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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有三輛馬車在路上徐徐駛過,碾過地上的枯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走在前面的那輛馬車整體看上去簡潔大方,車門前懸掛著兩盞燈籠,應是趕了遠路而來,門心上則雕刻著一些繁雜的花紋。
而另外兩輛馬車則更加簡潔,遠遠看著像是拉了一堆行李,滿滿當當裝了幾個大箱子。
他們在路上走了差不多近一個月,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孟輕晚的心裡竟有些忐忑。
自她隨其父去了徽寧,已經五年沒有來過京城了,也不知思念的那個人變成了什麼模樣?胖了?瘦了?還會像小時候那般護著她嗎?
她手裡緊緊攥著書信,不由得更緊了一些,這些信在手裡翻來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紙張顏色由原來的雪白色變得泛黃。
突然變了天,眼看著要下雨了。車裡的老嫗掀開簾子,若有所思,“姑娘,這天黑得厲害,怕是要下雨了,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孟輕晚也跟著看了一眼車外,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便應允了道:“一切聽嬤嬤的安排。”
李嬤嬤原是沈家人,孟輕晚母親嫁到孟家,李嬤嬤也跟著過來了,後來孟輕晚母親逝世,她便繼續照顧著孟輕晚,盡心竭力,從未懈怠。所以,孟輕晚一直把她當作長輩看待。
李嬤嬤下車吩咐了一下隨行的人員,說是要快些走,尋個避雨的地方。
這天是越來越黑了,怕是有一場大暴雨要襲來。
隨行的侍從翻了一眼手裡的地圖,發現最近的避雨處需要改道走,但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萬一雨大了還有地方可以躲。於是,調轉了馬頭,往別處走去。
眼看著改道走了一會兒,突然,密林深處,傳來沙沙梭梭的聲音,一下子竄出來十幾個賊人,皆蒙著面。
駕車的侍從眉頭一蹙,忙說道:“姑娘,嬤嬤,不知道從哪裡來了賊人。你們躲在車內,不要出來。”
名喚知夏的小丫頭看向年長的嬤嬤,驚慌地問道:“嬤嬤,我們怎麼辦?”
嬤嬤一時有些慌了神,孟輕晚倒是沉穩,安慰小丫頭道:“不要慌,若是普通賊人,未必打不過他們。”
此時,車外侍從皆帶了刀劍,與外面那夥賊人交起手來。
刀光劍影交錯,一招又一招,激起陣陣刺耳的碰撞聲。可對方手段之凌厲,孟家隨從已有不敵之勢。
李嬤嬤緊張地望著窗外,知夏那小丫頭不頂用,只有她來拿主意了。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來不及多想,就趕緊扶著孟輕晚往別處跑去。可在內宅長大的尋常婦人,不識得路,又該往何處尋生?
“嬤嬤,我們分開走,你帶著知夏趕緊沿著官道走,興許能遇到什麼路人,再找人求援,或許有一線生機。”
孟輕晚看著嬤嬤臉色犯難,想是沒了主意,她立刻提出了自已的想法。若自已能引開追來的賊人,嬤嬤她們便能少點威脅。李嬤嬤已經為她和她母親做了許多,不想她年邁落得個這般下場。
嬤嬤不知道是察覺了她的想法還是不願讓她獨自一人,立即表示了反對。
眼看著孟家隨從要敗下陣來,那領頭的賊人正往她們方向趕來,孟輕晚看了看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小丫頭,又看了看上了年紀的嬤嬤。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可她們三個人,顯然是連那賊人的一招都是接不住的。
孟輕晚無暇顧及其他,趕緊帶著嬤嬤和小丫頭往官道走,卻還是被追趕上來了。
嬤嬤趕緊擋在身前,顫顫巍巍地說道:“壯士……若要錢財,可去隨行馬車翻找,只求留我們一命。”
蒙面人也不言語,直接一把大刀砍了過來,眼看著那把大刀就要落在了嬤嬤身上,孟輕晚毫不猶豫地擋了過去,本來身體就弱,捱了這一刀,更是承受不住,便立即昏了過去。
蒙面人正欲再砍一刀,霎時間,只見一名少年騎馬而來,他猛地勒住韁繩,馬兒被勒得高高揚起前蹄,發出一陣長鳴。緊接著,他飛身下馬,以長劍擋住了那一擊。
蒙面人看著這不速之客也不慌,拿出架勢準備與少年搏鬥。他雙手緊緊握住大刀,眼神銳利如鷹隼一般,只見他突然發力,手臂一揮,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那少年狠狠劈過去!
然而那少年也不示弱,身形一閃便輕鬆避開了這一擊。緊接著,他迅速轉身,猛地伸出左腿,猶如旋風般橫掃而出!
這一腳速度極快,力量也大,帶著凌厲的風聲呼嘯而至。蒙面人心頭一震,連忙縱身一躍,騰空而起躲了開來。
在幾番交手之下,終是少年佔了上風。蒙面人自知無法取勝,毫不猶豫地吹響口哨。
隨著哨聲響起,原本還在與其他人纏鬥的幾個手下立刻抽身而退,方才解了這眼下危機。
知夏那個小丫頭一直哭著喚自家姑娘,“姑娘,姑娘,你快醒醒……”
她家姑娘不死,怕是也要被她搖散架了。
少年本欲想走,無奈還是止住了腳步,向她們走了過去,用指尖輕觸了鼻息,發現她氣息微弱,若不及時救治,恐會有性命之憂。
隨即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塗在傷口處,動作嫻熟,一氣呵成。能不能救活,便看她的造化了。
李嬤嬤見狀,穩了穩心緒,掏出衣袖裡的銀袋,躬身道:“謝義士救命之恩,請收下這點錢財,以聊表老身謝意!此外,還請壯士再護送我們一程,以防再遇不測,事後必將重謝!”
少年並不想淌這趟混水,若是普通路匪便也罷了,可是觀對方武功路數,並不像是普通路匪,倒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也不知他們是得罪了什麼人。
他初次到京都,並不想摻和任何恩怨,何況此地靠近京城,經這一遭,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隨即找了個理由,便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