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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馬裡亞納海溝大探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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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主線劇情】

“冰寒,你自己小心點!”呱唧的聲音摻雜上一些在海底混沌不清的聲音,在那個大湖旁邊越顯不清楚。

我也對著他喊:“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點!”

雖然知道這沒有用,他們現在完全就是在玩速度和激情還有命,讓他小心點他也不能減緩速度,但這樣我心裡終究會平穩一點。

果然,他不但沒有減緩速度,還加快了速度,因為植物魚機器人現在完全就是擦著死亡的邊緣在行走。

“冰寒,你們找到植物魚機器人了嗎?”達西西和謝靈通的聲音從我的聯絡器裡傳來,我沒有低頭去看。

“看到了,但沒追到。”我漫不經心地拋下這麼一句話。

“那是硫磺湖嗎?”謝靈通驚訝地問。

我隨意掃了一眼,除了綠得鮮豔和冒熱氣基本就沒看出來什麼東西,於是敷衍地回答:“我把攝像頭轉過去,你們自己看。”

說完我操縱著勘探車上的攝像頭轉了個彎,對準了那個大湖。

謝靈通倒抽了一口涼氣:“就是硫磺湖!冰寒,你等下,我讓呱唧幫忙採集一下硫磺湖樣本!”

我點了點頭,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的聲音,我收回攝像頭,匆匆忙對著聯絡器裡喊了一句:“硫磺湖旁邊好像有些不對勁,我先不說了!”

我猜的果然沒錯,剛才一路走過來,全部都是泥火山,但是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泥火山有什麼異樣,現在放緩速度才聽見,幾座火山上都不約而同地傳來了“隆隆”的聲音。

然後,一些類似於泥漿的東西迸發出來,我忙轉彎,踩下油門,更加快速地追上了呱唧。

他剛剛把採集完樣本的瓶子收回來,但是還沒有追上植物魚機器人,也打算開始加速了。

他勾勾嘴角,說道:“冰寒,我們比個賽吧。”

“比什麼賽?現在情況很危急!”

“聽我說完,我們比誰先抓到植物魚機器人,這樣也能更加快速的回去,你不想比就算了,現在的情況確實很危急。”呱唧開勘探車的速度比我快的多,但這也同樣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我追上他:“行啊,比就比,不過還要比一點,不能讓身上濺上泥漿。”

呱唧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倆就分成了兩道走,我用出了此生全部繞道的經驗,把勘探車都開出火來了。

但是植物魚機器人並不眷顧我,似乎是可著勁的讓我輸,故意往呱唧那邊走,最後,呱唧成功用夾子夾到了植物魚機器人。

小蘿蔔的勘探車被一塊巨大的岩石砸中,好在呱唧很快讓小蘿蔔上了自己的車,我們倆交換一個眼神,同時猛打方向盤,轉離了泥火山泥漿迸發的區域。

“我贏了,但我勝之不武。”呱唧輕笑著說。

我有點不服氣:“你贏了就是贏了,何談勝之不武這個說法?”

呱唧沒再說什麼,回答道:“我們倆算平手,別再不甘心了。”

誰不甘心?

我承認我有時候確實很好強,但是呱唧這一次確實是贏了,我又不能把他怎麼樣。

難道他看出來了我好強這個特點?

但是我沒能再繼續想下去,因為我們還沒有完全脫離開泥火山區域,而此時,泥漿就像瘋了一樣的迸發出來,又狂了一般砸在我們身上。

多虧我們身上穿了隔熱服,不然恐怕面板都要被灼燒的不成樣子。

勘探車越過落下岩石,我們底下的海床在震動,似乎像是有什麼在裡面沉睡著的深淵巨獸正在打鼾。

下一秒,在我們正前方的海床開裂,裡面灌滿了岩漿,鮮紅熾熱。

我和呱唧互相看了一眼,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是,後有落石,前有岩漿,我們又能怎麼辦?

於是,呱唧在被落石砸死和不小心掉進岩漿河被岩漿燙死的命運裡選擇了後者,他看著我,說:“冰寒,你信我。”

我這個時候雖然表面上很鎮定從容,但是內心都快急瘋了:我信你啊,我信你啊,我當然信你啊!你快點走,我也好跟著啊!我不想任務還沒完成就死在這裡!

“我信你,你有什麼辦法?”

“我們越過這條岩漿河,這也不寬。”呱唧看了一眼岩漿河。

我沉默了幾秒:“呱唧,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個想法很冒險。”

“冒險又怎麼樣?冰寒,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我們沒有退路。”呱唧已經在重新啟動引擎,打算蓄力衝過這條岩漿河。

我咬牙切齒地對他道:“我們要是死在這裡,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呱唧沒有說什麼,他可能是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廢話了,我雖然這麼說,但同樣啟動了引擎。

“小蘿蔔,坐穩了。”這是他跨越岩漿河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跨越岩漿河的,但是我只記得我在跨越岩漿河時,能感受到身下傳來的陣陣熱浪所帶來的熱感,能感受到那岩漿河的距離是多麼的長。

但是我們最終還是跨過去了。

我總是在想,這一切是那麼反科學,是不是是系統在暗中保護我?

也對,畢竟我是她繫結的人,我死了,她應該就不能換綁了。

“冰寒,呱唧,快!”巴克隊長焦急地催促著我們。

————

深海章魚實驗室。

上層甲板。

呱唧略帶自豪地說:“我和冰寒剛剛跨越一條岩漿河——”

“但是那條岩漿河的直徑也沒那麼長,我不得不說,你那個做法很冒險。”我坐在工作椅上,頭也不回。

“冒險也回來了。”

謝靈通則是顯得很興奮:“你們為我們的新朋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家,那裡一定很適合深海生物們生活。”

於是,呱唧和謝靈通還有其他隊員們帶著那些非法入侵居民住宅的生物們去到了我們剛剛跨越的岩漿河旁邊,達西西為了拍照也跟著去了,整個深海章魚實驗室裡,一時間只有我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我一向都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7473:“親,我怎麼感覺從始至終,你就沒有對他們有過感情呢?”

我手指敲擊著工作椅的扶手,目光沒有動搖,但是同時也沒有回答7473。

良久,我也只能這麼回答她:“也許吧。”

7473,一個沒有感情的系統,此時竟也嘆了一口氣,彷彿在哀嘆著什麼:“真傻啊。”

我沒有問7473,她說的傻是指的是我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在這一刻,我似乎感覺到了時光的凝滯。

“我說我真的很傻,竟然選擇了一個如此沒有感情的人當做我的終身繫結者。”

我沒有回答她,如果說我對海底小縱隊的隊員們沒有感情,那麼同樣,我對7473也是沒有感情的。

她卻一直在自顧自地說:“……若是您從未對他們有過感情,到時候我也會跟著您一起被抹殺。”

我一開始甚至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而是轉而將手收回了椅子裡。

“不過也是,誰能接受自己朋友的死亡,要是您執意不想對他們動感情,那也行,我被抹殺就無所謂了。”

7473明白什麼叫做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根本沒有察覺到他這句話所包含的深意,腦子裡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慕容。從她來到海底小縱隊,大家宣佈她是外派員的那一刻,我彷彿又有了靈魂。

我的這具軀體不再僅僅是軀體,靈魂彷彿又星辰入海般回到了我的軀體裡。

星辰入海又怎麼樣,長空吞吐皓月,但是皓月,並沒有把長空當做自己的歸宿;就像星辰,也沒有把大海當成自己的歸宿。

慕容啊慕容,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突然闖入我的生活……

深海永不見光,但是依靠著深海章魚實驗室帶來的光芒,我可以看見海底奇形怪狀的熱泉噴口以及泥火山;可以看見許多為了躲避天敵而四下逃竄的深海生物,還有為了捕食而同樣在四下追逐的深海生物。

7473一時間久久未言。

我繫結了她這個系統後,似乎帶給我的,也並不只有完完全全的怨氣,好像還有一些別的什麼。

她久久未言,我也同樣不語。

“您其實,是愛著陳盈的吧?”7473似乎放緩了語調。

“我不知道,我感覺……”我的眸光暗了下來,嗓音也低沉了下來。

我終究沒有將後半句講完。

我感覺自己對她的感情很模糊,像是正常朋友之間的情感;但是我對她的喜歡,又不僅僅止於正常朋友。

7473也識相的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是我主動開口:“今天既然沒有任務,你為什麼要過來找我?”

“我是自由的,沒有任務我也可以過來找您。”

我雙手抱膝,目光渙散:“這樣也好,起碼你還是自由的。”

“您很善良,我不相信您不知道不做任務的下場。”7473繼續放緩語調。

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不做任務會有什麼下場,只模糊地覺得會被抹殺:“會有什麼下場?下場不是隻針對於我的嗎?”

“您錯了。其實您一直忽略了一個現實,我繫結了您,我們在海底小縱隊裡就是一體的,如果您被抹殺,我也不能倖免。”

“這是真的?”我有些遲疑。

“我騙您幹什麼。”7473語調中略微暈染上了一絲絲無奈以及悲傷。

我重新梳理一下她前後話裡的關係,發現並沒有什麼深意,也沒有什麼寓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一個細胞?”

7473:“……”

“算是吧。”

我將頭貼在膝蓋上:“那好吧,就衝著你現在是我身體裡的一個細胞,我也得為了你好好做任務。”

“您啊,還是沒有明白過來,所謂的任務,究竟是為了讓您幹什麼。”

“您很理智,恐怕唯一不理智的時候,就是陳盈死後吧。”

我這個時候徹底爆發了,隱忍已久的情緒被她的賜予我的這根導火索點燃:“你沒完沒了了是吧?!說你胖你就喘了?!我知道你沒有感情,但你也不能沒感情到這種地步,既然你說我們是一體的,我也沒有要求你和我感同身受,但是你和我一體,起碼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

“你說我唯一不理智的時候就是陳盈死後,但你從來沒有告訴我慕容究竟是誰,你若是真心實意想讓我重新恢復過來,你大可以去查查慕容是誰、是怎麼過來的!沒有必要在這裡給我假惺惺的裝真情實感,所以,你再怎麼裝,都只是一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宕機器!”

7473既然和我一體,但是又感知不到我的情緒地戳中我一生的痛點,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假惺惺的系統。

再怎麼裝,那種真正的關心,都是裝不出來的。

罵了7473一頓後,我的心情有些堵塞,但是好像是我的言語確實激到了7473,她不再嘗試著和我找話題。

看吧,我就說,一個沒有感情的系統,怎麼可能會感知到你的感情。

我的眼前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模糊了,有一隻蝴蝶飛到我的面前來,撲稜著自己的翅膀,優美地起舞。

我用手捂住眼睛,閃亮的燈光刺痛了我的眼球,我不得不捂住它。

頭有點暈,我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蝴蝶消失了。

我用力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發乾,並且一定沒有血色。

我站起來打算去接一杯熱可可,但是彷彿全身的血都湧上了我的腦子,頭痛又一次刺痛了我。

我現在唯一理智的決定就是,趕緊回到臥室裡睡一個好覺,不然可能又要像上一次那樣暈倒在走廊裡。

回臥室的路上,我只在想一個問題:

我真的沒有對他們動過感情嗎?

那麼,我之前心裡所泛起的那些漣漪,又是什麼?是一些裝久了所浮現出來的虛假的感情嗎?

還是我從一開始就在自己的內心裡偽裝著自己的感情,不斷地告訴我自己,我並沒有對他們動過感情,那些所浮現出來的感情,都是假的……

我甚至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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