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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澹川收拾著桌子，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你和谷初去那個房間吧，我一直留著。”
林衿落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心臟激烈跳動，她抿著唇，又微微張開，吐出一口微弱的氣音，“好。”
深夜11點，羅千千捂著打哈欠的嘴巴，推門進了一個小房間。她被孤立了，所有人都配對睡一個房間，偏偏她一個人睡——誰叫小鯨魚那個怪癖，碰也碰不得。
她脫下棉鞋，一躍上床，鑽進被子裡準備睡覺。這時房門響起敲門聲，羅千千無奈地離開溫暖的被窩前去開門。
許嵩耷拉著腦袋，髮尾還有水滴掛著，晶瑩剔透的。“大半夜的不睡覺敲我門幹嘛？”羅千千沒好氣地質問。
許嵩微微抬眸，歪著腦袋，邁開長腿，走進房間，順手將門關上一雙強勁有力的手掌鉗制住羅千千的雙臂，羅千千被抓得生疼，掙扎得甩開，“喂！許嵩！你幹嘛，我又怎麼你了？！發什麼神經！”
許嵩往前推著羅千千，將她抵制在牆上，微微靠近，壓著怒火，聲音沙啞，“你說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羅千千抿著唇不說話，許嵩將額頭抵在羅千千瘦弱的肩膀上，溫熱的鼻息透過薄薄的睡衣撫弄著羅千千敏感的面板，她的心臟劇烈運動，砰砰砰，強勁有力。
許嵩忽的抬起頭來，異常興奮地說道，“千千你的心跳很快！你喜歡的人是我，對嗎？”此時的許嵩像一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孩子，滿眼星辰地等待著羅千千的回答。
羅千千別過臉，“你先放開我，弄疼我了……”
許嵩聽話地鬆開手，羅千千此時大腦接近昏厥了，心中雀躍嘴巴卻像把鋒利的刀刃，“如果我說不是，你要強姦我嗎？”
許嵩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誰！？我叫人把他打殘！反正初中的時候也不是沒幹過，一把錢能解決的事情。”
“許嵩，你夠了！”
羅千千深知他們的家庭情況懸殊，屬於兩個階級的人，她不敢把真心交付出去，像許嵩這樣的富二代對她只不過玩玩而已，她有自知之明……她似乎可以想象到以後許嵩玩膩她了，也是一把錢能解決的事情。
許嵩紅著眼眶，哀求道，“千千你別這樣，我的心也是會痛的，別總是故意惹我生氣，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從高一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了……”
羅千千的心臟揪的生疼，許嵩一句句的喜歡衝破她的防線，她淹沒在情話中，不可自拔，“我……我喜歡的人……是你。”
許嵩愣神，接著喜出望外地緊緊抱住了羅千千，生怕她下一刻就反悔似的，欣喜得像個孩子，“我就知道，千千我們在一起吧，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羅千千搭上了許嵩的背，輕輕地拍了拍，柔聲道，“看你表現咯。”羅千千此時此刻不想考慮以後的事情，她只想沉迷於一時的歡愉，“許嵩……睡覺前記得吹頭髮。”
——
谷初勾著林衿落的手臂，推門而進，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大精緻的寶藍色公主房，純白的牆壁上印著一條巨大的鯨魚。
谷初笑嘻嘻地調侃道，“澹川哥啊對姐姐是真的很好呢～”
林衿落嬌羞地笑著，撫摸著床櫃，上面一塵不染。谷初拉開衣櫃，驚呼道，“姐姐！澹川哥還沒把你小時候的公主裙丟掉啊。”
林衿落看著一壁櫃的童裝，輕笑出聲。
這個房間是顧澹川給林衿落的11歲生日禮物，林衿落小學的時候經常在顧家留宿，後來真的沒想到顧澹川居然給她搞了一個公主房。聽顧姨說，這間房子是顧澹川砸了錢罐，一手佈置的，就連那一套套公主裙也是顧澹川自己親手挑選的，那時他說，小鯨魚是深海公主，公主是要有公主裙的……
後來上了初中，她就不再留宿顧家了，這個房間也是再也沒有踏足過，久到她都快忘記了，現在的公主裙再也穿不下了……
“姐姐，姐姐！快來看啊，這櫃子裡好多你的照片啊！”谷初蹲在地上，下面是被拆的密碼鎖。如果不是谷初，她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滿櫃子的照片——林衿落是一個沒什麼好奇心的人，櫃子鎖著，她就不會想去開啟它。
“你怎麼知道密碼的？”
“猜的啊，你的生日，超級好猜！”
“……”
林衿落蹲下來，拾起照片——全是她的，從11歲到現在，每個階段的都有，照片裡的主角哭的笑的生氣的模樣都被顧澹川精準抓拍，她一張一張的翻著，從低馬尾到高馬尾，從短髮到披髮，從丸子頭到辮子，小學的比較少，大多是初中以後的。林衿落猜大概是初中有了手機吧。
最早的一張是蹲在公園草坪上拿棍子撮螞蟻，穿著小碎花裙的她。
原來是從那時候就開始了嗎？她清晰的記得那天，顧澹川和她炫耀顧叔新給他買的攝像機，拉著她說要去公園取景拍照，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看著看著眼眶溼潤，谷初拍了拍林衿落的肩膀，“姐姐經過今晚你應該知道澹川哥的感情了吧。”
林衿落抹去眼角的淚水，把照片一張張疊好，重新上了鎖，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過。
林衿落躺在床上，側睡著抱住谷初，輕輕地說道，“小豬豬，我現在很糾結……顧澹川和我兩情相悅，我該把握住機會捅破這層紙嗎？但我不想在該努力學習的時期浪費精力去談戀愛。可是我又怕上了大學以後，顧澹川對我不再喜歡了，畢竟喜歡只是一種外界事物刺激人的感知系統而導致荷爾蒙分沁的多巴胺作祟罷了。但是我一想到顧澹川我又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啊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谷初眨眨眼睛，噗笑一聲，“我的好姐姐啊，你真是當局者迷啊，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說我不準在讀書的時候談戀愛，說什麼愛情是在物質基礎上建立的，如果這個男的到了大學就變心，經不住時間的磨礪和新鮮事物的誘惑也沒必要在一起了。浪費感情，還說什麼進了好的大學，什麼樣的優質男生不是任你挑選，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裴銘這棵樹上呢……”說到裴銘的名字的時候谷初的聲音開始變得微弱直至無聲。
“是啊，你當時還說就非他不可了，就只想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呢，我當時覺得你都無可救藥了。可是現在換做了我，我也覺得我無可救藥了，還真是非顧澹川不可了。
我覺得我好自私啊，在我不知道他喜歡我的時候，我只想顧澹川能和我在一起就好了，即使他不愛我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我卻想要他永遠喜歡我，永遠不背叛我，和我永遠在一起。”
“姐姐，我們的心都太小了，只能容納這麼一個人，現在我想你心底裡應該也有了答案了吧。”
林衿落點點頭，忽然眨巴眨巴眼睛，谷初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林衿落挑挑眉，“小豬豬，所以說你現在都高一了，還喜歡裴銘那小子？”
糟了！說漏嘴了。谷初難得的嬌羞，“嗯，從三年級那會兒在頒獎典禮見到他就被吸引了，裴銘很優秀，像個太陽那般耀眼，是我全部的希冀與幻想。”
“哦～原來三年級的時候就喜歡了啊，難怪平日裡貪玩不學無術的小豬豬一到週末就來找我補習，我還以為是嬸嬸終於看不下去了，逼的你呢。”
“不是！那時候是傾慕他，後來吧過度的關注變成了一種執念，當我的青春都是他的痕跡時，慢慢地轉換成了一種喜歡吧，至於我真正喜歡他的時候應該是小學畢業那會兒吧。
還有就算我媽逼我，只要我說不，她也不能拿我怎樣。沒辦法，誰叫裴銘那人過分優秀呢，我可是努力了好久才追上他，之後初三和我一個班的時候問他對我有沒有印象，他居然滿臉震驚，拜託，我當時可是第二，第二！”
“第一的人是不會關注第二的，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想當初遇見顧澹川的時候她才體會到原來當第二是那種感覺啊。
谷初挑挑眉，“姐姐我都告訴你我是什麼時候喜歡裴銘的了，你是不是也要和我分享分享啊？說實話哦，別告訴我是小學，當時的你看澹川哥的眼神有朋友，有競爭對手，就是沒有情愛。”
林衿落無奈地搖搖頭，“這得從初三快中考那會兒講起，那會兒楓葉正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