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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梔,你帶著二丫回格物齋吧。我帶希禾哥哥去看看傷。”
“好。”
她找了一家就近的醫館,可這醫館偏偏沒有合適的傷藥。她只好把他帶回格物齋上藥,她平時留了些藥在這,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裡間
孟輕晚端來了傷藥和紗布放在了桌上:“你把上衣解了。”
“這於禮不合。我還是回家去上藥吧。”
孟輕晚想著,這人情是絕不能欠下的,道:“你坐下,你這傷得趕緊處理。”
“我怕影響你的名聲。”
“現在我是醫者,你就當我是個普通醫者就好。你一個大男人,何必這麼扭扭捏捏。”孟輕晚深吸一口氣後,直接上手想要去解他的衣服。好吧,她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其實心裡一直在砰砰跳,只是佯裝鎮定。她努力調整呼吸,終於感覺心跳正常了些。
“還是讓我自已來解吧。”王希禾突然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停手。
“那你解開了叫我。”孟輕晚有些不好意思,她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王希禾,感覺屋子裡異常悶熱,連忙用手當作扇子往臉上扇了扇風,試圖增加點涼意。
王希禾低著頭,臉也火辣辣地燒了起來。他握住衣帶結,慢吞吞地解著。
過了良久,孟輕晚開口道:“你解開了嗎?”
“好了。”
“那我們上藥吧。你背過去。”孟輕晚看著他白皙的背部,竟產生了一絲遐想,她搖了搖頭,很快收住了自已的想法。
背上被打的那一塊已經紅腫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上面塗藥,一遍又一遍。待處理完畢後,便拿了紗布往肩上纏。手指不小心觸碰了他的肌膚,他條件反射般閃躲了一下,很快便包紮好了。
“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孟輕晚有些語無倫次。
此時的王希禾也心亂如麻,手忙腳亂地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他勉強讓自已鎮定了下來,說道:“我穿好了。”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話音剛落,孟輕晚就趕緊溜走了。出門後,她拍了拍自已緋紅的臉。
“青梔,明日我們還是要把二丫送回去。”
青梔不解:“我們這不是把二丫往火坑裡推嗎?”
“我是讓二丫給她爹帶話,她以後就留在格物齋。我們用銀子把二丫買回來。”這已經是下下策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本來開始是想給幾個飲子的做法給二丫帶回去,保證讓他賺錢,但是她那個爹不是什麼善類,決不能輕易給他。
青梔和二丫聽了都非常高興,只有孟輕晚在想,她又得努力賺錢了,泡菜的規模還得再擴大。
今天折騰得夠累了,孟輕晚打算明天再去第二家。此時,江晏之等在沈府外,見孟輕晚從馬車下來,便走了過去。
“這,是給你的袖箭。”
看著江晏之,她心裡隨即萌生了一個念頭,“我想讓你幫我辦件事。”
江晏之不屑道:“我為何要幫你辦事?”
“因為我給你提供了製作袖箭的思路。”
江晏之不想欠她的人情:“你說吧。”
“幫我打個人。地址我告訴你,晚上你去到那裡,你就假裝是盜賊,偷他家的東西,你一定要把聲音弄大,確保他醒過來,撞見你偷盜。然後,你再狠狠地把他揍一頓,殘廢了也沒關係,最好是能醫得好的那種殘。”這個仇,她孟輕晚是一定要報的。即使江晏之沒來找她,她也會去僱其他人教訓李大柱。
江晏之覺得這個姑娘不像是上次見到的溫婉模樣,心思竟如此惡毒。不過,拿了人家的好處還是得按照她說的來做。
夜裡,江晏之潛入李大柱家,按照孟輕晚的意思,他狠揍了李大柱,李大柱疼得在地上嗷嗷直叫。
當夜就叫了人扶他去藥堂,奈何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大夫拒絕看診。他只得叫大夫開了一些止痛的藥給他,便罵爹罵娘地被人攙扶了回去。
大夫告訴他,他的傷需要儘早醫治,不然以後就得殘廢咯。治好他這個傷,需要十兩銀子。
第二日,青梔帶著李二丫回了家。李二丫看著在床上躺著的爹,因止痛藥藥效過了又是一陣哀嚎。
“爹,你這是怎麼了?”
“看不出來嗎?你老子被人打了,要是再讓我遇上那賊子,我定將他有去無回。”這李大柱五大三粗的,完全沒有聯想到是孟輕晚為之,“你快去給你老子倒杯水來。”
“好,我這就去。”
“李大哥,我想買了李二丫去做丫頭。”
李大柱正愁沒有錢送上門來,現在就有現成的了。一般一個黃毛丫頭只值幾兩銀子,這李大柱獅子大開口要了二十兩。
氣得青梔都想罵人了,為師的修養讓她忍住了,“二十兩,你怎麼不去搶呢。”
“你……那我不賣了,到時候那小丫頭片子我要打要罵也是我的事。”
青梔把心一橫,賭一把:“我不買了,你自個兒愛怎樣就怎樣。”
臨行時,孟輕晚交代了青梔,不管怎樣,李大柱一定是要把錢拿到手的,比十兩高一點我們都能接受,但也不能真當那個冤大頭,最多十五兩,他一定會接受的。
“你真不買了?”眼見青梔腳已經邁出去了,他也有些慌了,若是錯過他的傷就沒辦法醫了,“你等一會兒,十八兩,不能再低了。”
青梔完全不想跟這種人多談,直接說出了最低價,道:“十五兩。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真的走了。”
“好……好……”李大柱也不再糾纏,畢竟他這個丫頭也值不了那麼錢,現在還是給自已治傷吧。
青梔氣得將十五兩銀子扔在桌上,帶上李二丫便揚長而去。
青梔牽著二丫的手,對她說道:“二丫,對不起,我不應該將你當作買賣討價還價。”
“先生,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遇見你,是我最開心的事。”
“那你要記住,沒有人能把你當作買賣來看待,你是一個人,獨立的人,不是物品。”
李二丫似懂非懂,只得嗯嗯點了個頭。許多年後,她才明白先生說這句話的含義。一個人活於世上,他就是他,不是商品,也不是什麼附屬品,他們可以自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