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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沉默一瞬，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麼。
沒忍住冷笑一聲，“學長說話還是要講究證據的，我也不是傻子。可沒忘記‘您’的話：
[無論以什麼樣的理由進入艾斯林特，我對你只是校友的互幫互助，沒有其他興趣。]。”
“學長明明是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過分的關係才對。”
“就算受傷了程南休受舅媽的囑託會照顧我，你何必以身犯險，尤其在發現我身份異常之後。”
“現在就你我二人，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她太聰明又太冷清了，一句一句，條理清晰，像逼問又像陳述事實，變成一個無情的審判者。
周珩抬頭撞入了她的目光，那雙眼眸淬上了冷霜，帶著鋒利的審視。
威壓使得周珩心抽動得疼，被利刃切割開一般難言的酸澀湧上喉間，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自已最真心的話對她而言，竟然單薄到沒有絲毫可信度。
她根本不曉得，她的每句話，每個舉動對他有多麼重要，他更恨自已為什麼沒有更早意識到她的身份。
現在，一定被厭惡了……
垂下如羽睫毛遮住黑眸深處的情緒，周珩右膝蓋下壓，使膝蓋接觸地面，單膝跪地。
許意沒反應過來突然的舉動，錯愕的看著他。
這是要做什麼。
可原本陷入疑慮的她在聽到周珩下面說的話後，更是久久失語。
“許少將，請您相信我。”
“我將終身效命於您，生命和榮譽都屬於您，無論星淵烈獄，直至世界盡頭。”
“盡忠職守，生死於斯，雖死未悔，以明我志。”
他挺直背部，仰起頭頸，神情莊重而肅穆，半跪著執行了一個世紀前那麼久遠的崇高禮儀。
高傲的人當她的面……彎腰跪下。
那俊美的腰身半裸在燈光下染上瑩白，姿態猶如朝聖者的雕塑。
這一跪讓許意大受衝擊。
這是……曜石軍團才有的效忠宣言。
膝不跪地，除非臣服。
他怎麼知道她的身份？怎麼會記得這些話？！
事情的突然走向甚至有些荒誕了，她眉頭一皺深深看著眼前的人像是第一次見面。
“難道你、你……也來自一百年前？”
“是。曜石軍團中士周昱在此宣誓。”
“……”
周珩的表情過於堅定，很難讓人懷疑。許意以為自已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穿越重生這種超科學的萬中無一的情況落到她頭上也就罷了，居然還是一次遇見倆的那種？
曜石軍團中士周昱……記憶裡依稀有過這個人的名字，其它的在沒印象了。
再謹慎些。
許意安靜站了良久，才開口問了一個問題，“就算你是曜石軍團的人，我和你並無太多的交集對你也不夠了解，何必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她想到什麼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輕描淡寫道：“要知道，現在的我不是少將，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不是這樣的！”
他的情緒罕見波動起來，語速很快，然後聲音越說越小，艱澀開口：“不需要我什麼也不需要，因為你……幫過我……很多很多。”
“你還記得一百多年前寒戈星獸潮嗎……”
許意莫名一怔，心臟卻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那雙漆黑的眼眸望著她，像是壓抑著暴風驟雨，平靜中又訴說著濃濃不盡的熾熱，而她也只能沉溺其中，逃脫不得。
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急迫的周珩，他打破了長久封印的冰層從中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