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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翰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氣急敗壞的指著龐興棟問道：“你……你說什麼？我堂堂慶王世子，吃你一口羊腿，還得喊叔？”
龐興棟煞有介事的點著頭說道：“不錯啊！我娘說的，趙誠堯兒子得喊我小叔！”
不遠處站著的護衛都快憋不住笑了，長樂公主家的兒子，還真是活寶。
按照輩分來算，慶王世子的確要龐興棟一聲表叔，哪怕他不姓趙。
長樂公主的身份擺在那，就算是慶王來了，也得規規矩矩的。
“侄兒，這羊腿……給你了！叫聲叔聽！”龐興棟回到涼亭內，戀戀不捨的將羊腿遞給趙翰，還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趙翰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剛來到京城，護衛被殺了一個，連口水都沒喝，想蹭口羊腿吃，還得叫人家一聲叔。
趙翰這輩子都沒如此憋屈過，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一把拍掉了龐興棟遞來的羊腿，伸手抓住他衣領，滿臉憤怒的問道：“你……你有膽再說一次？”
“我就是你表叔啊！”
龐興棟這邊話音剛落，趙翰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眼眶上。
趙翰雖然有十二三歲了，但不管是個頭，還是體重，跟龐興棟都沒法比。
兩人扭打在了一團，龐興棟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留手，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趙翰身上……
趙凌天正在御書房內看奏摺呢，於澤緩步來到了他旁邊，躬身小聲說道：“陛下，錦繡別苑裡……出事了！”
趙凌天眉頭微微皺起，斜了於澤一眼問道：“只有一個慶王世子來了，能出什麼事？”
“榮安公兒子下午也去了錦繡別苑，聽下面的人說……因為一隻羊腿，跟慶王世子打起來了！”
趙凌天先是一愣，隨後啞然失笑。
“隨他們去吧，小傢伙鬧點彆扭而已，不用擔心。”
見於澤還不走，趙凌天疑惑道：“你還有事？”
“慶王世子……胳膊被打斷了！”
“哈哈！龐興棟那小子才六歲，打起架來可真不手軟啊！”
趙凌天笑著繼續說道：“去告訴長樂公主，以後這種小事別來煩我！”
“奴才遵旨！”
長樂公主正在家裡嗑瓜子呢，聽下人們說陛下的貼身太監於澤過來了，連忙站起身去了正廳。
於澤帶著兩個太監過來後，將錦繡別苑內打架的事給長樂公主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一開始趙瀅瀅還有些擔心，可聽於澤說自己兒子沒吃虧，還打斷了慶王世子一條胳膊，這位長樂公主頓時笑了。
“小孩子打個架，再正常不過了！於公公還親自過來一趟……這是一萬兩銀票，你拿著！”
不愧是長樂公主，出手就是一萬兩。
“長樂公主，這……這可怎麼使得啊？”
“收了吧！本宮有點乏了，你早點回宮伺候陛下吧！以後我兒子在別苑裡，麻煩你多照應一下。”
於澤感激的點了點頭，不露聲色的將銀票塞進袖口，沒有在榮安公府邸多做逗留。
“敢打我兒子，慶王世子怎麼了……就算趙誠堯來京城，也得客客氣氣的喊我一聲小姑！”
離開榮安公府邸，於澤又去了一趟錦繡別苑，趙翰正鼻青臉腫的在屋內躺著，旁邊還有兩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錦衣年輕人。
這兩人也都是藩王世子，以前跟趙翰見過，第一次到京城來。
“世子情況怎麼樣？”於澤來的時候，正碰見拎著藥箱的太醫，拉住他胳膊小聲打聽道。
“無妨，傷筋動骨一百天，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太醫如實回道。
“這些小爺在屬地都囂張慣了，來到京城後難免會彼此看不順眼，以後怕是還得多麻煩你幾次……”
在太醫離開之後，於澤來到慶王世子的房間轉了一圈，令他好奇的是，龐興棟這小子也在。
鼻青臉腫的趙翰終於知道怕了，見到於澤後，哭著喊著要回蜀州。
另外兩個藩王世子，明顯也很忌憚小山一般的龐興棟，但他們跟趙翰不一樣，在家裡都屬於不受寵的那種世子，話也不敢多說。
“世子初來京城，可能對這裡還不是很熟悉，你們以後多瞭解瞭解，奴才會將世子所求稟明陛下的！”
這些藩王世子都是被送來當“人質”的，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四大藩王，趙凌天豈能輕易放他們離開？
所以於澤回了皇宮之後，也沒提趙翰，陪著趙凌天去了鍾粹宮……
用過晚膳，趙凌天坐在院中跟蘇清秋閒聊，一個小太監卻來到了院外，不時地衝於澤使眼色。
趙凌天也注意到了他，將其叫到身邊，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稟陛下，京兆府被百姓給圍了！”
這名小太監是於澤手下的暗衛。
暗衛的職責是調查那些當初跟司馬家有來往的大臣，可自從司馬川攜妻兒老小離開京城後，於澤就將這些人安插在了一些大臣家中，負責替趙凌天監視朝臣。
趙凌天眉角輕挑，疑惑的問道：“京兆府被圍了？什麼意思？”
那名小太監跪在地上，接著說道：“是……是潘大人的弟弟，私放印子錢，打死了幾個百姓，還燒了人家房子，激起了民憤！”
印子錢，就是高利貸！在武朝的各大錢莊，都有這種“業務”，朝廷也懶得管，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關京兆府何事？”趙凌天面色逐漸陰沉，冷聲詢問道。
“百姓們告到了京兆府，潘大人自打被杖責後，一直在家養病，他弟弟就帶人將上告的百姓打了一頓！如今事情越鬧越大，京兆府外聚集了上千號人……”
趙凌天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齒的說道：“私放印子錢，還仗勢欺人，激起了民憤，該殺！”
於澤趕忙站出來，輕聲建議道：“陛下，要不要讓潘大人過去一趟？”
“哼，現在他過去能安撫住那些百姓嗎？”趙凌天冷哼了一聲，沉著臉快步離開了鍾粹宮。
京兆府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百姓，潘達帶著十多名手下瑟瑟發抖的躲在府衙內，一眾京兆府衙役也慌了神，聽著外面的謾罵聲，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