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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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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輾轉,千年流轉,與神明不過彈指間,鬱裳從未感到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如此漫長煎熬。

安意如病情日益嚴重,一天比一天虛弱,每次去醫院都能感覺生命流逝。

青鸞彷彿從上次回來就變得更加沉默清冷,兩人依舊做著引渡亡魂的工作,默默無言,卻也形影不離。

直到安意如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那幾天,鬱裳莫名的覺得不安,煩躁。

這一天,兩個人照例引渡亡魂,鬱裳靠坐在醫院裡面大樹的枝丫上,看著安意如做完治療靜靜地躺在床上,眉頭微皺。疼痛終究把人折磨的奄奄一息。嘆口氣,生死有命,繼續夜觀天象,回過神,正想問些什麼,卻發現,青鸞不見了。

“嘖,這個青鸞,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鬱裳有些煩悶。閃身進了安意如的病房,就看見青鸞一手覆在安意如額頭處,青光一閃,前塵過往一幕幕顯現。

鬱裳看見了那是曾經的青鸞,白髮飄飄,眉毛如雪,面容清俊,端的是一副少年郎的樣子,唇邊似有似無的笑容掩蓋了那份清冷,眉眼溫和。後來,這形象又變成了墨髮如瀑,眉眼沉寂,繃直的唇角,是那麼不近人情,一滴血淚滑過面龐,是不捨,也是愧疚。

往事一幕幕,千年前的青鸞鬱裳未曾見過,出神之際,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年輕人,出現的悄無聲息,安靜的站在一旁一同看著眼前的一切,眉目中間鮮紅的胎記,似一朵蓮,甚是少見,倒讓鬱裳多看了幾眼,剛想探尋就看見青鸞有些茫然的低語。

“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她還記得我?為什麼他最愛的,最想見的是我?明明……”青鸞言語慌亂,手微微的顫抖,不可置信。

看著青鸞如此,鬱裳有些嘆息,冤孽啊。抬手拍拍青鸞以示安慰。

“她記得你,輪迴這麼多世仍舊記得你,不過是執念,你是她的執念,執念重,孟婆湯也不好用啊!”

“是我害她至此,她為何還要記得我,要愛我?”青鸞情緒有些失控,鬱裳頭一次見這樣的青鸞。

扶正青鸞,鬱裳和他對視,手指向他的心口。終究還是問了:“它不會騙你,你有什麼感覺?”

青鸞沒有回答,仍舊問鬱裳:“為什麼她記得?”

“哎!你也沒忘啊!你記得,她就能記得,我說了,執念”!其實,鬱裳知道他更想再問一次的是為什麼安意如還愛著他。但那又能如何呢?

鬱裳拉起青鸞穿牆而出,剛好,安意如醒了過來,也是,這病痛哪能讓人舒服的休息!剛才那個特別的男子急忙走到病床前照顧。

鬱裳回頭看見這一幕,咧嘴一笑:“嘖!青鸞,你可以給她機會讓她忘了你。你願意放下嗎?”說完便頭也不回走了。還不忘說一句:“黑頭髮黑眼睛更適合你。”

青鸞愣愣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揮手施了一個簡單的術法,將自已一身廣袖長袍化作了筆挺合身的西裝襯衫,利落清爽的短髮,倒是比現在流量小明星好看了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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