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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初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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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的,恰好是蟬鳴鳥語,恰好是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恰好少年是少年,書生意氣也有,陽光方正存在。或許是回憶給記憶上了一層來自時光和黃昏濾鏡,所以回憶當初,會有懊惱,會有感嘆,會有歡趣,會有遺憾和悲傷。幸好,我曾經是少年,現在還是少年。

我的回憶好似一本相簿,時間便是鑰匙,如今時光白駒過隙似的,腦海裡的有些畫面卻變得越來越模糊不見,一些曾經熱烈不願忘記的感情好像逐漸熄滅的火苗,回憶逐漸失去色彩變得黑白,那些讓我熱烈讓我生命活力,那些讓我刻骨銘心的事情都悄悄溜走。

謹以此書,獻給過去的自已,獻給不願熄滅的生命之火。

我叫姜歡,不抽菸不喝酒不追二次元,不愛運動超級愛吃的非典型宅男一枚。我有些傲氣,有些自卑敏感,有些自欺欺人,有些大言不慚,有些敢言敢恨,有些不畏強權,有些嚮往懵懂的感情,更心之所屬--草長鶯飛。

我和那些熟悉卻也陌生傢伙的見面恰好是盛夏的某天。

上午九點半的一中對面。車水馬龍,人頭湧動,這時剛好是是開學的時間段,車輛的喇叭聲,保安大叔的喊話聲,家長的叮囑聲,學生的道別聲,歡迎聲。

好多。

萬里無雲,陽光萬里。樹影剪碎陽光,如同一片片花瓣散落地面。夏風吹拂,吹起一些燥熱,吹起一些個故事。

滴!滴滴!

我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我有些不爽,眯著眼睛,覺得窗外的景象有些發白發亮。抬起手,看了眼手錶,快要到返校的時間了。

“媽,就在這下來吧,前面太擠了。”我朝著主駕駛的老媽說,手裡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邊收拾邊說。

我從車門跳下來,開啟後備箱,掏出厚重的行李箱,然後又關上。轉身朝他們揮手說道:“別送了,走了走了,又不是第一次上學,沒事兒快回去吧,擠死了。”

身邊熙熙攘攘,每個人臉上戴著口罩,無非是爸爸媽媽囑託孩子照顧好自已,學生們或不情願,或期待的回校的場景,我當時還是兩百多斤的大胖小子,穿著一層緊貼著我身子的防曬服,被離譜的氣溫折磨的滿頭大汗,口罩溼漉漉的貼在我的臉上,讓我臉上覺得發癢,苦於沒有多餘的手拿出來調整下,拖著行李箱,熟悉的小路也覺得有些遙遠。

我停下來休息,順便尋找著接應我們的負責老師。我深呼吸著,眼睛掃著前面。

我不知道當時英語老師是怎麼認出來我的,明明我們還沒有見過面,明明她連我的聲音都沒有聽過,明明當初又那麼多穿著一樣校服的學生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就是很厲害的認出來我了。

她朝著我揮手,我有些詫異,以為是誰誰的家長,想著哪個公子哥這麼檔次,連返校也要媽媽陪著?直到英語老師張口,向我說道:“同學,你是姜歡嗎?”那個乾脆又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打中了我的記憶,我慌忙拖著箱子往前走去,順便連忙點頭,開口說:“嗯,對滴。”雖然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時的自已聲音肯定只有自已能聽見。

當時英語老師身邊還站著兩個男學生,一個高高瘦瘦的帶著黑色邊框眼鏡的男生,另一個是一個相較起來有些矮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面的,臉上長著很多痘痘的男生。英語老師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呼,介紹著說她旁邊的都是和我一個班級的同學,我有些社恐,站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位置,眼睛倒是盯著他們看,視線在他們身上游走,看著老師嘴唇一開一合,但腦子早已經飛到不知道是七度空間還是八度空間,聲音進了耳朵直接變成不可名狀不能回憶的陌生符號了。

我有些呆呆的點頭,好在時間不是很長。

“正好,你東西挺多的,就讓王忠斌幫你把行李帶回宿舍去吧,你先回教室,把包和書收拾一下,一會自已的事結束了來幫忙,班裡提前回來的男生都出來幫忙了。

我點點頭,將行李遞給向我走來的王忠斌,他就是那個臉上有很多痘痘的男生,我不好意思的向他說:“行李挺沉的,麻煩你了。”

他接過後點了點頭,也沒正眼瞧向我,就朝著宿舍回去了。我心裡有些尷尬,但也覺得無所謂,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有些陌生和距離感正常。只是沒想到,那個傢伙在後來的日子裡相處下來怎麼能這麼悶騷!

我聳聳肩,順著人群朝著教學樓走去,跟著離開前英語老師那裡得到的訊息,朝班級走去。

我站在門口,抬頭盯著班級牌,在門外聽見屋裡嘈雜的聲音,交談聲,掃衛生的聲音,再三確定後走了進去,一眼望去,我確定了班裡大多還是女孩子在打掃衛生,“班裡就這麼幾個男的?”我心裡這麼突然的想到。

找到座位,放下包,收拾完自已的衛生,我趁著喘口氣的機會偷偷看向那群女孩,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可能認識的人。

好吧,想多了,想多了。

***

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著一捆表格的男同志。要是我判斷沒有錯誤的話,想必這位身材有些發福的,留著寸頭的,挺著一個啤酒肚的,表情有些嚴肅的,就是我素未謀面的老班了。

“童鞋們,安靜一下,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咱們20班的班主任孔祥帥,咱們未來2年都在一塊,咱們也是第一次見面,首先歡迎大家來到咱們班級哈!”講臺上的老班將手撐在講桌上,嘰裡呱啦飽含熱情的說。,一邊說一邊還笑呵呵的。

吧唧吧唧,啪啪啪啪。臺下啊響起一片掌聲。

老孔這人很容易讓人覺得親近起來,他像是有一種可以把生米煮成夾生飯的能力,悶熱的教室就像是蒸米飯的蒸籠,他就可以做到把大多數的人聯絡起來,但又不會讓每個人都那麼熟悉。

大家好像都被老班開啟了話匣子,一群只在網上聊過天的同班同學,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默契,紛紛轉看向身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聊了起來,班上氣氛莫名就被調動的變得活躍起來,我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想著能不能在一群陌生的不是好鳥之間找到一兩個可以說話的人來讓自已變得合群一點。

我的目光掃了大半圈,看見當時見過面的戴著大黑色眼鏡框的兄弟就在我斜後方不遠的位置,我們座位安排是一列一排的,我朝那個大兄弟的方向伸出手努力擺了擺,希望能讓這位一直低著頭的,像鴕鳥一樣的朋友注意到我的存在。

持續了有一會,鴕鳥兄弟抬起頭,眼睛裡帶著有些呆滯和害羞?回應了我的“熱情交流”他像是有些靦腆的朝著我笑了笑,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已的腦門和後腦勺,我原本以為自已說話的聲音已經足夠小了,沒想到的是這位大兄弟的聲音簡直小的“細不可聞”。我放下手,把身子擺成一個讓自已舒服的姿勢,把頭別了回去,重新看向老班的激烈發言,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我只覺得一陣迷糊,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呼,呼呼。

我覺得嘴角好像流出了口水,為了避免發生口水拉絲的情況,呻吟一聲之後我微微的抬起頭,看向講臺上的老班還在滔滔不息,“這麼能說真是厲害啊”我心裡突然這麼覺得,轉頭望去一邊,看見自我介紹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但聽起來那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我好像認識也說不定其實。我有些近視,眯著眼睛希望看清那個女孩的模樣:紅色的短袖上衣,背後有一個似乎是米老鼠的圖案,褲子是普通的黑色運動褲,旁邊帶兩條白槓的那種,臉上帶著有些嬰兒肥,掛著一副圓框眼鏡,頭髮被白色的大發繩系成短短的單馬尾。

不知道為啥,這個女孩給姜歡一種可能會聊的開的感覺,姜歡心裡莫名有一種想要和她成為朋友的想法。

“為啥我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我晃晃腦袋,對自已的的反應突然一愣,然後對這種想法感到有些奇怪,“算了算了,這才第一次見面,想得太多了。”我告訴我自已。

但我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多人的陪伴或許會是上天很久就為你準備好的,那些人你會遇見,哪些人你要失去,有種不恰當的說法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現在回頭看過去的那個夏天,覺得好多事情就已經告訴我們故事最後的答案了。

我有些社恐,不知道應該在這一群新的人們面前說一些什麼,所以就匆匆地,草草地找了一些客套的說辭結束了自我介紹。

“最後,我再強調一遍,再有三天就是期中考試了,我們雖然剛剛回來,但儘快調整過來才行,不要說要幾天緩緩,什麼時候了該調整的早在家裡就應該調整好了,好了,就這樣啊,還有一節課的時間,抓緊時間看看書複習複習。”老班雙手撐在講臺上,眼睛掃視一圈,然後挺起水桶一樣的肚子,挪過身子轉身走出了教室。

班級上很快就有很多人發出了“哎呦”“怎麼這樣啊”之類的抱怨聲。老班還沒邁出教室的腳又退了回來,撐起脖子,瞪向班裡。班裡幾個最活躍的人便很快就“安分”下來。

這怎麼 算不上回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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