯達,而是將火力集中向羅和巴尼等人。隨著密集的槍聲響起,“噠噠……”!火舌噴湧而出,伴隨著一顆顆子彈,長街上瞬間爆發出了陣陣尖叫聲。

羅利用氣息爆發的速度飛快,槍響的瞬間便帶著艾莉衝進了巷道。同時,馬丁成功帶著巴尼闖入了右側的巷道,但隨行的兩名保鏢為了阻擋子彈不幸犧牲。

雨夜的街頭在一瞬間變得喧鬧沸騰起來,刺客們朝著羅和巴尼的方向瘋狂射擊。在短短五秒鐘的時間裡,至少有二十人在混亂中喪生。正如肯達所說,這些人敢於在此地動手,顯然就不在乎那些無辜群眾的生命。

巴尼的手下紛紛下車,與來襲的刺客們展開了激烈交火。一部分受到驚嚇的民眾果斷開啟車門,試圖逃到安全地帶,卻被無情的彈雨射殺在地。更多的人瑟瑟發抖地躲藏在車裡,即便如此,依然有人不幸被流彈擊中,絕望地哀嚎著死去。

血腥味在這個雨夜的街頭愈發濃厚……

庫力帶領的四人小組並未收到訊息,但他們也不是易於對付的角色。槍聲一響,他們立刻臥倒,避開了第一批子彈的襲擊。接著在子彈稍微停歇的片刻間,他們迅速跳下了車。

儘管他們擅長訓練,但面對子彈的洗禮,誰也無法全身而退。一旦被掃射到,後果就如同被馬蜂圍攻一般嚴重。

四人一下車,便一邊找尋遮蔽物隱蔽,一邊判斷敵人的位置。

“巴尼在哪?”庫力倚靠著一輛白色的轎車,問旁邊的沃格特。沃格特指向右側人行道過去的小巷。

“走。”庫力示意了一個眼神,此刻他們已經來不及關心羅身處何處,首要任務是找到巴尼,並將其消滅,之後才能放心地取走收藏品。

兩人不顧大街上的槍戰,成功衝進了小巷,而栗子頭和馬臉男由於身手不佳,再加上手中無槍,只能困在車流之中動彈不得。

在左側的小巷內,羅讓艾莉緊貼牆壁,儘可能避開雨水。

燈光昏暗的小巷裡,羅能看到艾莉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她仍然感到恐懼……

“別怕。”羅安撫地撫摸著艾莉的頭,緊接著轉頭望向朝小巷衝來的肯達。

“留下還是撤退?”看見肯達安全躲入巷道後,羅冷靜發問。

“留下,不能離老爺太遠。只要解決了這批殺手就可以。”肯達卸下空彈夾,熟練地換上了新的彈夾。

“你在這裡保護好小姐。”

換完子彈後,肯達表情冷峻,準備再次衝出去迎戰那些殺手。

這場傾盆大雨的確糟糕透頂,不過他顯現出的單片眼鏡能幫助他在這種環境下提升瞄準精度。

“明白。”

羅答應一聲,在肯達正要衝出去之際,臉色突然變化。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肯達的後衣領,隨後用力一甩。

肯達心中一驚,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被羅扔飛出去。

他飛出去之後,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伴隨著微弱燈光中的冰冷寒光,落在肯達剛才所站的位置,卻撲了個空。

此刻正是羅發動進攻的最佳時機,但他並沒有藉此機會發起攻擊,而是緊緊抱著艾莉快速後退。

不止一人,還有一個!

幾乎在同一時刻,馬丁和巴尼也在另一條小巷遭到兩名殺手的突襲。

一道寒光自上而下劃破夜幕,是一把銳利的刀光。

羅緊緊抱著害怕的艾莉疾退一段距離,來到了穩定下來的肯達身邊。

“挺機警的嘛……”

持刀砍向肯達的是一名留有鬍子的大漢,他右手握著一把彎曲度驚人的彎刀,而這把彎刀的刀面寬大,更像是半個盾牌。這把刀並非現代武器,而是流傳至今的古老兵器,論實用價值自然無法與現代兵器相比,但此人大概有其獨特之處,才會選擇使用這樣不常用的兵器。

鬍子男起身,將彎刀扛在肩上,似乎完全無視了肯達手中的衝鋒槍。

“咻!”

又是一個身影從上方落下,出現在鬍子男身旁,稍向前站,那是個失去雙耳的瘦削男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直衝轎車而去的殺手像是螳螂,而那些預判螳螂行動並在巷道中設伏的殺手則像黃雀。這句話字面上如此,但在實力層面來看,羅和肯達顯然不是蟬,而鬍子男和缺耳男也不足以勝任黃雀的角色。

“你真是廢物,偷襲出手竟然被一個小鬼發現。”

缺耳男落地後,立刻一頓責備。

鬍子男朝著溼漉的地面上啐了一口,反駁道:“老子的招式確實還沒練到位,但這小子也有兩下子,你沒發現嗎?”

缺耳男聽聞此言微微一愣,聚集氣息於雙眼,這才注意到羅身上纏繞的東西,驚訝地說:“我還真沒注意,不過也就一個小鬼罷了,不足為懼。”

“你是笨蛋嗎?”

鬍子男冷冷地看著神情冷靜的羅,沉聲道:“雖然老子的招式爛了一點,但也騙過了肯達,可是這小子卻發現了。”

要不是羅及時拉開了肯達,那一刀下去,肯達恐怕就沒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

聽到鬍子男這麼說,缺耳男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皺眉說道:“你是說,這個小子比肯達還要厲害?”

“我沒這麼說,總之全殺掉就行了,按原計劃行事,先幹掉肯達。”

鬍子男依然保持著刀扛在肩上的姿勢,大大咧咧地說出了他們的計劃。顯露出身影之後,他們竟旁若無人般地閒聊起來,彷彿壓根沒把肯達和羅放在眼裡。

實際上,他們是有備而來,而且針對目標做了充足的準備。

“別怕,有我在。”羅將艾莉護在身後,低聲安慰她。

他沒有輕易出擊敵人,因為他深知自已的責任在於保護。

“嗯。”艾莉努力保持鎮定,低聲回應了一聲。

雖然經歷過不少這樣的情況,但她畢竟年紀尚小,遠遠達不到從容應對的程度,以這樣的表現已經難能可貴。

肯達擋在羅和艾莉前面,餘悸猶存,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羅及時相救,他現在早已身首異處,更別提保護小姐了。

任憑對方二人自顧自地交談,當對方提到計劃時,肯達選擇了在此刻向兩人開槍。

巷道寬度不小,且沒有可供掩護的地方,槍械在這種地形下效果良好,再加上單片眼鏡的輔助增益,肯達確信一梭子下去,必定能帶走眼前這兩個敵人的性命。

“為你們的傲慢付出代價吧。”

無需言語,熾熱的火舌狂湧而出,槍聲在這條巷道中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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