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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唐婉晚俏聲答道：“這位大人也說了，如此劑量，一碗便可要人命，可他們從我這裡回去已經過了三日，這三日每日都需服藥，為何這孩子今日才死？”
婦人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一旁的男人回道：“我與她娘忙碌，今日方才想起來熬藥，這是第一次吃。”
“找個仵作，看看她是否是因為吃了藥導致身死。”侯建海命令道。
“是。”身邊的官差答道，接著快速跑了出去。
不多時，這名官差帶著仵作回來，仵作二話不說，來到女娃身邊蹲下，在她的臉上看了半天，然後又掰開她的嘴，看了又看，又拿出一個木片，在她嘴中颳了刮，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那味道可想而知，看得唐婉晚秀眉緊蹙。
半晌，回道：“啟稟大人，屍首口中確有斷腸草殘留。”
婦人聞言，頓時失聲痛哭起來：“可憐我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被這庸醫所害啊。”
“不過……”仵作瞥了那婦人一眼，“小人看她的死狀，像是中毒，也像是被人捂住口鼻，活活憋死的。”
侯建海來了興趣：“哦？怎麼說。”
仵作看著地上的屍體說道：“屍首面部發黑，嘴唇青紫，七孔流血，這是中毒的症狀，但捂死通常也有此狀，而且死者眼睛突出，亦像是捂死之症。”
“能確定嗎？”侯建海問道。
仵作俯首：“大人恕罪，小的沒法確定，這斷腸草不同於尋常毒物，實在難以分辨。”
“大人，可否讓民女看一看？”唐婉晚突然開口道。
侯建海點點頭，示意可以。
唐婉晚蹲在女娃的身邊，輕輕摸著她的肚子，心中暗歎：願你來世投個好人家。
隨後將耳朵貼在女娃肚子上，輕輕搖晃她的肚子，聽了一會後，便抬起頭來。
“大人，還有辦法能判斷孩子是否中毒。”唐婉晚道。
“如何？說來看看。”
唐婉晚再次看了地上的女娃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婦人，說道：“剖開肚子，看胃中是否有藥物，民女懷疑，這藥是孩子死亡之後灌入的，只留存於口中，並無入肚。”
……
小七站在堂外，看著唐婉晚獨自一人面對眾人，都快急瘋了，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此時祝清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少爺？你可算來了。”小七趕忙將這一早發生的事說給祝清安聽。
祝清安聽後，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看著唐婉晚，對小七安慰道：“沒事，她能解決。”
……
婦人聽到唐婉晚的話，直接跳起來，撲向唐婉晚，同時口中罵道：“你這賤人，何其惡毒，害死我女兒還不算，還想將她開膛破肚不成？”
唐婉晚一時不備，被她撲倒在地，婦人揚起手，將指甲對著唐婉晚的臉揮下，這一下要是打準了，唐婉怕是就要破相。
手揮至半空中，卻被一隻大手緊緊鉗住，無法動彈分毫。
祝清安手中用力，將婦人整個身子甩飛到一邊，然後抱著唐婉晚，幫她站起身來。
看清來人後，唐婉晚微微鬆了一口氣，低聲嗔怪道：“你怎麼來了，我自已可以。”
祝清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並未回答。
“你是何人，竟敢擾亂公堂？”侯建海看到祝清安後，眼神微動，裝作不認識地問道。
祝清安拱手道：“大人，我是唐婉晚的夫君，夫妻本為一體，我看他們二人都一起來了，草民沒有不來的道理。”
侯建海暗暗琢磨了一下，他這話也有些道理，便也不再管他。
“仵作，將屍首帶下去，剖開胃部，仔細檢視。”侯建海命令道。
“不可啊大人，”婦人撲在女娃的身上，阻攔著別人將她帶走，哭喊道：“小女本就命苦，現在又要被開膛破肚，您讓我這個做孃的怎麼忍心啊，大人若執意如此，就先要了我的命吧。”
男人也隨聲附和：“是啊大人，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你是在威脅本官？”侯建海皺眉道。
男人回道：“草民不敢，可草民為人父母，豈能看著自已的孩子被如此對待，請大人理解。”
侯建海一時犯了難，猶豫不定，他都多少年沒判過案子了，突然遇到這種事，也是感覺頭大。
“既然他們不同意驗屍，那民女還有一法。”唐婉晚適時開口說道。
“你說。”
“他們方才說，今日是第一次熬藥，如此，可將他們周圍鄰居叫來，詢問前兩日有沒有聞到藥味，若有，則證明他們說謊，屆時再驗屍便可。”
說話間，唐婉晚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婦人身上，當她看到婦人的臉上瞬間變得慘白，頓時放下心來，感嘆自已沒有猜錯。
“好好，快去將人找來。”
很快便有官差跑了出去。
很快，官差便帶著四五個男女回來。
一進來，幾人便跪在地上，還以為是自已犯了什麼事兒，一個個懼怕不已。
侯建海看向幾人，開口問道：“你們可是這家人的鄰居？”
“回大人的話，是的。”其中一名男子顫巍巍地回道。
“近日，可有聞到隔壁傳來熬藥的味道？”
“好像是有。”
“有。”
“有，大概是從前天開始，每早晚都有藥味傳來。”
幾個紛紛回答道。
侯建海眼神犀利地看著地上的兩人，“你們還有何話說？”
婦人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男人還想狡辯：“興許是他們聞錯了，並不是我家的。”
“就是他家的，我家離得他家最近，他拉個屎我家都能聞到臭味。”
其中一個立馬回道，可迎來的卻是那個男人的怒目而視。
“仵作，驗屍！”侯建海厲聲道。
“不必了大人，我們認罪，給孩子留個全屍吧。”婦人突然嚎哭起來。
“你說什麼胡話。”男人憤怒地將婦人按倒在地，周圍官差見狀馬上上前將之拉開。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侯建海問道。
“我們認罪了，是他，”婦人指著她的男人，喊道：“我們女兒就是她殺的。”
“你他媽給我閉嘴。”男人掙扎著怒喝道，卻被官差死死按著，最後竟連嘴都給他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