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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臨出山見“酒鬼”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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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渡 悅歌苑

剛剛到達悅歌軒門口,他輕輕推開房門,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如洶湧澎湃的海浪般撲面而來,讓人猝不及防。他不禁皺起眉頭,用手捏住鼻子,小心翼翼地跨過那一灘又一灘橫七豎八擺放著的酒罈子,艱難地走到房間中央。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大吃一驚:只見自已的父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雙眼迷離無神,面色通紅,彷彿被酒精麻醉了一般。而在父親身旁,則胡亂堆積著許多尚未喝完的酒瓶和酒杯。

望著眼前那個已經喝得不省人事、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的父親,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儘管內心充滿了不滿和無奈,但終究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對這個可憐的男人置之不理。於是,他深深地嘆息一聲,然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費盡力氣將父親那搖搖晃晃的身體攙扶起來,一步步艱難地朝著床邊走去。

好不容易把父親安頓在床上後,他忍不住開口埋怨道:“爹啊,您怎麼又這樣貪杯呢?難道您不知道自已有胃病嗎?每次都喝得這麼醉,萬一病情加重可怎麼辦呀!”然而,面對兒子的指責,父親並沒有絲毫的悔意或反省,反而喃喃自語道:“沒事,我才不怕死呢!死了反倒好,可以去尋找她了......那個可恨的女人,說話竟然如此不守信用!當初明明答應過要跟我一同離開人世,結果卻拋下我先行一步......咳咳......咳......”說到最後,父親劇烈地咳嗽起來,彷彿要把心肺都咳出一般。

當聽到那陣劇烈的咳嗽聲時,正在收拾屋內一片狼藉的景歸雲著實被嚇得不輕。他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床邊,緊緊握住父親的手,一邊輕輕拍打他的背部幫他順氣,一邊焦急地問道:“爹,您怎麼又說起胡話來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爺爺該如何是好啊!”

景歸雲滿臉憂慮地望著眼前的父親,只見他的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滾落下來。父親看到兒子如此悲傷,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愧疚之情,於是連忙收回剛才的話語,試圖安慰道:“好啦,好啦,你這孩子如今怎變得這般矯情了?為父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哪能真的丟下你們不管呢?”然而,儘管父親強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但他的語氣卻明顯失去了往日的堅定,聲音也逐漸低沉了下去。

“爹,您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我開玩笑的,您看……”

那為父發誓“以後少沾酒,若在像今日這般,我,我就不是人。”

聽著他爹那兒戲一般的誓言,他有些無奈,但他知道他爹既然能這樣保證已經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了爺爺的那個方法終究,唉……成功了一半。”想讓他爹永遠戒酒,恐怕只有母親才能做到了。

嘆了口氣道“爹,你以後可別再這樣嚇人了。我先去煮醒酒湯,你先歇歇。”說完,他便轉身走向廚房。

景鈺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愧疚。他知道自已不該如此頹廢,但失去摯愛的痛苦讓他無法自拔。

不久,景歸雲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進來,“爹,快把湯喝了吧。”景鈺接過碗,默默地喝下。湯的味道很苦,但他卻感到一絲溫暖。

他皺起眉頭,輕輕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這酒啊,確實是個美妙無比的佳釀,但一旦貪杯暢飲過甚,那可真是讓人渾身不適、痛苦難耐啊!”

聽到父親這樣說,兒子有些不滿地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責備:“您明明清楚酒並不是什麼有益之物,為何還要這般沉溺其中呢?”面對兒子的質問,他臉上露出尷尬和歉意的笑容,連忙回應道:“哎呀,安兒啊,爹爹明白啦,爹爹向你保證,日後必定會剋制自已,儘量減少飲酒量。”

聽著他熟悉的兩個字——\"安兒\",他不禁有些發怔。這兩個字,他究竟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呢?這些年來,父親終日沉溺於酒色之中,對家族事務撒手不管,大部分事情都只能由自已和年邁的爺爺來操持。久而久之,他似乎早已忘記了被父親呼喚名字的感覺。

\"喲,爹,您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他並未察覺到兒子話語中的異樣,只是帶著一絲懷念地說道:\"你這名字可是你娘給取的呢。\"

\"娘?\" 這是他在今日第二次聽到這個字眼。對於母親的記憶,他幾乎一片空白。從小到大,母親這個角色就如同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影子,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但卻又無法觸及。此刻聽聞父親提及,那些被深埋心底的疑問與好奇瞬間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想要追問下去。然而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最終化作一聲輕嘆,消散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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