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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過一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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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秦依蒙來說,這次年會後的風波並沒在她心上引起多大風波。

她已經在夢裡走過了將近一年。

大部分時候,她總會忘記自已在做夢,實在是這與現實世界實在太像,周圍的人有自已的思想,有自已的行為,包括有些意外的出現,就如同年會上和小樊總的衝突,也完全不在她意料範圍之內。

但是她又時時刻刻記得自已在現實裡經歷過的那次人生裡發生過的所有事。她猜想,現實裡那瓶來自杭州那個神秘花店的\"燕歸來\",實際上可以說是一瓶後悔藥,具備營造非常逼真的幻境的能力,可以讓人在睡夢中以一個夜晚的時間去經歷十二年,從而去探索生命裡的另一種可能性。

她不禁想起剛入夢的那一陣子,那篇給暈暈乎乎的自已提了個醒的小說《豆蔻黃粱夢》。

那也許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作者是真的像她在夢裡回到八年前,經歷了另一段青春。

搞不好那個作者,叫什麼來著,對,易朱顏,也像她一樣,曾經到過杭州的桃花塢,也在那裡留下了時光膠囊,從而獲贈了一瓶後悔藥呢。

她雖明知是夢,但並不因此而放肆,基本上是認真地把這當做是一次重生,謹慎地對待著自已的夢想和情感,就像哪怕在夢裡遇見了現實中不曾出現過的伍毅然,讓她情難自禁,不能自控地心繫於他。

可明知是做夢,她也不敢放浪形骸地去愛一場,即使是在夢裡,她也依舊怕受傷,寧可竭盡全力追求服裝設計之夢,也不願全心全意去追尋反覆無常的愛情。

但她潛意識裡又有著巨大的勇氣,當這個夢裡出現強大的外力危及她的信念和她的夢想,她就會驀然記起這一切不過是個夢,從而無所畏懼。

KTV 一直唱到凌晨一點場次結束才散場,楊潔絲在外面租了房子,生產部的楊經理回家時會經過那片民宅區,便順帶載了她。

老龐的家在市區,便沒有回去,而是回廠裡給經理配的單身宿舍住,便順帶載秦依蒙回廠。

路上,老龐見秦依蒙坐在後座上一語不發,滿臉沉思表情,以為她在為小樊總的威脅擔心。便溫言對秦依蒙說:\"莉迪亞, 今天的事,你不用擔心。小樊總不敢拿你怎麼樣,你不是他手下的人,他在工作上不能為難你的。\"

秦依蒙倒不是在擔心這個。不過她很承老龐 的情,他一直是一個很照顧屬下的老大。她笑了笑:\"沒事。\"

老龐聽秦依蒙語氣平淡,不由得轉頭看了一下她,見她神情淡定,嘴角還帶著一絲滿不在乎的微笑,想起在KTV 包房裡的狀況,心中好生驚奇這小姑娘的勇氣,不由得搖了搖頭,笑自已瞎操心。

第二天是不用上班的,有些人的車票早已訂好,一大早便爬起來趕火車了。

秦依蒙已和表哥說好,坐他們的車回去,表哥自已創業開工廠,要到大年二十六才放假,嘉輝這邊二十五才放,所以秦依蒙還需要在廠裡等一天。

前一天晚上在KTV 又唱得太晚,回到了宿舍時,室友們早已睡下,怕吵醒她只得輕手輕腳地衝涼,弄得格外慢,一切弄妥躺下時,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三點了。

左右無事,她乾脆把鬧鐘關了。這一年到頭的,一個懶覺都沒睡過,這次總算可以放縱一回睡到自然醒。

大概是真的太困頓,秦依蒙這一覺睡得十分香沉。同宿舍的秀秀和小丹都是這天早上的火車,天還沒亮就起來收拾東西了,說話聲,腳步聲,收拾東西,開箱關箱的聲音,整棟宿舍樓每間寢室都差不多的狀況,加之同事們回家在即,心情雀躍,那一種雀躍歡欣,使得音量比平時大了一杯一倍不止,整個宿舍樓裡瀰漫著節前放鬆的狂歡的氛圍。

秦依蒙愣是沒醒,她做了個夢,夢到自已回到了老家,正走在老街上閒逛,那條老街上賣的全是兒時的美味:鹽胡豆,亮晶晶的南瓜糖,綠澄澄的冬瓜糖,誘人的糖油餈粑,五彩繽紛的玉米薯片,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麻辣豆腐,街上摩肩接踵地全是人,從異鄉歸來的遊子,滿臉洋溢著幸福,討論著這一年裡在外打工遇到的人和事,街邊是小攤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下一刻,她發現自已正坐在一間頂樓的民宅,窗外是藍天白雲,她的桌面上,正用手機播放著網課。她正自驚異,拿起手機,想去細看是什麼課程時,便醒了。

寢室裡靜悄悄的,她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寢室裡只有丹丹一個人了,她的車票是晚上十點的。

她的行李已經都收拾好,一個箱子,一個揹包,碼放在她的床邊。

丹丹正坐在桌子前吃著炒粉,是用一次性飯盒從外面的餐館打包回來的,食堂已經停止供餐了。

\"我的天哪,秦依蒙,你可真能睡,宿舍這一早上叮叮噹噹,嘻嘻哈哈地,簡直比菜市場還吵,你是怎麼做到不被吵醒的?居然睡到現在才醒!\"丹丹聽到秦依蒙起床的動靜,轉過頭見秦依蒙,立刻誇張地大呼小叫。她的表情總是有點用力過猛的感覺。

\"剛好做了個在老家逛市場的夢。\"秦依蒙說。

\"嘖嘖…\",丹丹真心地歎服道,\"你這丫頭做夢都比別人會做!我可算是服了你了。我不行,我一大早就被吵醒了,晚上還要坐火車,這火車一坐幾十個小時的,我在火車上向來睡不好!下午我還得在補一覺再說。\"

秦依蒙打著哈欠,走到外面的陽臺去拿洗漱杯,提醒她道:\"吃了就睡,當心又長胖,這一個月的睡前操就白練了。\"

丹丹被秦依蒙說得一怔,正往嘴裡送炒粉的手停住了,隨即豁達地說:\"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每逢佳節胖三斤,全國人民一起胖我怕什麼,大不了回來繼續減嘛。\"

秦依蒙搖搖頭,沒說話,開始往牙刷上擠牙膏。

丹丹卻從裡面跑出來,賊兮兮地問秦依蒙:\"秦依蒙,昨天晚上你們去唱K時,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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