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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丹形成之後，還要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供養期，以確保體內的妖丹基礎更為夯實，若依舊僅僅靠著天地靈氣，除了躲避同類追殺以外，還需要剋制走偏門捷徑的內心，至少還要再經歷漫長的300年之久。
妖丹供養階段完成之後，動物們才能幻化為精，若想不走捷徑修成人形，前前後後要經歷600年的漫長歲月，而且還要建立在資質卓越的情況下，最最重要的還是：中途不能被殺。
想到這裡，張卿承有些不屑地追問道。
“好！那你自己說，就你這點道行，從魚化為人形用了多長時間？勸你坦白從寬，巧舌如簧是更改不了事實的，今天本道就偏不信了！”
“1210年啊……”
“貧道告辭！”
面對如此刁鑽的質問，女孩想都沒想就說出了答案。
張卿承深感自己是遇到硬茬了，手指一揮蒼仙劍歸鞘，扭頭就要走，即便是臨走前也不忘給小妖行個拱手禮。
面對1210年的正道修行，雖然資質有點欠缺，可張卿承依然感覺到自愧不如。
“等等！”
他剛要離開，沒想到卻被那女孩伸手攔了下來。
“怎麼，你個小妖還能賴上我嘛？”
“切，誰賴你，看你挺好玩的，長相也算周正，就是腦袋軸了一點，今天本姑娘偏要把你這軸勁扭翻了車~”
“你……”
“咯咯~~”
就在此時，一聲雞叫霎時迴盪在耳邊。
秋日的一縷晨光透過樹上零零散散的樹葉，照在張卿承的臉頰上，並輕輕將其喚醒。
剛一睜眼，便感覺腦袋有些昏沉般地輕痛。
昨晚離奇而又模糊的夢境，讓原本習慣性面無表情的張卿承，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如此有趣的靈魂。
“你斬的是禍害人的壞妖，妖也有好壞！”腦海中再次響起這句既熟悉又陌生的話。
女孩……魚妖……
張卿承猛然一驚，忽然想到夢境中的女孩，該不會就是金蟾口中的兮沐吧。
想到這裡，他開始在腦海中翻找著昨晚的夢境，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起那小妖究竟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他們兩者之間具體發生的事情。
“妖也有好壞……”張卿承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嘴角處漸漸地勾起一絲淺笑。
天地之大，動物本來就跟人類共生，這種明擺著的真理，哪怕放在現實之中，張卿承也是無法反駁。
回想前幾日，正與金蟾交戰之時，那女孩的一句提醒，還讓張卿承有些不解，妖就是妖，何以分好壞？
如今看來，倒也算是有幾分道理。
若真如世間的妖都如方才的夢境一般，遍地是妖又有何妨。
此時的張卿承還刻意地解開胸前的衣物，看看自己的胸脯，明明知道夢境都是假的，可當看到完好無損的胸肌後，內心卻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
可惜，夢就是夢，太過理想背後，往往都是極其殘酷的現實。
或許因為對未來有著太過美好的憧憬，腦海中才能幻化出如此不切實際的假象罷了。
望著四溢的陽光，張卿承自語道：
“我大抵是太累了，竟然睡到太陽高掛，如果師尊看到了，肯定少不了一通責備。”
如書生般的手掌，輕輕撫了一下伴有餘痛的頭部，明明昨晚上已經深睡，可依舊沒有褪去滿身的疲乏。
他緩緩站起身來，鬆動了一下筋骨，拖著沉重的身體繼續前行，尋找鼠妖的蹤跡。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如果是耗子精，按常理來說，秋日已至，這些耗子夜間必然會忙於屯備口糧過冬。
可是一夜下來很是平靜，沒有任何妖物的活動跡象。
即便張卿承睡得再死，也不至於妖物作亂都喚不醒他。
“有意思，這些耗子難道都絕食了不成？”
耗子最擅長的就是隱蔽，如果夜間不出來活動，那白天更是甚少出現。
這些成了精的耗子，一旦躲在地洞中，就連道行高深的張卿承也無從查詢。
無奈之下，他只能徒步尋找，但願能在鎮子中發現妖物的蛛絲馬跡，以便快速鎖定這些傢伙的老巢。
小鎮空蕩蕩的很是冷清，只有張卿承仙氣飄逸地一人行走在街道上。
走著走著，他忽然轉進了一個就近的偏巷，繼續向深處又走了沒幾步便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語氣平和道：
“出來吧，別躲了。”
經常和妖物打交道的張卿承，覺察能力自然遠超常人，當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便刻意走進一處沒人的地方，誘導對方現身。
張卿承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猶如受傷的小貓一般，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女孩身著粉紅色交領廣袖齊腰襦裙，墨黑綰髻略垂幾縷青絲隨微風搖曳，一把點有靈明做工精緻的銀簪斜插作襯，稚嫩的小臉膚如凝脂，一雙烏黑明亮的眸子燦若繁星，如櫻花般的薄唇輕輕抿起，一顰一笑既嫵媚又不失淡雅。
女子分花拂柳徑直走向張卿承，絲毫沒有因為突然被察覺的緊張之情。
在如此人煙稀少的小鎮，突然冒出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張卿承手中的蒼仙劍，被握得多了幾分力道。
“卿承……”
女孩一開口，便讓張卿承頓時一怔！
一個陌生女子，一開口便熟練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張卿承眼眉微蹩，仔細上下審視著眼前這位仙姿玉貌的少女。
那烏黑清澈的雙眸...
提唇含蓄地輕笑...
眼前的景象，讓張卿承的精神猛然一恍，腦海中忽然閃過片片模糊的記憶，腳下瞬間感覺有些站立不定。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輕撫了一下額頭並晃了晃腦袋，這才有了些許的好轉。
明明與女孩初次相遇，張卿承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強烈！
少年從小到大一直在仙闕門，可以說，所識的人群只有師尊、眾師弟，清一色修仙的男人。
女人？
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地回想，卻怎麼也找不到有關女孩的任何記憶。
“姑娘，我們可曾見過？”
女孩一聽，剛剛想要上前邁出的半步，被瞬間停滯在了空中，少時又緩緩地撤了回來，漆黑的眸子不由得轉動了一下，隨後又眨了眨，宛若瞬間被驚醒一般。
“小女子名叫兮沐，原本是……”
“等等，你說你叫什麼？”
張卿承的語氣驟然凝重了許多，接下來，他睜大雙眼仔細注視著女孩面部表情上的一舉一動。
少女頓時有些慌亂，只見輕塗口脂的兩片薄唇微微張開，躊躇地擠出兩字：
“兮……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