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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對照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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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一直是神童的話也輪不到蘇禾到來了。

原主也叫蘇禾,是東安府,淮陽縣,蘇員外家的長孫。

蘇員外早年賣生絲起家,許是生意上有些天賦,逐漸成為了淮陽縣裡數一數二的大戶。

只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縱觀古今,只有長久的官老爺沒有長久的富家老爺。

蘇員外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知道自已沒有背景,不管生意做的再大再好,沒有依仗,那自已就是一頭肉豬,但凡上面眼紅了,自已只有笑著奉上全部身家的份。

不說遠的,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管他誰生意做得再好,只隨隨便便的一個小官小吏也能叫自已家破人亡。

正好,當年國朝初定,百廢待興,蘇員外得知朝廷缺糧缺錢的訊息。當機立斷,捐贈了大半家財,換取了個營繕郎的職位,反正是開國初期,官職這些也不會卡死,相反很有一些的活動空間。

當時還是白身的蘇家大老爺想的很開,銀子嘛什麼時候都能賺,在朝廷面前賣好的機會可不是隨時能遇見的!

而且隨著自已的生意越做越大,盯著自已的人也越來越多,不想想辦法恐怕滅門災禍就在眼前。

現在自已捐出大半家財,既免除了暗處之人的覬覦,還能在朝廷面前賣個好,反正現在不主動捐,那些官老爺們有的是辦法讓城中富戶“自願”捐贈的。

就這樣,蘇家成為了當地第一家捐款的人家。或許朝廷是想千金買馬骨,鼓勵更多的富戶捐款,蘇家大老爺反倒還得到了個營繕郎的職位,雖然是虛銜,但也是正五品的職位了。

這實在是天大的喜事,要知道,蘇家一開始最多想的是有個“積善之家”的稱號就不錯了!

現在成為了朝廷五品的官員,雖然沒有實權,但是也是能跟縣老爺平起平坐了,出門在外也要被人尊稱為一聲“蘇員外”。

就這樣,靠著蘇員外的當機立斷,蘇家立時改換了門庭,又憑著自家做生意的本事,成為了當地有權有勢的豪紳。

蘇員外一直得益於當時自已的壯士斷腕,才有了現在家族的發展。

但是常言道人心不足,慾壑難填。隨著年歲的增加,蘇員外一直遺憾於自已家沒有真正的讀書人,待自已去後,蘇家人不一定能保持住“員外府”的風光,不說成為千年的世家,百年的家族都不一定能成。

於是,蘇員外將目光投向了自已的下一輩。蘇員外早年沉迷生意無心女色,只有老妻一人,共得兩子一女。

只是讓蘇員外失望的是,自家長子隨了自已做生意的天賦,打算盤還行,讀書?那是讀天書!

要不是自已當年拿棍子打,賬本上的字都不一定能認完。

次子比老大還不行,平時吃喝玩樂在行,書房裡紅袖添香的丫鬟擺著,他當老子的都不好戳破他!

好在老二隻是好吃好玩好色了一點,沒有仗勢欺人,逼良為娼,不然蘇員外早就開始清理門戶了!家裡才發達不到幾年了就敢學紈絝子弟的愛好,老子還沒死呢!

幼女倒是愛讀書,識字快又一點就通,還能跟自已討論當朝時政,可惜了女兒身了。

要是早知道自家小女兒是個有才華的,自已老妻生產那日就該叫她女扮男裝的,也省得自已現在愁禿了腦袋。

可惜沒有早知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兒也大了,周圍人都知道自已有兩子一女,總不能叫前面哪個兒子男扮女裝吧!

女兒是個好的,憑藉著自已的聰明才智謀劃了個好婚事,蘇員外在女兒出嫁那天哭的昏天黑地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有多捨不得這個女兒呢!

可惜他們不知道,蘇員外哭的是他蘇家能延續百年的未來。

沒辦法,蘇員外只能將眼光投向孫輩,他要從裡面挑選出一個最聰明伶俐的孩子,培養成才,讓蘇家能夠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老大夫妻關係和睦,不說舉案齊眉但是也夫唱婦隨,唯一遺憾的是大孫女都三歲了還不見喜訊。

老妻在生小女兒的時候便纏綿病榻,沒幾年就去了,自已一個做公公的,總不好插手兒子房裡事,不管是賜人還是崔生,總歸不合適。

二兒子家裡倒是枝繁葉茂的,跟老二媳婦生了一子一女,另外還有庶出的兩子兩女。

只是老二夫妻貌合神離,老二見天的往外跑,老二媳婦是個溺愛孩子的,嫡孫被嬌慣的不成樣,拈輕怕重比女兒家還秀氣,庶出的兩個孫子被姨娘養著,畏畏縮縮跟凍貓子一樣,他看了就煩。

正當蘇員外糾結是對老大家的催生,還是把老二家的三個孫子叫過來自已培養的時候,蘇家大少夫人有孕的訊息傳來了!

蘇家人格外地歡喜,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蘇禾就是在這一片期待中誕生的。

蘇禾也沒有辜負蘇員外的期待,從小就展現了自已的機靈聰慧,大些時候更是表現出了驚人的學習能力。

小時候便能條理清晰地跟人溝通,啟蒙時學習三百千地時候不說過目不忘,過耳成誦,但是多讀即便也能複述個大概。

蘇員外欣喜若狂,下定決心好好培養原主。

怕原主早夭,更是花費重金給原主算命,給了八字起了蘇禾地名字,更是早早地就物色啟蒙老師,授課老師,一副只要自家金孫能讀,就說天王老子都能給請來地架勢。

就這樣,本就天資聰慧,加上後天教育資源能跟上,原主早早地就傳出了才名,神童二字更是被按在了他地頭上。

當地地縣令也樂得治下出現神童,這樣不僅能展示自已地文教之功,等蘇禾以後真的發達了也能混個香火情。

原主地前半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基本上是要什麼有什麼地。

而男主就不行了,穿越到了淮陽縣南陽村的一戶農家裡。現在是他爺爺當家,父親那一輩有四個兄弟,每個人生了四五個孩子,到男主那一輩就有十來個同輩的兄弟姐妹了。

男主所在的李家是南陽村裡比較有名的人家,畢竟村裡不是每家人都能像他們家那樣人丁興旺的。

男主爺爺李老漢娶妻王氏,生有四個兒子。老大李有田娶了小王氏,生有兩子兩女;老二李有富娶妻趙氏,生有三子一女;老三李有糧,也就是男主父親,娶妻孫氏,生有一子四女;老四李有財娶妻錢氏,生有兩子一女。

大大小小的一家人加起來快三十來個了,李老漢家硬是都養住了,沒夭折一個!

要知道,在古代多的是人家生了七八個,最後站住腳的也就一兩個的。這也是為什麼古人會不停地生育後代了,生的越多養大的機率也就越大。

古代的農村基本是靠天吃飯,沒有現代的各種機械可以減輕人力物力,都是純靠勞動力來完成耕種的。

這個時候男性勞動力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哪家的男丁多,就說明這家有更多身強力壯的壯勞力,可以耕作更多土地,自然而然也能收穫更多的糧食!

不僅是田地裡的事情,男丁越多意味著別人越不敢欺壓你們家;生的越多養大的越多,在村子裡的話語權就越大。畢竟誰也不想跟對方起衝突的時候,人家一字擺開一溜的男丁,誰敢動手?

李家就是這樣的代表!

家裡孩子多,還全部都養住了,這就證明了李家人的實力。

而且第三代大半還是男娃,可以想象,未來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將會成為李家發展壯大的堅實支柱。

當然,這些光鮮亮麗的都是給外人看的。

其他人也不知道李家人內力如何。

李老漢家有著封建家族裡的通病,李老漢在家裡有著絕對的權威,平時話雖不多,但是做的決定說的話別人基本不敢反駁,王氏牢牢把持著家裡的財政大權,兒子兒媳的全部所得都得上交公中,由她分配。

而男主的父親排行老三,既不是被寄予厚望,需要給父母養老的的長子,也不是備受寵愛的么兒,上面還有個頭腦靈活,嘴巴甜會來事的二哥。

李有糧在家裡的定位就是一頭老黃牛,只會默默地屬於自已地或者不屬於自已地活計。孫氏也是沉默寡言的人,不會偷懶不會花言巧語,信訪吃虧是福,兩夫妻基本上承擔了家裡家外大半地事情,還基本落不著好。

如果男主沒有來地話,李家會像村子裡地其他人家那樣,日復一日地紮根田地裡。

李老漢他們在的時候可能是一個“團結”地大家庭,等李老漢和田氏去後,四個兄弟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李老漢和王氏也不會公平地對待每一個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已地小心思。

等他們去後四個兒子也會分家,這期間也許會發生一些爭執和矛盾,但是村裡大部分人家都是這樣過來的。等父親那一輩還在的時候,還能維持著兩三代地交情,隨著時間的發展後面小輩長大,大家也就是同村的遠親而已。

當然,男主來了!

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男主幹了兩天就受不了了,堅定了自已要科舉的決心。

所以,男主先用自已的聰明才智讓村裡唯一的一個童生注意到了自已,再由他勸說自已的爺爺送自已去讀書。

期間的鬥智鬥勇不用細說了,反正最後男主成功了。

當然,村裡的童學是無法滿足男主的,鎮上的幾個秀才開的私塾,男主考察一番後也不得不放棄。

不是收費太貴超出瞭如今男主家能負擔的範圍;就是學風不行,像他那樣的農家子進去就是被當出氣筒的存在;好不容易有先生人品、收費都還行的地方,但是那位秀才公打算繼續考舉人,心都不在學生身上。

正當男主陷入困境的時候,正好打聽到了鎮上有位致仕的五品官有收徒的打算,便想盡辦法與之相遇,千方百計地展示自已地聰明才智,勤奮好學,成功地引起了那位官員的注意。

五品官見男主頗具慧根,又感動於他地堅持,甚是喜愛,便收他為弟子。

自此,男主拜入名師門下,努力學習知識,為日後的科舉之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而原主就是在這個時候遇見男主的。

五品實權官員即便致仕也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人脈資源。

所以,當原主的爺爺知道這個訊息後也帶著重禮上門求見,最終那位吳大人同意將原主收為弟子。

吳大人本來收了男主這位天資聰穎的農家子,又收了縣令家求學好問的公子,兼之縣裡明月樓掌櫃的兒子,是不打算再收徒了的。

畢竟三個學生也夠了,本來就是退休生涯無聊想教教學生消遣下的,誰知除了男主這個自已真心實意打算收的徒弟外,其他的都是是被迫“自願”接受的。

只是原主從小才名遠揚,自已考查後雖然不至於如何的才絕古今,但是確實聰明過人,反正一隻羊是養,一群羊也是養,就都收了。

只是另眼相看是沒有的了。

原主自小被眾星捧月,從來都是人群的中心,是別人誇耀的物件。

到了吳大人這裡,老師對他平平,周圍同窗也不會因為自已的身份而巴結自已。

縣令家的公子因為縣令父親對他誇獎過幾次,甚至對自已還有些仇視;只有明月樓掌櫃的兒子對自已和顏悅色些;至於男主,主要目的是求學,根本不會搭理這些權貴弟子的無病呻吟,最多擔心原主這個神童確實過於優秀,影響自已在老師心裡的地位。

當然,男主依舊是男主,在透過幾次考試後,成功的打壓了原主。要知道,原主再怎麼聰慧也受限於時代的特性,是標準的古人思維;而男主,來自資訊發達的後世,思維靈活,又接受了傳統計程車大夫教導,兩相結合自然顯的天賦異稟。

於是,兩人成為了兩個極端,男主越來越眾人矚目,而原主則學地越來越糟糕。

其實是可以理解地,求學在外,同窗不是心理強大的人就是跟自已身份地位相當的人,沒有誰會捧著他。

如果一開始有人察覺了原主的不對勁,細心開導的話也不至於發生後面那些事。

只是原主的先生本來就更矚目男主,對待原主只是普通的態度;而蘇家,蘇員外雖然關心自家孫子學業如何,但是隻會詢問他的成績如何,原主也擔心自已讓爺爺失望,基本是報喜不報憂的。

至於原主的父母,父親常年在外走商,母親也只會生活上關心自已是否吃好睡好,平時還要打理整個蘇家,跟本沒有時間注意原主細膩的心態變化。

周圍人一開始的時候會將兩人對比,看看誰更優秀。到後來原主心態失衡,越學越窄的時候,人們已經不會拿兩者比較了,畢竟男主是肉眼可見的超出了原主太多了。

時光荏苒,吳大人不愧是在官場沉浮幾十年的老人了,教匯出來的四個弟子都考上了秀才。

要知道,他們這地處江南,學風極盛,每年科考廝殺極為慘烈,而名下學子全都考上秀才的更是寥寥無幾。

當然,男主作為小三元理所應當地摘得了案首地桂冠,至於原主,每次都堪堪挨著尾巴過了考試,自然不配再與男主比較了。

對於原主把男主作為對手,暗中比較地事,男主是不知道地,畢竟,誰會在意一個比不過自已的人呢?後來吳大人把男主收為親傳弟子更是風光無限。

男主的記憶中關於原主的記憶,也就停留在了這同窗的幾年,只知道後面原主好像是轉學了,再之後就沒有其他訊息了。

隨著男主繼續科考求學,一步一步地走進乾元王朝的政治中心,而原主,則逐漸地泯然於眾人。

再也沒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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