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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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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寺在山頂,山路曲折蜿蜒,一眼看不到頭,一個小時不到,林小雨就開始鬼哭狼嚎的抱怨爬不動了。

“這是你自己選的,是坨屎也得吃了,趕緊的!”,我回過頭對癱坐在山路旁的林小雨說。

林小雨白了我一眼,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服氣的說:“走就走!”

看著她有些狼狽又倔強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平時耀武揚威的樣子哪兒去了?”,然後又對梁薇說:“你累不累?要不我幫你揹包吧?”

梁薇搖了搖頭說:“我還行,你去幫幫小雨吧。”

“誰要他幫忙了?!我自己走!”,說完林小雨氣鼓鼓的朝前面走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踩我一腳,可是沒走多遠,又坐了下來,“我實在是爬不動了,要不咱們休息一會兒吧?”

“半山腰有個亭子,我們到那去休息吧。”

劉悅喘著粗氣,臉上紅撲撲的,半彎著腰,雙手拄在膝蓋上,看上去也已經走不動了。

“可是……半山腰感覺還有好遠。”,梁薇順著山路望了望,然後又對林小雨說:“我扶你吧。”,梁薇把手伸向林小雨。

林小雨笑著點了點頭,又白了我一眼,順口丟擲一句:“男人真是靠不住!”

我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真是服了你了!”,然後走上前去把林小雨的包給拿了過來,背在了肩上,同時抱怨她:“爬個山背這麼多東西幹嘛?!”

林小雨一臉的小人得志,向我吐了吐舌頭,“你管我!”

好不容易,我們終於到了山頂,大佛寺的確規模不小,大大小小的殿宇不下百間,然後我們就開始討論拜哪一個菩薩,劉悅說要不直奔大雄寶殿,拜最大的那個,省得麻煩,林小雨說有求必應當然要拜觀音。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了起來,全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我嘲笑她們還真能演,一下子就從林黛玉過渡到了王熙鳳。

林小雨問我:“那你說,拜哪個?”

我想了想,“要不拜財神吧,只要財神爺保佑,讀不讀大學也不重要了。”

三個女生幾乎同時白了我一眼,送給我兩個字,俗氣!

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的細雨,就像平地起了一層水霧,雨水滑進脖子裡,有一點涼。

沒一會兒雨變得大了些,林小雨從包裡拿出兩把雨傘,一把給我,讓我和梁薇一起走,她和劉悅撐一把。

我一直以為林小雨是個粗人,沒想到她也有細心的一面。

第一次和梁薇靠得這麼近,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我不由得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些,雨傘仍是能夠保證她不被淋溼,而我的一側肩膀,已經被雨水浸透。

南方的冬天並不太冷,可緊張讓我我覺得全身僵得很,連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突然的幸福感,連雨水都透漏著芬芳的香氣。

我們並排著坐在崖邊的迴廊上,層層疊疊的山巒在雨霧中顯得更加美麗夢幻。

“我們拍張照吧!”

林小雨從包裡拿出相機,舉在手裡對著我們晃了晃。

我站在中間,左邊是劉悅,右邊是梁薇,林小雨站在梁薇的旁邊,我下意識的和梁薇隔開了些距離。

我們找了一個阿姨幫我們拍,在她數到3的時候,劉悅猝不及防的朝我身上一擠,我全沒有防備,順勢撞在了梁薇的身上,倉惶之下,梁薇抓住了我的胳膊。

“這樣才叫合照嘛!”,劉悅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我只感覺臉上燙得厲害,瞪了一眼劉悅,然後又支支吾吾的給梁薇說了聲對不起。

梁薇“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我們拍了很多的照片,又聊了許多,林小雨和劉悅越聊越投機,話題一個接著一個,我和梁薇大多數時候都是以笑容來配合他們,我突然有些失落,覺得要是張超也在該多好,像他話那麼多的人應該更能和她們打成一片。

“想什麼呢?!”

林小雨拍了我一下。

我這才回過神來,雨已經停了,沒多久著太陽冒了出來,灑下一片和煦的陽光,很溫暖。

我們並沒有特定的去拜某一個菩薩,而是一間一間的挨著拜了個遍,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許下了多少的願望,大多都已經忘記了。

拜完之後,我們都感覺有些餓了,商量著晚上去哪裡吃飯,劉悅算是地頭蛇,極力推薦了幾個地方,最終我們決定去吃火鍋。

下山的路也並不輕鬆,加上下過雨,山路上有些溼滑。

快要到達山腳的時候,林小雨腳下一滑,伴隨著“哎喲!”的尖叫聲摔在了地上。

我本來想笑話她的,但是見她她捂著左腳腳踝,表情痛苦的樣子,看情形她這是傷得不輕,趕緊問她:“沒事吧?”。

林小雨搖了搖頭,咬著牙說不出話來,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過了良久,林小雨才稍稍緩了過來,梁薇和劉悅一起把她扶了起來,可是左腳剛沾地,又痛得坐了下去。

“你把小雨背下去吧。”,劉悅對我說。

“我?!”

“那不然呢?難道我們兩個女生來背?萬一又摔了怎麼辦?”

我蹲了下來,感到林小雨的身體已經完全趴在了我的背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大腿站了起來。雖然平日裡一直把林小雨當兄弟,哥們兒,可是當她貼在我的身上的時候還是感覺有些緊張,畢竟她是一個女生。

梁薇和劉悅走在前面,我揹著林小雨走在後面,林小雨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撥出的氣息順著脖子鑽進了衣服裡,她呼吸的速度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和我一樣也有些緊張。

“你真好。”

林小雨細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裡,本來我就緊張,再加上她這樣溫柔的語氣,更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她身體的柔軟又如此真切,不由得頓了頓,只想緩解這種尷尬,對她說:“大姐,你只是扭傷了腳,又不是中彈了。”

林小雨輕輕的“哼”了一聲,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怎麼了?”,梁薇回頭看著我問。

“沒……沒什麼?”

梁薇回過頭去,繼續和劉悅肩並肩的走著。

“看你還敢不敢嫌棄我!”,林小雨傲嬌的說。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你敢!”

話音剛落,肩膀上又是一陣刺痛。

“不敢了,不敢了。”

林小雨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後在我耳邊說:“駕!”

下了山,我們先是叫了計程車把林小雨送到了醫院,所幸並沒有傷到骨頭,只需要休息幾天就好了。

折騰了一大圈,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林小雨扭傷了腳,梁薇說要不晚飯就不吃了,大家都早一點回去休息。

我點了點頭說:“也好。”

林小雨掐了我一下,瞪了我一眼,“好什麼好呀?我這也不礙事,走走走,吃飯去!”

劉悅接過了話頭:“要不我送小雨回去吧,錦程你就陪陪梁薇唄,她在這裡又沒有別的朋友。”

我扭頭看了看梁薇,她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對她說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她微微點了點頭。

劉悅和林小雨走後,我們到了她住的酒店附近吃了點東西,然後漫無目的順著河邊的林蔭路散步。

河風吹在臉上,從脖子和衣服的空隙鑽進了身體,有些冷,這期間我和梁薇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流,我們雖然並排著走,但始終保持著一步遠的距離,我想要不和她表白吧?可是這個想法又被我找了許多的理由給堵了回去。

“要不,我們回去吧?”,梁薇停下了腳步,輕聲說到。

“嗯,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

“哦……”

我們調轉了頭,朝梁薇住的酒店走去,到樓下大堂的時候,她笑著跟我說了聲再見。

我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我叫住了她。

“怎麼了?”

梁薇回過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我……”

我咬了咬牙,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她的面前,心裡一橫,不管怎樣,我都要告訴她我喜歡她。

“我……”

我仍然沒有把後面的幾個字說出來,並不是因為我又慫了,而是因為那個喜字還沒說出口的時候,梁薇就打斷了我。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像是沒有半點漣漪的湖水,我想這麼久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不喜歡她,她的這句話就是對我的回答,我低下頭,剛才滿腔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

片刻之後我抬起頭看著她,禮貌的對她笑了笑,“對啊,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們的關係,似乎在這一刻已經被下了好朋友的定義。

梁薇把頭轉向一旁,並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表情和眼神都已經明確的告訴了我,她不喜歡我。

走出酒店,我以為我會哭,可是擠了半天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來,除了寒冷,並沒有一絲悲傷的感覺,這樣的結果,意料之中,即便如此,我也很明確的知道,我對她的喜歡並不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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