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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洞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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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著幃帽的人偏頭,朝”福來客棧”掌櫃示意,那人便懂了意思,躬身道:“遵命。”

“小哥直接帶路吧,其餘的事情自然有人替您辦好。”那掌櫃得命之後翻身上馬,在馬上對著王虎子居高臨下的說道。

語畢,伴隨著一聲“駕”,一道鞭響隨之落在馬身上,絕塵而去,方向正是官學。

王虎子還在發愣,一個如雞爪般的手掌突然映入眼簾,他順著手掌看上去,是一個白胖圓臉的人,開口很是恭敬:“小公子趕緊帶路吧,萬不可耽誤了行程。”

但他的聲音尖細,很是刺耳,聽著不像男人的聲音。

知道這些人惹不起,王虎子只能乖乖點頭道:“好,你們隨我來。”說著便領著他們朝著藥山走去。

身後,那帶著幃帽的人被那個聲音很刺耳的人扶著,每走一步都有那道聲音提醒著腳下,極為小心,身後跟著的眾人也都埋頭垂眸的走著,不敢發出聲響。

快午時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那個山洞,本來半個時辰的山路,硬是走了一個多時辰。

幃帽下的人輕聲呼喚,\"軒兒,你在嗎?\"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不安。

洞內,一個身影正在更換草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的動作微微一滯。他轉頭看向一旁滿臉擔憂的林氏,後者手中正拿著剛剛換下的藥渣。

外面的人們等待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出來。

正當他們打算派人進去檢視時,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從洞中走出,儘管他身上沾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但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依舊無法掩蓋。

當看到從山洞中走出的人,幃帽下的女子激動地拉開了眼前的簾子,聲音顫抖地問:\"軒兒,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

那幃帽下的人——居然是本應該在深宮裡,日理萬機,代掌國事的太后娘娘!

那人立時湧出淚水,往前一步跪倒在地,手撐在地上,不住顫抖,低聲道:“母親......不孝子......給您添麻煩了。”

原來這人正是多年前失蹤的靖王,當今太后的第二子周庭軒!

太后看著眼前的人,既激動又心疼,她快步上前,扶起周庭軒,含淚道:“傻孩子,回來就好,這些年你吃苦了,來,我們就去說。”說著便拉著周庭軒的手,走進山洞。

身後的王虎子準備也跟著進去,畢竟林氏在裡面換藥還沒出來。

之前那個尖細嗓子的人,又伸出他那如同雞爪一般的手,一把抓住王虎子的胳膊,不准他進去。

“小哥,貴人們有事要說,你還是陪我在這裡說說話吧。”王虎子看著他笑眯眯的眼睛,和那尖細的嗓音總是聯絡不到一起去。

山洞內部昏暗而潮溼,僅有幾縷微弱的陽光從高處的裂縫中滲透進來,勉強照亮了這個幽深的空間。

洞壁上掛著水珠,偶爾滴落,發出清脆的迴響,打破了洞內的寂靜。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溼潤岩石的氣息,偶爾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

有一塊鋪了樹枝枯葉的地方,可以勉強稱為“床”。

在洞穴的一角,一堆篝火勉強燃燒著,火光搖曳,散發出微弱的暖意和一縷縷青煙,那裡還有一團周庭軒換下來的血布。

太后再也忍不住,早已淚流滿面,抱著周庭軒的肩膀,顫抖著聲音說道:“軒兒....苦了你了....如今你回來,我總是要護住你的,不然我以後去了都沒臉見你母親。”

周庭軒其實並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而是太后嫡親妹妹吳貴妃所出。

如今的太后當年說繼後,前皇后死了之後才入宮的,前皇后還留下一個孩子,就是現在半死不活的皇帝。

當年太后入宮多年無所出,吳家害怕長此以往就會失寵,就讓她的嫡親妹妹入宮,不想吳貴妃在生產的時候難產,孩子生下來,她卻撒手人寰。

因此周庭軒一生下來就被太后抱在身邊教養,與她的兒子無異,若不是多年前與姜家女的事傷了他的心而出走,也許如今的皇帝就是他了。

看著他現在沉穩的樣子,還有眼底抹不去的情傷,太后感慨的拭了拭淚,道:“你這孩子,跟你父皇的性子一樣,都是痴情的人,若你是一個普通人,母后斷然不會說什麼,但你身為皇室,這樣說不行的!——可都改了?姜雪宜如今已死了五六年了,你難不成一輩子不回京城?“

周庭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太后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容他說話,又帶著譏誚道:“你想的倒是好,逃出京城,可你看看,他們會放過你嗎?你也不想想,如今太子昏迷不醒,你就是先帝最後一個孩子!你以為躲起來不爭不搶就管用了,有些人是要將你除之而後快!你如果這都想不明白,哀家就算是白養你一場,從此再不見你就是。”

周庭軒沉默的苦笑,如果這一次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又怎會讓人給太后送信呢?

那“福來客棧”的老闆娘正是太后身邊的親信,早年到了出宮的年齡,出宮之後便在京城開了這家客棧,繼續給太后收集一些資訊,這件事,只有太后身邊的親信才會知曉。

“如今你皇兄重病不醒,哀家是拼著老命把持著朝政,朝中早已有人對此不滿了,這些年開始蠢蠢欲動,你這次刺殺,還不明顯嗎?”太后拉著周庭軒席地而坐,仔細打量著他的樣貌。

這幾年,許是受夠了磨難,眉宇間更添幾分穩重,只是也瘦了太多了。

周庭軒也抬頭看著太后,只覺得她的容貌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忍不住驚呼:“母后怕不是神仙?這麼多年,怎麼還和之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真的一點沒有老,臉上面板細嫩通透,閃著飽滿的光澤,眉色細長,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媚色自然動人。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太后和周庭軒長著同一雙眼睛,都是細長的丹鳳眼。

太后輕笑一聲,輕輕撫上自已的臉頰,含笑道:“這個呀,都是姜雪宜的好妹妹——姜婉之的功勞,她對於女人保養方面頗有心得,若不是她,哀家恐怕也和那些老婆子差不多。”

“婉之的醫術果然神奇,若是當年的姜家還在,會不會比他還強呢?”周庭軒忍不住將提起當年的姜家。

當年姜家和謝家被問罪,他遠在江南,等他得知訊息趕回來的時候,姜雪宜、姜家、謝家早已被滅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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