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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我幾歲啊?”蘇沐沐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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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沐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不對,其實不是夢,而是她童年的真實寫照。

她夢見了她的養父、養母,還有弟弟。其實吧,在弟弟出生之前,養父和養母對她也還算不錯,她們生活的村子離大城市很遠,生活條件不算好,優點是天地廣袤,自在逍遙。蘇沐沐小時候長得很漂亮,也很斯文,隔壁阮家兩兄弟總喜歡過來找她玩,還給她帶金色錫箔紙包著的巧克力,以及小小瓶的雪碧,據說都是在鎮上郵局工作、一兩週才回來一次的阮父給他們買的。阮母心疼東西,又氣不過自家兩孩子外向,遇到一點子機會就敲打蘇沐沐,說她是被親爹媽遺棄的,說她的養父養母生不出孩子才買了她,等等。

那時候的蘇沐沐才多大?六歲還是七歲?什麼都不懂,聽了閒話只會回家告訴爸媽,於是,養母就氣咻咻地跑去和阮母吵架,吵出一大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蘇沐沐就是在這個過程中,非常痛苦地明白了,她真的是被親爹媽遺棄後兜兜轉轉來到蘇家的。

更痛苦的是在養母生下弟弟之後。蘇家終於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她這個抱養來的孩子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一說起這,蘇沐沐無比慶幸自己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

蘇家不敢公然拋棄她,只好幹一份活、給一碗飯地湊合著把她拉扯到初中畢業,在上高中和醫專職高之間,蘇沐沐很識趣地選了醫專,又向養父母保證自己會給他們養老,會歸還家裡為她支付的學費、生活費......

這才磕磕絆絆地將三年醫專讀完,保證自己步入社會時,能有一技之長傍身。

至於之後繼續熬更守夜拿下自考康復治療專業文憑,在私人醫療機構什麼髒活、累活都搶著幹,積攢下“三好醫護”的美名,收穫渣男一枚,再經歷閨蜜與男友的雙重背叛之後,終於憑性情和實力被良心教授舉薦給林昊澤做私人醫護,那都是後話了。

她夢見的,是一邊背英語單詞、一邊看護快一歲半弟弟時的情景。那傢伙是養父母期盼多年才得來的金疙瘩,平時就慣得不行,到哪兒都揹著抱著,別人家的孩子最多一歲就會走路了,他倒好,硬是快一歲半才懶懶地踱上幾步。

蘇沐沐不喜歡英語,她覺得她國語都還沒學好,古詩詞、文言文一堆問號,哪還有能力再加一門語言?所以,夢裡的她背單詞背得極為痛苦,舌頭還沒從讀音裡繞出來,腦袋就直接搖開說不懂中文意思。

弟弟不明白她的悲傷,看見母雞從窩裡蹦出來,留下一個瓷白色的雞蛋躺在草堆裡,他很開心,步伐蹣跚地挪過去想抓雞蛋,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哭起來。

蘇沐沐嚇一跳,趕緊扔下書本去抱弟弟。養母從屋子裡鑽出來,一把將弟弟接過去,跟著就罵她又笨又蠢,連個孩子都看不住,罵起性子了,一巴掌將她摑倒在地。

小小的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耳邊“嗡嗡”直響,周圍的物什都變得模糊不清,好像來了一些人,七嘴八舌說著些什麼。蘇沐沐苦笑,捱了一個大嘴巴嘛,又不是沒有過的事,有什麼好圍觀的?有低沉而急切的呼喚聲,她直覺應該是養父,在這個家裡,也只有養父還對她抱有些許的憐憫,偶爾會給她幾塊錢買筆或本子啥的。

唉,蘇沐沐不喜歡這樣的夢和回憶,溫情太少了,不利於她的身心健康成長,她得想一些向陽的、向美的、向善的東西,保護自己不被黑暗和抑鬱吞噬。

可這一巴掌對那麼小的她來說,似乎真有些重了,她感到暈眩,不能睜開眼,似乎有人把她抱起,在一片急促的叫“快”聲中,她的身體上下左右地晃動。

是被誰抱著在跑嗎?蘇沐沐弄不清楚。她很不好意思,三十七、八奔四十的人了,雖然不像很多同齡人那樣發福,但也不是體瘦婀娜的那種,誰那麼健碩能抱著她跑啊?她沒事,很好,完全可以自己下來走幾步給大家驗證。

蘇沐沐努力睜開眼......

很好,她真的證實了自己是被誰抱著在奔跑,抱她的是個男人,昂著頭,看不清面孔,但卻讓蘇沐沐隱隱熟悉,他不知是急還是累,激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落在蘇沐沐臉上。

蘇沐沐抬手想抹去臉上的水滴,但卻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

但她微微抬起的手卻迅速被另一隻手握住,有激動的女聲在說:“妹妹,妹妹,沒事了啊,別怕,我們馬上去醫院,別怕啊,媽媽在這兒。”

妹你妹啊!蘇沐沐弱弱吐槽,這是在叫她“妹妹”嗎?一把年紀,當得起誰這麼青春的稱謂啊!

可她也是真的犯暈、無力,周圍的聲音很雜,卻充滿善意,有被放在床上的感覺,鼻端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有醫生在為她號脈,沒錯,她感覺到了來自手腕處的專業按觸,有聽診器落在胸口的冰涼,以及,針頭扎進手背的刺痛。

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蘇沐沐迷惑不解,又無法清醒詢問,隨著外界的這一系列動作,她竟似真的感受到一種虛弱般,慢慢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接觸到一個女人焦灼而關切的臉,這張臉像一把鑰匙,開啟了她童年發生變故之後便沒有了的記憶。

其實,蘇沐沐和林昊澤一樣,也是土生土長的老廠人,她上頭還有個姐姐,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了,父母是同林昊澤的父母一樣打外地遷來的,或是本土人?她也不知道,畢竟,當年她因意外而被帶走時,僅僅也才六歲。

六歲!正準備上小學。恰逢暑假,剛下過大雨之後的放晴天,比她大四歲的姐姐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上山刨野菌和野山筍,她哭著鬧著求帶,姐姐拗不過她,只好把她捎上,哪曉得爬到半山腰時,小短腿的她爬不動了,姐姐就把她放在“貓兒洞”口,叫她等著她們採了山筍和蘑菇,返回時再來接她。

但不知道是她耐心不夠,還是姐姐和同學們刨山貨刨得忘了她,蘇沐沐只覺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都還是沒等到姐姐。

天又下起了雨。像三十多年後的這一天一樣,又大又急,她躲在洞口雖然淋不著雨,但雨水順著山坡流下來,弄溼了她的鞋子和褲子,她只好往洞裡乾燥的位置走......。

畢竟還是太小,剛走沒幾步,就一腳滑摔在地,頭磕在堅硬的石頭上,當時就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的蘇沐沐在只會一件事:忘記。

她先是忘記了之前真實的生活環境和親人。

撿到她的農村大嬸說她是被父母遺棄了,幸虧自己“好心”收留了她,正好,家裡有個”親戚“在幾百公里之外,多年不育,想孩子都快想瘋了,將蘇沐沐送過去,恰是一件兩好湊一好的事,人人都皆大歡喜。

蘇沐沐一個小屁孩能有什麼資格說好或不好,只能跟著她坐了大半天的綠皮火車,來到了後來的養父母家。

在來到養父母家之後,安沐沐又選擇忘記自己被農村大嬸送人的經歷。養父母讓她讓他們“爸爸”、“媽媽”,她就把他們當成爸爸媽媽......

學了醫的她知道,這在醫學上被稱為“分離性障礙”,是人遭遇重大打擊或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強迫自己選擇相信最能保護自己不再痛苦的一種表現。

是的,當初她是無意中的故意強行遺忘,讓自己接受現實、順應現實,從而不用忍受沒完沒了的與親人分離的煎熬和痛苦。

如今,她全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像過電影般從她的腦海裡升起、鋪開,她大悟,自己其實並不是被遺棄的孩子,是那個農村大嬸太壞,發現她後不僅沒有幫她找家人,相反,還偷偷摸摸將她賣給了另一戶人家。

憶起一切的蘇沐沐也認出來了,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生她、養她到六歲的親媽!說不激動是假的,可與激動一起來的,還有迷糊,怎麼回事?時空錯亂了嗎?她怎麼會見到幾十年沒變模樣的親媽?

蘇沐沐的腦子亂紛紛的,親媽的臉就在離她眼睛不到十厘米的位置,不停喚她“妹妹,妹妹,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媽!”蘇沐沐艱難地喚了一聲,以為會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沒想到,卻是稚嫩得差點沒把她嚇傻。

她伸出手,想握住親媽的手,告訴她自己沒事。可是,當目光落在揚於眼前的一根小細藕似的手臂上時,蘇沐沐呆滯住了。

發生了什麼?她定睛看親媽,在她的瞳孔裡,看見白得發亮的床單上,小小的幼兒園大班姑娘正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蘇沐沐不敢相信地轉回本打算去握媽媽的手,揪起自己臉上的面板。果然,媽媽瞳孔裡的女孩,和她做著同樣的動作。

“我......我幾歲啊?”蘇沐沐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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