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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寅時一刻,陸若棠已然到了西直門旁的打鐵鋪子裡。
“三爺,勞煩幫我準備些上好的銀針,最好是這月新打的那種。”
那個被陸若棠喚作三爺的人,一見桌上的袖箭袋,便知曉是何人來了。
“娃娃,你怎的來了,你父親呢?”
陸若棠啃著個饅頭,“這個時辰,家父自然是在府中休息呢。”
三爺嘿嘿一笑,“你這,又來拿銀針。嘿嘿,我是怕你家父親知道啦,要怪罪我的。”
三爺算是父親的忘年交,從前父親對暗器製造頗有興趣,意外結識了靠打鐵為生,但卻頗有暗器製造天分的寸三爺。
於是二人常常一起研討,久而久之倒是做出了不少精良之物。
她方才扔在桌上的袖袋便是他父親與之共同的傑作。
“三爺,我時間緊,您別擔心,我只要兩袋,也就是上山打鳥用的。您放心,我絕對不讓父親發現。”
寸三爺這才鬆了些防備,從裡屋取了兩袋銀針出來。
這針和普通的銀針可完全不一樣,要更粗一些,但尖端又十分尖細,整體略短。
告別了寸三爺後。陸若棠獨自一人隱在夜色裡,遠遠看著西直門處的城防軍準備換防。
心下正想著,若顧小公爺不來,她該怎麼辦時,忽地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而來。
陸若棠一看那放浪不羈的走姿便知曉是顧言本人沒錯了。
待二人會和後,顧小公爺先是掃了一眼面前女扮男裝的陸若棠,接著道,“真不明白我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當真聽了你的,去什麼漠北。”
說著,見陸若棠隻身一人,心下便暗自道:果然不過是頭腦發熱的小女子做派。
嘴上也忍不住抱怨著又道,“不過,你是打算讓我跟你走著去嗎?”
陸若棠點點頭,卻一臉嚴肅,語氣匆匆地道,“別廢話,快,先跟我走。”
說著拽著顧言的袖子,貓著腰便到了西直門的右側暗角處。
現下正是正大門換防之際,正當兩個兵卒打著哈欠交接之時,陸若棠拽著小公爺便從側後方的門邊溜了出來。
待出了門外好一段路後,顧言笑著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本事呢?”
來之前他本來還想過,陸若棠昨日叮囑自已一定要在寅時三刻前到西直門。
她刻意強調寅時三刻究竟有何目的。原來如此......
正說著便見面前齊齊整整有一隊黑衣人馬。
又見其中一個黑衣人牽了兩匹馬來,“陸姑娘,都是府裡王爺養的好馬。您的這匹叫追風。”
說著又將另外一匹的牽繩交到了小公爺手裡。
“您說的提小公爺的名字,果然很管用。”
陸若棠笑笑,隨後便翻身上了馬。馬鞭一揮便道,“認識路的到前方開路!”
顧小公爺一看這架勢,哪像什麼嬌滴滴的閨閣女兒啊!
忙也跟著翻身上了馬。
一路上,顧小公爺都默默地觀察著毫不嬌氣,吃乾糧睡草地的陸若棠。
心下是感慨萬分:陸相這女兒,究竟是如何養出來的?
整整五日過後,幾人日夜趕路、快馬加鞭。
累了就地而眠,餓了乾糧就水。
終於趕完了大半多的路程。饒是他一個男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心裡的疑惑也終是藏不住了,“欸,我說陸若棠,你這,你這不會是魂穿了吧?你一個姑娘家,成日成日的這麼趕路,竟聽不到你喊累?!要不是見你好好地坐在此處,我都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你了。還有啊,哎喲,我這屁股都快疼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坐到陸若棠身旁。
看似無心的疑問。倒是讓陸若棠聽得一驚。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心下不由地道,小公爺啊,你還真是胡言亂語一通,卻全都叫你給說中了......
想著還有個三五日便能趕到漠北了。
陸若棠一邊喝著水,一邊謀算著到了漠北之後該如何應對。
只是顧小公爺總在自已耳畔哀嚎,陸若棠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莫笛,今晚找家客棧住下吧。大家這幾日接連著趕路也累了。”
陸若棠朝著不遠處的一個暗衛道。
經過幾日的相處,她已經知曉了幾個暗衛的名字。
方才她朝他說話的那個,便是這幾人的統領。名叫莫笛。
顧小公爺聞言後倒是停止了哀嚎聲,只訕訕地道,“要是實在著急。也不一定非得上客棧。”
畢竟景珩是自家兄弟,為了他,自已路上吃點苦又有什麼呢?
“還是得找家客棧休整休整。吃點熱乎的飯菜,再好好洗個澡。免得之後身體吃不消,反而耽誤了行程。”
小公爺一聽,覺得很有道理。“考慮得還挺周到。”
陸若棠剛想說,都是從前的經驗使然。
忽地想起這些話可不能說,於是立馬閉了嘴。
顧小公爺看著這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又道,“不過,你是何時學會騎馬的。看你這嫻熟的模樣,倒不像是新學的。”
陸若棠笑笑,“小時候調皮,在家中又被母親和爹爹寵著,想幹什麼便幹什麼,所以騎馬啊、射箭啊、投壺捶丸什麼的、偶爾還會上山掏鳥窩......總之凡是你們男孩子喜歡的我大都喜歡,當然,女孩子喜歡的嘛,我是一樣也不喜歡。”
說著似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正因如此,父親才將我送到先生家去學琴和棋,想著磨磨我的性子。”
顧小公爺聞言倒是樂了,“多新鮮啊,怪不得先前京中多有傳言,說你不學無術呢!不過陸相的為父之道還真是特別哈,莫說這京中,就是這世上也沒幾個能這般隨性地養女兒的。”
陸若棠點了點頭,“可不是嘛,我父親便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所以,這一世她定要守護好自已的幸福。不再叫他老人家傷心......
莫笛先前跟著晉王到過漠北,對去往漠北的道路十分熟悉。
晚些時候,幾人很順利便入住了一家名叫暑驛居的客棧。
陸若棠要了間單間,又要了幾桶熱水。
待洗過熱水澡後,便下樓和顧言等人一同用了些熱食。
幾人正吃著飯的時候,便聽得鄰桌几個大漢的聲音。
“欸,聽說燕國又派了新的將軍前來支援。”
另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接了話茬兒,“哎,有啥用啊,天高皇帝遠的,要我說,派再多人來也無用。”
接著,另外一個長相相對斯文的男人道,“前陣子來的那個,就是那個打了很多勝仗的王爺,你們聽說了嗎?”
陸若棠等人聞言皆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心下不由地緊張起來。
“前陣子那王爺不是去守姑蘇城了嘛,本來一切都還挺順利的。結果返程的時候,你們猜怎麼著?”
其餘兩人被他這麼一吊著,都有些著急起來,“別賣關子了,你倒是快說啊!”