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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何曉鈺過得很安逸，天黑就睡覺，早上睡到自然醒。
然後到鋼廠送菜。
轉來就教二蛋寫字，陪囡囡玩耍。
黑虎每天都會出去獵野兔，昨天黑虎還叼回來一隻野雞。
何曉鈺就換著花樣做來吃。
只是這都好幾天了，陸耀還沒有送訊息來。
偏偏何曉鈺晚上都夢不到那座小島，也夢不到周勵謹和趙光華。
這讓何曉鈺有點不安。
昨晚上下了小雨，天氣更是冷了。
前兩天，何曉鈺買了棉花，做了幾床棉被。
花光了所有的棉花票和布票。
她和兩娃都蓋上了新棉被。
想到周秀英那裡需要棉被，何曉鈺打算今天給周秀英送去。
“二蛋，囡囡，你們倆今天在家別亂跑，中午餓了就吃麵包或者餅乾，我可能晚點回來。”
何曉鈺出門前交代兩娃。
“囡囡會乖。”囡囡使勁兒點頭。
二蛋也點頭道：“何姨，您放心出門吧！我會看好家，會看好囡囡。”
何曉鈺揹著揹簍去鋼廠送菜，她打算送了菜就在鋼廠外乘坐公共汽車去師範大學。
“韓大姐，今天是我最後一天送菜來。”何曉鈺這是賣最後一批菜。
空間裡種菜長得快，又長得好。
可正因為空間裡的菜長得太好，長期賣這樣的菜會遭別人懷疑。
為了每天幾塊錢的收入，冒風險不值當。
“為啥呀？是不是蔬菜不好收了？”韓美鳳一直以為何曉鈺是在鄉下收的菜。
她知道現在這個季節，蔬菜產量會減少。
何曉鈺點點頭，沒有多說。
韓美鳳笑笑：“沒事兒，賣菜也辛苦，也掙不了幾個錢。”
之後兩人寒暄了幾句，何曉鈺就離開鋼廠。
在鋼廠外，何曉鈺在路邊等公共汽車。
這時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冷嗖嗖的風吹在身上，何曉鈺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看看四周沒人，何曉鈺就打算藉著揹簍從空間裡拿外套。
於是，她放下揹簍，伸手到揹簍裡。
卻在這時，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飛馳而過，濺了何曉鈺一身的泥汙。
“喂！停下！”何曉鈺大吼一聲。
“嘎！”硬生生剎車的聲音。
鍾子宇被吼聲嚇了一跳，踩了個急剎車。
隨後他就從後視鏡裡看到一個小姑娘追了上來。
小姑娘肩頭掛著個揹簍，可跑得極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車子旁。
鍾子宇趕緊下車，“同志，對不起，我沒注意，要是壓壞你的東西，我照價賠償。”
何曉鈺見桑塔納停下，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
男子一臉誠懇，語氣禮貌。
她這一肚子的火就消了一大半，“我說同志，這下雨天的，你開車能不能慢一點？壓到別人的東西事小，要是撞到人，那可是天大的罪。”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那……”鍾子宇朝小姑娘身上看。
這才發現人家小姑娘身上的花襯衣上全是泥點子。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這是有點急事兒，車子開快了。我賠你錢。”鍾子宇說著就掏出錢包。
何曉鈺眼珠子一轉：“同志，你這是去哪兒啊？我要趕車去師範大學，要是順路你就稍我一段，我也就不要你賠錢。”
自己的衣服被弄髒，蹭一下車應該不過分。
鍾子宇拿錢的手一頓，笑道：“我是去市裡，師範大學倒是順路。行，我就捎你一段路吧。”
於是何曉鈺就坐上桑塔納轎車。
她的揹簍放在後背箱。
鍾子宇一踩油門，車子開得飛快。
何曉鈺還沒繫好安全帶，身子往前傾，她突然有點後悔坐上這車。
“同志，你能慢點不？”
“對不起，我在國外開車習慣了。”鍾子宇鬆了油門。
他在國外開快車習慣了，國內的路況確實得開慢一點。
“你是從國外回來的？”何曉鈺瞅了一眼男子。
“是啊！我叔叔說國內的形勢好了，讓我回來辦工廠。可是我卻是猶豫得很，看現在的形勢不是很明朗，不敢投資啊！”
鍾子宇隨口說著。
他覺得小姑娘不懂這些。
何曉鈺卻是心中一震。
現在是一九七八年九月份，而這一年的十二月份就會實行改革開放。
在明確改革開放之前，就有城市率先招商引資。
平陽縣地處交通要道，四通八達，國營工廠本就多。
極有可能走在改革開放的前沿。
面上何曉鈺裝作不懂：“你打算在哪裡辦廠啊！是在我們平陽縣嗎？”
鍾子宇笑道：“呵呵，平陽縣確實是個好地方，不過一個小縣城而已，辦廠還是不行啊！”
“怎麼不行，我們平陽縣有鋼廠，紙廠，紡織廠等等，很多工廠嘞！”何曉鈺一臉認真道。
“哈哈！那我考慮考慮。”鍾子宇哈哈笑道，“對了，我叫鍾子宇，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我辦了服裝廠，你或者你的親戚都可以來上班。”
“何曉鈺。若是鍾同志在平陽縣辦廠，到時我肯定來。”何曉鈺留下名字。
當然她不是為了進工廠上班。
鍾子宇這樣的海歸辦廠，肯定就是以後的大老闆。
抱上大老闆的大腿，好處多多。
之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多是鍾子宇在說他的辦廠計劃。
何曉鈺聽著鍾子宇的高談闊論，知道這是個有想法的年輕人。
只是這鐘子宇膽子還是有點小，害怕自己的錢打水漂。
所以他還要再考察一段時間。
何曉鈺偶爾插上一句嘴，大概意思是平陽縣就是個好地方，適合辦廠。
說話間，師範大學就到了。
鍾子宇停下車：“曉鈺同志，今天認識你很高興，要不是我還有急事去市裡，我就請你吃午飯。”
“那這頓飯就記著，改天請我。”何曉鈺下車。
鍾子宇開啟後背箱，拿出揹簍，“行，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
然後他拿了一張名片給何曉鈺，上面有他的住址和電話。
等鍾子宇開車走後，何曉鈺就朝師範大學門口去。
只是現在是上課時間，門衛大爺不讓進去。
何曉鈺只能在門口等著中午放學。
好在這會兒雨停了，離放學時間也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