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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白天深思熟慮，大腦神經極度疲勞。
夜裡睡得都很沉。
韓墨在夢裡恍惚間見到了已經過世的奶奶。
“奶奶…”
韓墨在夢裡輕喚一聲。
奶奶坐在家裡熟悉的搖椅上對著韓墨慈愛地笑著。
笑容和韓墨小時候的記憶中一樣。
她的眼睛彎彎的，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皺紋。
奶奶就那樣看著韓墨笑著並未有過多言語。
他向著奶奶身邊走去，卻發現自已越走越遠。
奶奶的身影逐漸模糊，過了一會兒從夢中驚醒的韓墨揉了揉眼睛。
此時已是正午，但外邊烏雲密佈透不過一點陽光。
韓墨坐起身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一滴淚滑落到他的手背上。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隨後側過頭看著床上還在熟睡的林瑤嘆了口氣。
還好，她還在。
緊接著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浴室。
韓墨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已。
他的臉色慘白的嚇人，眼睛佈滿了血絲。
開啟水龍頭接了點水洗了洗臉。
突然間他感到鼻頭一熱。
大片的鮮血染紅了洗手檯的水。
“該死。”韓墨心中暗罵一聲。
紅色的血滴在白色的陶瓷上格外顯眼。
韓墨狼狽地清洗著自已，又找來衛生紙堵住了鼻腔。
這才止住鼻血，緊接著將案發現場處理乾淨後他這才走了出去。
明明剛剛睡醒但韓墨依舊感覺很疲倦。
等他換好衣服後林瑤也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林瑤用略帶慵懶的嗓音說道：“你醒啦？大色狼。”
韓墨白了她一眼開口：“我叫韓墨，請叫我的名字謝謝。”
林瑤柳眉一挑：“哦，好的大色狼。”
“泥……”韓墨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力氣去反駁她了。
好在韓墨清理的乾淨，進到浴室的林瑤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整裝待發的兩人站在門口對視著。
林瑤眨巴著自已的大眼睛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我們都不上學了，身上也沒有錢…所以我們去哪？”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咯。先去找工作吧，咱倆今晚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林瑤點了點頭隨後跟著韓墨走了出去。
來到前臺將手中的房卡遞到小姐姐面前。
小姐姐看著虛弱的韓墨以及他身後的林瑤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拿好先生，這是您的身份證。歡迎下次光臨哦。”
接過身份證的韓墨嘴角一陣抽搐，急忙帶著林瑤離開了酒店。
門口韓墨抓了抓頭髮，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林瑤拿出手機擺弄了一下隨後用冰涼的小手拍了拍韓墨的肩膀。
“這裡有個餐館，我們去看看吧？”
轉過頭看著將手機遞到自已面前的林瑤眨巴著藍色的眼睛，白色的髮絲垂落在肩膀上。
好美…
韓墨恍惚間忘記了林瑤的問題，他只覺得她好美。
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看著林瑤沒有回答，林瑤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才使他回過神來。
“啊？好啊，我們去看看吧。”
已經沒有餘額的兩人選擇步行前往。
林瑤雙手搭在小腹上跟在韓墨的背後。
韓墨則是低著頭看著手機導航。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在馬路上。
這風吹在樹上帶走了僅剩的枯葉，這風吹在兩人身上凍得瑟瑟發抖。
低飛的燕子穿過兩人，周圍的環境無一不在警示著兩人即將下場大雨。
路上的行人少了起來。
穿過幾條交通崗後來到餐館。
兩人站在門前細細打量著環境。
這時林瑤在後面攥緊了韓墨的衣襬。
將祈求的目光投向韓墨，弱弱地開口：“我…我不敢和人交流，等下你去問好嗎？”
韓墨對視上那對藍色的眼睛就變得沒有大腦了，脫口而出一句：“好…好啊。”
“歡迎光臨，請問二位需要點什麼？”
服務員熱情地向著兩人打起招呼。
“你好，請問你們老闆在嗎？我有點事情找他。”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老闆不在。”
服務員一臉歉意地對韓墨說道。
“那…好吧，打擾了。”
說完韓墨深深地鞠了一躬準備帶著林瑤離開。
這時一個帶著黑框眼鏡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踩著棕色皮鞋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有什麼是可以幫助到您的嗎？”
中年男人很客氣的開口說道。
韓墨面帶笑意開口：“我們是來找工作的，請問你們這裡還用人嗎？”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需要了。”
“那好吧，打擾了。”
說完韓墨轉身就帶著林瑤離開了。
走出門韓墨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到在背後緊握自已衣襬的林瑤後又充滿士氣地說道：“沒關係，這才第一家嘛，我們接著找總能找到的。”
林瑤小聲開口：“附近還有一家餐館，要不…我們再去看看吧？”
“走！我就不信了，還能都不要人？”
說完韓墨就帶著林瑤走向了下一家餐館。
這一次兩人順利地見到了餐館老闆，只是…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收未成年。”
韓墨激動地說道：“我們成年了，你看！這是我的身份證。”
有點油膩的老闆拍了拍自已的肚腩眯著眼睛打量一下兩人。
看著瘦弱的韓墨以及他身後有些奇怪的林瑤再次開口：“那也不收，我們這裡不招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闆這是壓根沒看上兩人。
雖然兩人有點姿色，但看起來就病懨懨的。
韓墨也明白了老闆的意思，只能帶著林瑤灰溜溜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韓墨都帶著林瑤到處跑到處問，什麼樣的店都問了個遍。
但得到的回答都是…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收人了。”
“很抱歉，你們兩個不符合本店的標準。”
“不好意思了，我們這裡不缺人…”
……
兩人就這樣從白天跑到下午兩三點鐘。
天空已經黑壓壓的，隨時準備下場雨澆的兩人溼漉漉的。
韓墨帶著林瑤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他雙手煩躁地抓著頭，林瑤則是很安靜地坐在那裡。
林瑤雙眼空洞的看向路邊在風中搖曳的大樹，冰冷地開口：“要不我還是…去死吧…”
聽聞此話韓墨停止了抓耳撓腮的行為，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那裡的林瑤。
他不敢相信她是怎麼平靜地說出這種話來。
“不就是沒找到工作嗎？我們再努努力就好了，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韓墨語氣略帶焦急的說道。
林瑤緊閉雙眼，一陣冷風吹起了她的髮絲。
“我繼續留在你身邊只會耽誤你，他們的眼神我再清楚不過了。是歧視！是憐憫！他們只當我是異類！”
說著說著林瑤的情緒再次崩潰，音量提高了，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
韓墨拉起林瑤的手，看著她的雙眼帶著顫音說道：“別再說這種話了好嗎？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活下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