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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送房子，是市中心的聯排小別墅，她承認很驚喜，就是理由站不住腳—究竟是為了放衣服買的聯排，還是為了停車位，至今這個說法沒個定論。
“陳總，我知道你家裡有礦，可別墅又不是衣服，買那麼多幹嘛。”
陳曦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過去不知道誰隔三差五指著偶像劇劇情說，我要是能住在海邊別墅裡有多好有多幸福……
“呵，女人，你不記得自已怎麼說的了？”陳曦覺得熱情被撲滅，渾身上下全都是傷疤。
林染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她當然記得自已說過的話，只是兒子體質不允許。
她還記得確診後，第一次帶上游艇看維多利亞港夜景，沈亦安燒了五天，差點就沒挺過去。從那以後，林染就再也沒靠近過海邊，連泳衣都燒得精光。
“不是，其實是……”林染剛想解釋，卻被陳曦打斷了。
“是什麼？”陳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你最好不要和我說什麼海水過敏之類的荒唐話，我可是學醫的。”
林染有些無奈，只好輕輕嘆了口氣，“好吧。不過，這裡太偏了，離生活區很遠，你總不至於把公司搬到這裡吧。”
陳曦笑了笑，走到林染身邊：“想什麼呢，就算我肯搬公司，學校怎麼搬？”
林染轉念一想，道理也沒錯。
“房子是你的，司機接送還是自已開車，只要你一句話，立馬服務到位。我定了幾輛SUV，安安坐後座安全點。到了你先挑，剩下的給公司做商務車。不能說六年前你沒拿到的禮物，我就可以轉手賣了別人，這很沒良心。
沈馨，我不希望你拒絕。”
你有權利，也有資格，問我要任何東西。”
陳曦一口氣說了很多，林染抓住了最後的重點，誠心問道，“要個人可以不？比如謝芸汐？”
對老婆不聽表白這件事，陳曦已經麻木了，千萬遍在心底問，老婆情商太低怎麼辦？但是她智商又高的離譜。
陳曦委婉地拒絕了，許久都沒品出她“要個人”究竟什麼意思，“你要是喜歡女兒，我們大不了再生個。”
林染不樂意，前一秒情深似海，後一秒翻臉不認人，索性也翻起舊賬來，“她母親幾次三番對我下手，你還要包庇不成？”
陳曦不過是不希望她惹上官司，“為那種人不值得，殺人要償命的。”
林染換了個方式，“保證不涉及法律責任。你是不是可以答應了？”
只是借個骨髓，她覺得以寧醫生的醫術，絕不能開個刀就死個人。
“可以是可以，但陸家……算了，我來解決，京城的人和事都與你無關。”
林染不覺想起爺爺的忠告，“奇怪，爺爺也這麼說，為什麼？”
陳曦聽到“爺爺”兩個字，心底悶悶的，“我覺得你爺爺，不僅不喜歡我，甚至有點討厭我。”
“嗯，所以呢？”林染一點也不奇怪，她此刻有點想知道陳曦什麼意見。
陳曦和她開起了玩笑，“難道因為我比他又年輕又有錢嗎？”
林染忍住沒笑，只是搖頭說道，“那Valentine也是又年輕又有錢啊。而且人爸媽都是斯坦福畢業的，各大州都有個小房子。特別是曼哈頓那套，可以看到自由女神像。我爺爺就特別喜歡他，當初還鼓勵我和他發展下去呢。”
陳曦醋罈子打翻了一地，令他最頭疼的就是這個年下，甚至在得知沈馨已婚的情況下，還能天天送花、月月送禮。以至於他為了守住家庭，上半個月在東八區，下半個月在西五區，光是來回機票都可以繞地球三百圈了。
“我說你爺爺的事情，扯別人幹嘛！”
林染故意和兒子抱怨，“安安，看你爸爸多小氣。”
沈亦安不以為然，“肯定咯，不然為什麼娃娃機都不給兌現？”
林染馬上追問，“你們打的什麼賭？”
沈亦安差點賣了爹，立馬閉嘴不談，轉而言他物，“媽媽，我可以去吃冰淇淋嗎？”
“去吧。”
“不能。”
陳曦想盡可能爭取私人空間，但他的另一半可不這樣想。
除了沈亦安上學，及自已推不掉的工作，其他時間在家，她是決不允許他去往廚房重地單獨行動。
陳曦還想爭取一下，牽著小手帶進廚房，“想吃就吃唄，不多吃沒事的。”
林染差一點就說出“他有病不能吃”，寧醫生囑咐最多的就是忌生冷和辛辣，著急地提高音量，“你知道什麼就慣著他！”
陳曦沒有看出她的緊張，九月還有點小熱，怎麼就不能吃冷飲了，“天氣熱嘛，要不他就吃一口，剩下我全包。”
林染決定留下來的時候，早就想過把沈亦安生病這件事告訴陳曦，只不過沒碰到什麼好的時機。雖然現在可以說，她又不想攪了興致，只好辯解道，“他腸胃有點脆弱，吃不得生冷的，冷飲一碰就拉肚子。”
陳曦半信半疑，沒再糾結冷飲一事，信步走到廚房，自覺完成顛勺重任。
“那你帶他到處看看，飯好了叫你們。”某人本不愛做飯，卻每回到毓秀天城，都要做好幾個菜，不知是想提醒不要忘了這些年的相伴，還是不要沉迷這段契約關係。
過去不說不問，不代表現在也可以。
至少陳曦，明顯肯定自已做不到了。
鬱津暘的事情，還是他費了很大心力才查到些苗頭；那個所謂的爺爺，是完全查不到一點，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科技手段，紙質和電子資料片刻間消失殆盡。
“安安，媽媽帶你打遊戲咯！”
女人牽著孩子一路小跑下樓，十一級階梯過後，看到一個看不見盡頭的遊戲廳。
娃娃機、摩托車、跳舞機、……溜冰場、檯球桌、木質足球桌、舞蹈教室、鋼琴、古箏……應有盡有。
林染髮出感慨，“你爸真大方。”
沈亦安卻不懂，除了娃娃機，他什麼都沒見過，就像那個跳舞機在他看來，白有成那麼大體積，一無是處。
沈亦安小嘴一撅，“小氣得很，沒興趣。”
林染笑著聳肩道，“嘖，一個臭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