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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卓傑被秦依蒙罵得一愣,手上就不由自主地鬆了,秦依蒙趁機得以掙脫她的手臂,頭也不回地走了。
樊卓傑有些失魂落魄地站了一會,然後垂頭喪氣地走了。
秦依蒙還是用她的老方法,生活中的不快,工作來治癒。出於熱愛的工作可以包治百病。樊卓傑帶來的不快插曲很快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她從圖書館借的書已經看完,也快要到期,她決定去換書。
她在宿舍裡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這幾個月來工作太忙,已經很久沒有寫生了,換完書之後,不妨去寫生換換腦子。她把畫冊和鉛筆,橡皮也放進了包裡。
秦依蒙在圖書館換好書,從後門出去,走上另一邊的樓梯。由於人人都坐電梯,所以這一邊三樓的樓梯間處十分寂靜,向來沒有什麼人經過。
樓梯間有一整面的玻璃窗,是個寫生的好地方。秦依蒙是因為向來有喜歡漫遊的習慣,才發現了這麼個好地方,那一整面玻璃窗中,有極好的視野,能看得到大學城裡的內湖,湖邊有木柵欄,上面爬藤薔薇的綠葉茂密,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薔薇,湖面波光粼粼,大約是週末,大學生們都去校外放鬆了,湖邊的綠道並沒有什麼人。
秦依蒙用手比了個取景框,便在樓梯上,開始刷刷地畫了起來。樓道里一時只有她的筆在紙面上划動的刷刷聲,秦依蒙畫得正興起時,突然聽到樓下有人從下往上走過來,她有些詫異。
她雖然是第一次過來寫生,但自此她很久以前發現了這個樓梯間以來,看書看累了可以看風景放鬆一下眼睛和精神。她每次來圖書館換書,就不願意坐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看了,而是捧著新借的書在這裡享受讀書時光,視野絕佳,無人叨擾,一本書差不多就能看完一半,畢竟工作日不大有可能有這麼大塊的集中的讀書時間,也不大可能有這麼寂靜的環境,所以她幾乎每次到圖書館來,都要物盡其用地在這裡待上半天,已經有四五次了,幾乎從來沒有人到這裡來過。
今天竟然有人過來,她也有些奇怪,大概是一個和她一樣喜歡透過漫遊來找好地方的人,她倒是有些期待的,但是手下並沒有停,決定等來人走過身邊時順帶抬頭看一眼,反正這個樓梯間已經被她佔用了,這人若是有和自已一樣的喜好,大可以再往上走一層,反正每一層的構造都一樣。
來人走到她身邊之後,她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啊”聲,隨後就陷入了尷尬。
走上來的人是伍毅然,兩人自從幾個月前在榕樹下不歡而散後,雖然還因為拍攝工作有接觸,但卻並沒有再單獨相處過,但是老天似乎故意要讓兩人的生活牽扯不清,總是會有莫名的巧合。
伍毅然來到這裡,是在一個經常逛的攝影論壇裡,其中有個帖子專門分享一些比較好的拍攝地點,這還是他第一次尋到這裡。
空氣彷彿凝滯了。秦依蒙發現自已對待伍毅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軟弱,在凝滯一般的寂靜中,她很不爭氣地聽到自已的心跳又加快了,跳得過於大聲,她簡直懷疑伍毅然也聽到了。
他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一絲淡淡嘲諷之色,難道她以為自已是故意在這裡為了偶遇他嗎,她的臉立刻漲紅了。
正想自已是直接收拾東西直接走人,還是說兩句話諷刺一下他,作為對他臉上諷刺表情的回敬,卻聽得伍毅然已經先開口了:“又在寫生啊,怎麼,你那位樊大公子沒空陪你嗎?”語氣中的嘲諷味是臉上表情的好幾倍,但奇怪的是,還有一股莫名的酸味?
秦依蒙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伍毅然竟然知道樊卓傑在追她。那不還是挺關心她的嘛,不過,他既然認為自已不配和他的白月光相提並論,那麼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在這裡對她的感情指手畫腳。
她心中有一絲勝利的愉悅,心跳也平穩了下來,她坐在原地,朝他嫣然一笑,“你覺得我們已經熟到可以讓你過問我的感情的程度了嗎?”
她原封不動地把他曾經對她說過的狠話甩還給他。
伍毅然臉上的嘲諷笑容瞬間消失了,他冷冷地說:“我對別人的感情問題沒興趣,只是有點驚奇而已,沒想到滿口夢想的人,原來也並不能抵抗住金錢的誘惑。”
這簡直是人身攻擊!秦依蒙的火氣蹭地從腳底躥到頭頂,她“嚯”地一聲站起身來,寫生本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又從沿著樓梯滑下去,落在了伍毅然的腳邊。
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站定,她的頭只及他的胸口,她仰著頭,眼睛裡冒著火焰,灼灼地看著他:“你是說我拜金?好,就算我是拜金女好了,那跟你有關係嗎?你用什麼立場在這裡對我指手劃腳?”
有句俗話說得好,自古以來,男女吵架,男人就沒有贏過女人。
伍毅然被秦依蒙的話噎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了秦依蒙好一會兒,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冒著火,一臉挑釁地看著他,更讓他惱火的是,即使是盛怒之下,她的臉依然綻放著美麗的光彩,讓他覺得口乾舌燥。
伍毅然最終決定放棄繼續和她逞口舌之利,他冷若冰霜地轉開視線,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沒什麼資格管你的事。”
說完轉身就要往樓上走,忽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低下頭去一看,是秦依蒙的寫生本,那寫生本就是他以前在鐵軌上遇見她的那一本,開啟的寫生本上有一幅畫:一個精靈女孩兒坐在白色的鐵絲網眼中,一隻手攀著鐵絲,一隻手拉過鐵絲網上的葉子,那葉子對她來說,大得如同一把巨大的傘,為她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她幾乎整個身體都在綠葉陰影的覆蓋下,只有小腿以下的面板才暴露在太陽外面,那一定是陽光亮烈的夏天,因為裸露在陽光下的一小截小腿,幾乎是白得透明的。
他不由得愣住了,他對那幅畫很熟悉,半年多以前,他曾經看著這幅畫從作者的筆下緩緩成形。
他想起那個坐在鐵軌上畫畫的女孩,泛起一絲柔情,便有些心軟,不由自主地去看秦依蒙的臉,剛好也見她抬起頭來看自已,只是她臉上早已經沒了方才的倔強和囂張,取而代之的,竟是莫名的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